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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刺激&心魔

覃娜一个人坐在休息室,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这时同事曾姐走了进来,在她的肩上一拍,说道:“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没事,就觉得无聊呗!”

“哎呀,覃娜,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跟卓经理和那会林会计一起吃饭了?”

林会计指的是林筱媛。

覃娜抬起头,点了一下,说道:“是呀,怎么啦?”

曾姐马上坐在她身边说道:“我告诉你啊,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了!消息是从林会计那里来的,她说你从小就爱占人家便宜。上超市买东西也叫卓经理付钱,还有吃完饭还打包回家了!你听听看嘛,她怎么能这么说你呢?”

本以为覃娜会气得怒目圆瞪,可没想到她竟然没什么反应,只是闲闲地说道:“是呀,她没说错!”

“啊?!覃娜!不会吧!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到处这么说你啊,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吗?没见过这么损自己朋友的!”曾姐有些替覃娜抱不平。

覃娜仍旧一副呆呆地模样,仿佛她就是个没脾气的人。天知道,她有多么火爆的性子,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怪林筱媛表里不一吗?还是气自己脸皮厚没志气呢?反正不管了,神经粗一点,不去想最好!

下班时,又遇到了那对情侣,覃娜刚想转身走开,却听到林筱媛在背后叫道:“覃娜,你也下班了啊?每次都遇到,真的好巧哦!”

听听这话,覃娜心里虽不高兴,但还是礼貌地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是啊,真的好巧哦!”

这时在一旁的卓毅然又说道:“对了,今天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是一家西餐厅,我朋友新开的,听说味道很好哦!”

覃娜马上看到林筱媛的脸色有些变了,她本来装得很淑女的脸上已经藏不住不悦的神色,但是她仍挂起笑容勉强地说道:“是啊,你也可以跟来嘛!”

不知道是西餐对于覃娜的诱惑,还是出于对林筱媛虚假邀约的恶作剧,她挑了挑眉说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快,覃娜就满意地看到林筱媛阴郁的表情一闪而过,但忌于身边的卓毅然,她只得马上又再挂起了甜美的笑容,看到这里时覃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痛快!

这间新开的西餐厅装修得很雅致,在餐厅的中间放了一架白色的钢琴,没有演奏者,不时有客人走过去弹奏,这大概是餐厅别出心裁的安排吧!

侍者安排他们三人坐下后,林筱媛突然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学过一点钢琴,不如今天就让我献献丑吧!”

覃娜却有些吃惊地问道:“真的吗?你学过钢琴吗?”

林筱媛一听这话却有点不高兴,“是学过的!只是成绩不怎么样!在我十三岁参加比赛的时候,只拿了一个三等奖而已!”

说完她就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天鹅一般,走向了那架钢琴,然后耸起了她瘦削的肩膀,声情并茂地演奏了起来。

其实覃娜吃惊并不是因为怀疑她说的话,只是出于羡慕,她从小就觉得会弹钢琴的女孩子超有气质,可那些对早就挑起家庭重担的她来是只一个遥远的梦!

覃娜一手脱着下巴,远远看着林筱媛弹钢琴的样子,不禁感叹道:“十三岁啊!她就已经站在领奖台上了啊!可那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呢?啊,我想起来了,我跟一个粗壮的女人打了一架,我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我们乌却胡同的第一泼妇!从此没人敢惹我!”

那时年纪小小的覃娜,就一肩挑起家庭的重担。邻居是一位东北的大嫂,平时就很嚣张,而且身材高大,即使她家的男人都打不过她,她被称为乌却胡同的第一泼妇,这个女人简直是无人敢惹。

这个东北女人,有一天突然说覃娜家的煤球不能放在过道,将他们家的煤球全都扔在了一边,乱成了一堆。

覃娜爸爸躺在床上不能动,覃妈妈又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只是在一边哭着,一边指着说人家不讲理。

眼看着家人被人家欺负,十三岁的覃娜就站了出来,跟那个女人厮打了起来。尽管覃娜的个子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一点,可是那时的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那个女人的两只手臂犹如两只蟹钳,死死地将覃娜给制住了,可倔强的覃娜却不肯认输,她一抱揪住那个女人的一大把头发,硬生生地扯下了她一大把头发,这才将那个女人给制服了。

十三岁的覃娜一战成名,干掉了东北大嫂,就此成为了乌却胡同的第一泼妇,从此令那些撒泼的女人们闻风丧胆,无人敢惹!他们家也从此相安无事,再也没人说他们家的东西放得不是地方了。

可哪个女孩子会不渴望变成小公主呢?覃娜想起这些的时候,不免有些感叹,但是她并不后悔。变成了强悍的女人就能保护家人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的钢琴可弹的真好啊!”覃娜真心地说道。

覃毅然却说道:“其实弹得并不怎么样!我略懂一些音乐,因为我母亲会弹一点,她的这种程度也顶多只会弹这一曲而已!想必也是最近在家练出来的吧!”

覃娜坐直了身子,马上说道:“那她不也是为你才练的吗?这种心意就值得感动啊!”

这话一出口,覃娜马上就后悔了,本来没有对林筱媛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干什么还要为她说好啊!真是笨到家了,难道真印证了那句“吃了人家的嘴软”的古话?

一听这话,卓毅然只是笑笑,然后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这时,林筱媛弹完了曲子,走到桌边,还没坐下就问道:“你们在谈什么这么开心啊?”

覃娜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却想说: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的心意全白费了,对牛弹琴了!

