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撕心裂肺
新学期开始了，清晨，鸟儿欢快地在嫩绿的枝头上叫闹着，朵儿手拉着一脸微笑的苏威从小屋里出来，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可不想迟到。
苏威温柔地任由她拉着，心里充满了甜蜜，笑得像三月的春风般说：“朵儿，别急行吗？时间还早呢。”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急了。”朵儿笑着放开他的手，倒着走着看着他。
苏威怕她摔倒，忙伸手拉着他，温柔地说：“好，好，好，你不急，是我急，我一大早就兴奋得睡不着，到处在反东西，做准备。”
“你，你在取笑我？”朵儿气愤地站住跺了跺脚，转过身径直走去。
苏威知道她生气了，大步追上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说：“我说的是我，你怎么反倒生气了呢？”
“是吗？”朵儿一脸不信地看着他，然后再看到他奋力点头承认的样子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管他说谁呢？今天开心，她才不计较呢。
朵儿抬头看向了天空，天是那么的蓝，蓝得那么美丽，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吗？为什么她会有种淡淡的不安呢。
阳光下，威严地大门两旁开满了美得让人眩目的樱花，看着这些美丽的樱花，朵儿看向一旁温柔的苏威，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在学校门口，只是那时的门口樱花已经开过，那时的他有着让人畏惧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感受到她的目光，苏威温柔的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朵儿笑得温柔地说。
“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
“想知道？”
“想。”
“那时的你……”
就在朵儿刚想开口时，一群女生，发疯似的向苏威冲来，苏威担心地看着被拥挤的人群推倒了边上的朵儿，露出了求救的表情，看着被女生们围着的苏威，朵儿眼里闪耀着光芒，像在说“自己看着办”然后转身进了校门。
不是朵儿不想帮他，而是朵儿也无能为力，大家都知道，女孩的痴狂是多么恐怖的，她可不想成为那么多人的公敌呢。
朵儿边走边向后面的苏威摇了摇手，心里泛着淡淡的愁，他是那样的倍受关注，那样的耀眼，他和她在一起对吗？
朵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的萧毅，她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他静静的陪着她，好像没有存在般！
苏威焦急地向摆脱身边痴狂的女孩，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慢慢远去的朵儿，心里气愤地说：“朵儿，你惨了！”，就在这时，他全身愣住了，他看见另一个让他永远难忘的身影出现在朵儿身旁。
他还是没有放弃吗？即使自己忍受着千年来的孤独与寒冷成全了前世的他们，他还是不愿意把今生，不，短短的两个月留给自己吗？
苏威全身弥漫的忧伤，让原本疯狂的女孩们，顿时安静了下了，她们被苏威身上散发的忧愁给震住了，又几个女孩不知在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此时的苏威像个把灰姑娘追丢的王子般，落寞地站在那里，久久地站在那里……
萧毅默默地走在朵儿身旁，眼里有种淡淡的痛和愁，千年来，他随着她一次次地走进地域坠入轮回，一次次地在为自己终于可以忘记她，重新开始而高兴，但他却一次次的都记得她，并且以此次地从她身边经过，却没有得到她，这是他的宿命？还是报应？
想到这，他的思绪不由得慢慢飘散，飘进了那个千年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回忆里……
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浑身汗水，全神贯注地练习着剑法，忽然身后一声轻呼让他差点跌到。
“师兄，别练了，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女孩温柔甜美地说。
他回头，看到阳光下一脸微笑的女孩，心里暖暖的，从他被师傅收养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里，除了舒服师傅，就数她对他最好。
他微笑地走了过去，轻声说：“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想睡，每天像猪一样，除了睡就是吃，很无聊吖。”她不开心地说。
“那你想干什么呢？”他温柔地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她。
“我也想练武。”
“为什么呢？”
“我听爹说，你们在冬天要去昆仑山。”
