?第四章 吃的学问
皇上的长生不老梦破灭了，整个人都显得很失落，金月亮为了让老人家高兴，特意带着他到宫外面去走走，顺便吃喝玩乐。
说到吃喝玩乐，这一向都是金月亮的强项，她和银星带着皇上在长安城里溜溜玩了一个上午，把一些有名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可把老爷子累得够呛。
中午的时候，金月亮把两个人带进了她常去的小酒铺，点了一桌子的卤味。
话说咱们这位皇上是出了名的爱学习，凡事都爱问个为什么，就连这吃东西也不例外，不但要吃的好还要吃的明白，指着一桌子的卤味问它的做法，来历。
金月亮一时兴起，忍不住卖弄起来，“说到吃，有三个境界，吃饱，吃好，吃少，吃的就是个色香味意形，吃什么，怎么吃，这里边的学问那可是大了去了！”
皇上挺的有趣，筷子一放，笑道：“哦，那你就说说看，这吃都有些什么学问啊？”
金月亮清了清嗓子，道：“老子说过：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这味无味就是要从没有味道的食物中体味出它的美味来，当然也要从吃到的美味中体味出它的无味来，追求的是一种平衡的吃。孔子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又是一种吃法。春秋五霸的齐桓公好东西吃多了，不知道该吃点什么的时候，竟说：‘惟蒸婴儿之未尝’。这就是吃过头了。其实这天底下的菜系哪就能吃的全呢？”
银星点点头，“是啊，可是他的厨子易牙居然就真的杀了自己家的婴儿来满足齐桓公的愿望，真是可悲！到最后，这位春秋霸主就是被这群佞臣给害得落了一个饿死的下场。”
金月亮道：“其实要我说，天下好吃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就说这卤鸭子吧，你们可别小看它，这可是当年秦始皇最爱吃的东西！哎，你们别笑啊！你们知道当年秦始皇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非要统一六国吗？就是因为这卤鸭子！”
皇上和银星大笑起来，金月亮白了两个人一眼，继续一本正经地道：“当初这卤鸭子的秘方分别藏在七个国家的王宫里，秦始皇想吃卤鸭子又没有秘方，要吧，又拉不下脸来，怎么办？最后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我抢！于是就有了十年之战，一统江山。可是没想到匈奴的大单于也想要这秘方，拍了大批的军队大举南下，秦始皇急了，心想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秘方怎么能让你弄去呢！所以他就征用民夫修建了一座万里长城，把匈奴人挡在北面，自己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家里吃卤鸭子了。”
皇上和银星已经快要笑破肚皮了，皇上边笑边道，“你这个丫头啊，亏你想的出来！”
金月亮也在笑，边笑边把盘子里的东西往自己的嘴里塞。
银星很快就发现了金月亮的小算盘，“皇、老爷，你还是别笑了，再笑下去咱们怕是连骨头都没得啃了！”
皇上回过味来，拿起扇子敲在金月亮的脑袋上，“你这个鬼丫头！”
一只断手突然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金月亮这一桌上，血肉横飞，汁汤乱溅，吓了三个人一大跳。
金月亮用筷子夹起断手冲窗外大叫，“谁的手丢了？”
皇上和银星听得一呛，就听见“哗啦”一声，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摔在桌子上，吐出几口血后当场断气。
三个人顺着窗户往外看，只见街上七八个凶恶的大汉正在追杀两个年轻男子，就有了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她在崇文馆里的同班学友木子仇和他的随从、一个昆仑奴。
金月亮知道人在光天化日下的胆子总是会显得比较大一些，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居然抡着大刀片子当街追杀良家妇男！虽说这木子仇长得笨笨呆呆，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也不至于让人一见就有忍不住想砍的冲动吧？
这个时候没有人比皇上更生气了，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无法无天，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老爷子眼睛往银星身上一扫，银星精神领会，立刻从窗口跳出去，风一般从杀手身边掠过，眨眼间，所有的杀手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闻讯赶来的京师守备队在银星的示意下将昏迷中的杀手统统收押。
被追杀的两个可怜虫互相搀扶着走进小酒馆，金月亮幸灾乐祸地迎上去打招呼，“看两位长的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会有仇家啊！”
木子仇苦笑，“我哪来的什么仇家，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呗！人家是来报仇的。”