林筱媛白了一眼覃娜,然后转过头对卓毅然说道:“毅然,我弹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

覃娜没想到卓毅然竟会说得这么直接,她担心精心准备的林筱媛会有些受不了。可没想到的是林筱媛却娇嗔道;“讨厌,你真坏!人家可是为你练了很久啊!”

“那以后就不要再这上面浪费时间了,真的不怎么样!”

覃娜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竟然这么说!这个男人真是……

林筱媛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好发作,只好自行转移话题:“对了,毅然,上次你在我那里拿的书看了没啊,有我没有看我特别推荐的那篇《孔雀东南飞》啊?”

覃娜却马上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看《孔雀东南飞》?那有什么好看的?”

卓毅然马上解释道:“因为我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只是会讲中文而已,没接触过中国文学,所以想看看这方面的书!”

“为什么一定要看《孔雀东南飞》呢?”

林筱媛不耐烦地说道:“因为她是中华古典文学的代表作之一啊,你没学过吗?”

覃娜于是不再说话,只是不以为然地扁扁嘴,把头侧过一边去。

卓毅然却问道:“覃娜小姐似乎不是很喜欢啊?为什么呢?”

“没有不喜欢啊!只是不喜欢其中的一句而已!”

卓毅然饶有兴趣地问道:“哪句?”

“就那句什么‘寡妇起彷徨’,那句简直就是画蛇添足,不喜欢!”

林筱媛见卓毅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更不高兴了,她口气很坏地说道:“古典文学是千百年沉淀下来的精华,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啊!你能改啊!”

一听这话,覃娜的倔强劲又上来了,她马上说道:“那本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没错,你们爱得死去活来就好,你们爱得轰轰烈烈,流芳千古就行了!关人家寡妇什么事啊?人家的老公已经死了,就够可怜的了,干嘛还说她心里不安啊!你们要一起殉情,人家就都得学你们一起殉情吗?真是无聊!”

卓毅然一听这话却笑了,只是两个女人都没有察觉他笑眼中竟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林筱媛就更来气了,她一心以为覃娜是故意跟她作对,然后又继续辩道:“那本来就是榜样的力量啊,世间高尚的行为都应该让人效仿,学习的,不是吗?”

“我没说不让人学习效仿!只是说不要因此而批判别人!你长得瘦固然很美,但也不能因此就嫌弃人家长得胖啊!你的小脚漂亮让男人很喜欢,可是你不能因为人家脚大就不让人嫁人啊!这种效仿最后变成极致了以后就会变得很可怕!甚至变成了清规戒律,不可更改的教条,这就恐怖了不是吗?看看那些旧社会的女人,没裹过脚的女人到最后竟然要拿磨子来碾,这不是太惨了吗?”

“可现在还是旧社会吗?居然还提这种话!”林筱媛无可反驳,只好强辩。

覃娜承认自己是借题发挥,其实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每次的捐款,那种社会性的公益活动,虽说是全民都应该参与,但每家的情况都有所不同。

总有那么些人,他们捐了钱,奉献了爱心,就会拿出一只眼睛盯着别人看。覃娜一家本来就过得苦哈哈的,每一毛钱都是计划着花的,有时候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可是大家都在捐助,他们又不能不参加,要是捐少了也会有人说“那点钱难道省不出来吗”这样的话,让覃娜郁闷之极。

覃娜的想法是,每一个人都应该自强自立,他们家既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也不愿意去接受别人的帮助。虽说是拿着国家的低保过日子,但是覃娜一家努力地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努力地做到了身家清白!虽然很艰难很辛苦,但是他们一家的确是做到了!

卓毅然插进来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寡妇就应该嫁人,对吗?”

覃娜看了看卓毅然,说道:“你不是接受西方的教育吗?西方国家不是最讲求人性吗?难道你觉得寡妇守寡是符合人性的吗?”

虽然回答了这个问题,覃娜却觉得奇怪极了,怎么问题会绕到这里来了?

卓毅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也许你说得对吧!”

他们只顾着谈话,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筱媛脸色已经难看之极,淑女的面具再也挂不住了。

用完餐,卓毅然起身去跟他的朋友打招呼,就只剩下覃娜跟林筱媛坐在那里。

林筱媛好像终于等到了机会一样,摆一副高傲地架势,看着覃娜说道:“覃娜,我不知道是你真的迟钝,还是故意要跟来的,反正我都没把你放在眼里。”

一听这话,覃娜吃了一惊,没想到扯下淑女的面具后,竟是这么厉害的嘴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覃娜还是吓到了,她由衷地惊叹于她的演技!

林筱媛继续说道:“我的朋友们都跟不断地提醒我,你这么厚着脸皮跟来一定是有目的!想打毅然的主意吧?可是你要知道的是,我的毅然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那种有头脑的人,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她说着还有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覃娜的身材。

覃娜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这种侮辱性的话实在是让她来气,她马上竖着眉毛说道:“没想到像你这么温柔的嘴里竟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看来你伪装得很辛苦啊!”

覃娜的话一针见血,击中了林筱媛的要害,她脸色变了变,然后又昂起头来说道:“哼!反正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我们毅然都不会看上你的!毅然也曾说过,让你去整整容!那意思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这张脸,简直就不堪入目!”

覃娜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而尖刻的话,她内心里小小悲哀又冒了出来。若是以她平时的脾气,她一定站起来去扯光这个女人的头发,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默认了林筱媛说的话是事实!

覃毅然跟朋友打完招呼回来,看到两人女人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他看着略带伤感的覃娜问道:“怎么了?”

覃娜却没有立刻回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要先走了!”

说完,就很快消失在了餐厅的门口。

卓毅然再看向林筱媛,她却露出了一脸看似天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