听了她的话，他明白她为什么像学武了，他轻笑着说：“如果你想去的话，师傅是不回丢下你的。”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被她拉住得手，他心里开心不已，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她对他的特别，因为她不会轻易地像对他这样对别的师兄弟。
看着一直对自己笑得师兄，女孩撒娇地轻声说：“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吗？”
就在他笑着不知该怎么说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因为有你师兄的保证，所以我才打算让你跟去。”
“真的吗？爹。”女孩立刻放开了他的手，像父亲奔去。
“是呀，本来爹打算过一段时间在和你说的，既然你师兄都告诉你了，那今天就趁你们俩都在，我就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们吧！”女孩的父亲声音洪亮地说。
“爹，你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和师兄吗？”女孩好奇地猜着。
“去，你一天就只会胡思乱想。”女孩的父亲被女孩的话若得大笑，腻宠地指了指她。
眼前父女俩的动作，让静静看着这一切的他，唇角扬起，这就是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
“那爹爹要说什么呢？”女孩认真地看着父亲。
女孩的父亲笑着看了看他，在看了看女孩，慈爱地说：“你和你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处的也很不错，爹打算把你许配给你大师兄。”
“爹，你……”女孩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地跑了。
“师傅，我……”他震惊地看着师傅，心里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远去的女孩，女孩的父亲大笑了起来，在听到他震惊的轻呼时，收起了笑，以为他不愿意慈爱地问：“毅儿，你不喜欢朵儿吗？”
“不，我可以为朵儿抛弃一切。”他急忙说。
“这就好，你继续练习。”女孩的父亲松了口气，慢慢离去了。
看着师傅远去的身影，他激动地站在那里，心里有种比得到全天下还高兴得感觉，原打算把对朵儿的这份情意深深地埋在心底，可现在，他不用这么做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它表露出来了，真开心……
可他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师傅把朵儿许配给自己没多久，他听到了她和师傅的对话，原来她并不愿意嫁给自己，原来她只是把自己当成哥哥，当听到这一切时，他真的很痛苦，心好像被掏空了似的，痛得无法呼吸……
想到这，萧毅流露出了无法言语的痛，这种同让他慢慢恢复了意识，让他清醒过来，他想知道，今生的她，是否还记得他，是否会喜欢上他。
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朵儿，被眼前的黑影给惊醒，她睁着大眼，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身影，当看到微笑出现在他脸上时，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她的微笑，萧毅轻声问：“你有心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朵儿没有回答他。
“从你出神开始。”
“什么？”朵儿震惊地看着他，然后看着四周好奇的眼光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大惊小怪了，不好意思地说：“那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忘了。”
朵儿一脸黑线条第看着他，心里想，这人还真奇怪，前两次见到他，好像不时这样的呀！
看着朵儿脸上僵硬的笑容，萧毅有点气磊地苦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呀。”朵儿微笑着说，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他怎么了？
“那我是？”萧毅激动地看着她。
听到她说记得自己时，萧毅心里莫名地激动不已，她记得什么时候的自己呢？千年前？百年前？还是……
“不好意思，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朵儿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他们见过两次面，而且说了很多话，但她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的话，让他有种从天堂掉入深渊的感觉，原来她还是不记得自己，她是多么的幸福呀，既然可以这样轻易地望了他们千百年来的记忆。