一旁的昆仑奴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们没有仇家。”
“那可不一定。”金月亮丢了一瓶治外伤的药过去，一回头就看见负责京城治安的杜大人正哆哆嗦嗦地跪在皇上面前，她急忙跑过去拉起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年不节的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大爷家的小舅子的三叔的邻居的干儿子的舅爷的表外甥的干爹的二姐夫的、的……反正就是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就对了，刚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我今天就是带他出来现现眼，不，是开开眼。”
杜大人一双老眼在皇上和金月亮的身上转过来又转过去，有点犯糊涂。
金月亮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大人你治安无方，办事不利，绝对轻饶不了你，不过还好您及时赶到把事情给压下来，相信皇上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太为难大人您的，可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比较好，您说是吧？”
“当然当然……”杜大人汗如雨下。
“您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到皇上那里去打小报告的，我今天的眼睛不太好使，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连人也认不准，明明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也能看成是熟人，大人今天的眼神是不是也不太好啊？”金月亮搭在杜大人肩上的手暗中用力捏了一下。
在官场上混久了，人就会变得圆滑，杜大人立刻就明白了金月亮的意思，一边擦汗一边点头，“是啊是啊，我今天的眼睛的确是不太好，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
“那你可要早点看大夫啊，小病不治很容易变成大病的，不要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大人的辛苦皇上会知道的。”
“是是是，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看着杜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皇上转过身来，又是一扇子轻轻敲在金月亮的头上，“真是个鬼丫头！”
金月亮吐了吐舌头，冲皇上做了一个鬼脸。
正在喝水的木子仇不知为什么呛了一下，突然一阵咳嗽，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皇上道：“小金子，你给他看看。”
皇上的话自然是要乖乖听的，金月亮抓起木子仇的手来仔细检查他的脉象，在经过诊断之后得出以下结论：
“你曾经长时间在冷水中憋气闷坏了肺，所以运动量一大就会久咳不止，严重的时候还会咳血，阴天下雨的时候还会胸闷，对不对？”
“你，咳、咳……你是大夫？”
“错！”金月亮一脸得意的强调，“我不是大夫，我是神医！”
昆仑奴冷道：“能治好他你才是神医！”
“神医不是神仙！”金月亮瞪了他一眼，“不过我可以试一试，但是不保证能治好。”
昆仑奴道：“治不好就不要乱治。”
金月亮道：“不会说就不要乱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在那里。
银星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坏了坏了完蛋了！这下死定了！”
金月亮好奇问道：“怎么了？你又抽什么风呢？”
“快，快帮我找个能藏人的地方，快啊！”
门外传来银浩祖的声音，接着就看见本朝位高权重的户部尚书银浩祖大人，头戴乌纱，身穿官服，手举一只崭新的官靴一瘸一拐地冲进来，撵狗似的追着银星满屋子乱跑，边追还边骂，“臭小子你往哪跑，你给老子站住，不给老子好好读书居然跑出来玩儿，看老子不拆了你的骨头！你给老子站住，站——”气急败坏地银浩祖终于发现了皇上的存在，腿一软就要往下跪。
金月亮手疾眼快，拉过一把椅子放在银浩祖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压，“银老伯，这么巧，你也来吃东西啊？”
“是，是啊，吃东西。”银浩祖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能顺着金月亮的话回答。
“那你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
“这里的帐还要麻烦您帮我们结一下。”
“没问题。”
金月亮和银星带着皇上刚一离开小酒馆，里面就传来银浩祖的惨叫，“怎么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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