他苦笑地说：“我叫萧毅。”
“你好！我叫唐朵儿。”朵儿大方地伸出了手。
“我知道。”
就在他伸出手刚要握住她时，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了回来，随即坠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闻着熟悉的体味，朵儿知道他是谁。
“你来了。”她温柔地仰起头看着他。
“是呀，在不来的话，就要被你抛弃了。”苏威收回了冷冷瞪着萧毅的目光，换上了满眼的温柔，怜爱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我还担心你被那些女孩子吞入腹中，尸骨全无呢。”她笑得坏坏地看着他。
“你还说呢，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他气愤地说。
苏威轻轻拥着她，转身离开了萧毅，离开时，他眼里闪耀着银色的冷光，冷冷地看着他一眼。
“我不走，留在那有用吗？”朵儿轻声说。
“你不留下来，怎么知道没用呢？”
“好吧，下次我一定留下，行了吗？”
“这可是你说的。”
朵儿轻轻地回头，看着阳光里，孤寂的身影，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似的，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轻轻吹动着他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发丝，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身影让朵儿心里泛起了痛，这个身影她觉得那么的熟悉，但怎么想都想不起，好似曾在梦中出现过似的。
萧毅平静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心里痛苦不已，他无视苏威冰冷的眼神，只是苦涩地看着一脸温柔幸福的朵儿，这样的她，他从未拥有过，千百年来，这样的她，好像只属于某一个人。
他看向一身白衣的苏威，他到底有什么好呢？她知道他是狐吗？知道她一直爱着的是只白狐吗？
看着渐渐远去的他们，看着在他怀里回头看自己的她，一股让人窒息的痛环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脚像被什么缠住似的无法移动，她眼里的不舍与茫然，让他忽然轻笑了起来，原来在她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孤寂忧愁的路人而已。
苏威感受到朵儿的不舍，他微怒地加重了揽着她的力道，他不希望她在他怀里想的是别人，这样让他很不安！他感觉到萧毅没有失去千百年来的记忆，这让他有点意外，是什么让他经过了一次次的轮回却仍然存有记忆呢？难道他和她注定要在一起吗？
朵儿受到苏威的不安，她柳眉微皱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他，轻声问：“苏威，你怎么了？”
“没事，快上课了，你快去吧！放学我来接你。”朵儿的担心让他恢复了原有的自信与温柔，他深情地看着朵儿说。
“你确定？”朵儿仍然不安第看着他。
“真的没事，你快去吧！”
“好，再见！”
“再见！”
阳光透光玻璃温暖地落在教室的地上，坐在床边的朵儿，恍惚地听着英文老师轻柔的声音在耳边飘过，眼神忧郁地看着窗外。
眼前闪过一些清晰的画面，画面里全是梦中曾出现的一身古装的自己，笑着的自己，哭着的自己，开心的自己，忧愁的自己，郁闷的自己……
她是否忘却了什么？还是什么让她忘却了这些？可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如果她真的忘记了什么的话，那也是前生或者是前身前生的事了，难道很久以前的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朵儿，朵儿。”同桌的小溪，轻轻地推了推一脸忧伤的朵儿。
轻柔地呼声让朵儿愣愣地转过了头，她满眼忧伤迷蒙地看向了小溪，当看到她眼里的担心时，思绪慢慢飘回。
“怎么了小溪？”她恢复了往常的微笑，看着她。
“朵儿，你今天怎么了？”一个月不见，朵儿好像变得怪怪的。
“没事呀！”朵儿笑了笑，忽然喧闹的教室让她愣住了，她有点不敢确定地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地看着小溪，“小溪，什么时候下的课呀？”
“已经好一会了，下堂课马上就开始了。”小溪无奈地轻叹。
朵儿刚才的失神，是因为早晨吗？小溪心里难受地看着她，为什么她就那么吸引人呢？为什么他眼里看到的总是她而不失自己？
听小溪这么一说，朵儿愣了下问：“下堂课时什么课呢？”
“自习。”小溪淡淡地答。
感觉到小溪的冷淡，朵儿不安地看向她，看到她满脸的哀愁时，心里难过地请问：“怎么了小溪，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小溪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朵儿，你很喜欢苏威吗？”
“是呀，很喜欢，怎么了？”朵儿笑得甜蜜地说着，看着一脸忧伤的小溪，然后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安，不确定地接着问：“小溪，难道你，你也喜欢他？”
看着朵儿一脸不安，小溪轻笑出声说：“别误会，我喜欢的不是他。”
听她这么一说，朵儿放下提起的心微微松了口气，回想起情人节那天，看到的小溪，便笑得暧昧地说：“小溪，你恋爱了也不好我说一声，真不够朋友哦！”
“谁告诉你我恋爱了？”小溪苦笑地说。
“是我看见你和男生约会哦！”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一脸茫然的小溪，朵儿轻笑着说：“你还和我装，让我提醒你一下，情人节那天，你在哪里？”
经她那么一说，小溪露出了淡淡的忧愁，笑得难看地说：“你肯定眼花了，那天我根本就没有出门。”
“吹牛。”朵儿不相信，她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看错呢，那天笑得开心的人，明明是她。
“我骗你干什么呢？”
“真的没有骗我。”
“爱信不信。”
小溪心虚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其实那天朵儿看到的，是她，可是她要怎么和她说呢，说那是自己厚着脸硬拖着他去的吗？
看着小溪躲闪的眼神，朵儿知道她肯定说谎了，可她没有再追问，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上谁的忙，一切只有随缘了！
午饭过后，苏威牵着朵儿走进了樱花林，两人悠闲地在草地上漫步着，看着满无边际的花海，他轻轻把朵儿揽进自己怀里。
风轻轻地吹着，朵儿看着树枝上，阳光下，随风舞动的花朵，轻轻说：“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樱花学院了。”
“就因为这美丽的樱花？”苏威柔声轻问。
“是呀，你看它们很美不是吗？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花期，可它们还是努力的开着，努力的绽放着自己的美丽，这种毅力是多么可贵呢。”朵儿离开了他的怀抱，在树下轻柔地旋转着，感慨地轻声说。
朵儿的话让苏威心里一颤，是啊！虽然短暂，但只要努力了，就没有遗憾了！
一阵风轻轻吹过，无数花瓣轻盈而落，看着在花瓣这犹如仙子的朵儿，苏威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似的，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千年前，在他刚修得人身时，他被猎狗所追，慌乱中恢复了狐身，看着围着自己的猎狗，他冷笑地刚要施法时，突然落进了一个小小的怀抱里，那个让他到现在都难忘的怀抱。
原以为他和她不会在相见，不会在有任何交集，可几个月后，她再次创进自己的生活，最终成为了自己千年来的牵挂。
傍晚，夕阳印红了山谷，苏威被屋外传来的笑声吸引住，缓缓走了出来，当看到余辉下，樱花瓣中，飞舞的雪白的身影，他的目光就无法在收回。
迷路的朵儿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谷，当看到微风轻轻飘落的花瓣时，所有因迷路而出现的忧愁烦恼一扫而光，她开心地看着，让后欢快地轻轻旋转着身体，大声地，高兴地笑着。
她久久地笑着，飞舞着，他久久地看着，心随她飞舞着，从那一刻起，他有了永远守护她的意念……
心情愉快的朵儿，看着微风中，长发飞扬，一脸微笑的苏威，开心地拉着他，坐在了草地上，微微喘息着。
苏威温柔地拥着她，在她脸颊轻轻印上了一吻，然后柔声说：“累吗？”
“不累，今天我好开心。”朵儿温柔地看着他。
“以后每天我都会让你很开心的。”
“我爱你，苏威。”
“我也爱你！”
听到他的回答，朵儿心里高兴不已，他爱她，就如她爱他般，那么的真确，那么的刻骨。
苏威轻轻拥着她，想到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叹息着说：“朵儿，我唱支歌给你听吧。”
“好啊，你唱的歌我最喜欢听了。”朵儿眼里闪耀着光彩，他只唱过一次歌给她听，他的歌声让她难忘。
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苏威温柔地注视着她开始唱歌……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唱一支歌，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唱一支歌，只为你离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朵儿沉静地听着他带着哀伤地歌，心里一股淡淡的痛慢慢地弥漫开来，好似什么东西想要穿透脑袋似的。
苏威眼泪闪耀着淡淡的银雾，里面盛满了忧愁与哀伤，他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朵儿，好像怕一眨眼她久会消失般。
微风中，樱花树下，两人相拥的身影，被一团银光包围着，银光里透着让人窒息的哀愁与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