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知
“静，你爲什麽发呆？”一隻血色苍白的小手轻轻地在以静眼前左右摇晃了一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又晃神了？
将视线从远方拉回，定在面前有些病色的小脸上，不满地责备道：“我说过多少次，你下床就一定要披上一件外套，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边说还不忘边拎起一件外套给小吉姆穿上，把他裹得紧紧实实的。
吉姆小小声地抗议，“现在不冷……”
“还敢说！”横了他一眼，“你以後再这样，要是病情加重，我就让別的医生来医你。”
“不要不要不要！我听话就是了！”小脸立即布满恐慌，小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深怕她离开。他最怕的就是静再也不来了，那么就真的没有人要他了。他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瞧见小吉姆居然反应这么剧烈，以静不禁有些愧疚，她不应该以这个来恐吓他的，明知道他这么没安全感……
她蹲下身，亲吻着他的前额，安抚着他的情绪。直到感觉他平静下来，她才轻声哄他，“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別害怕，我会一直照顾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我是那么地爱你，如果你生病了，我就会非常非常难过，天天以泪洗面，你想见到我变成这样吗？”
“当然不想！”小吉姆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又再很用力地抱紧她，“我会乖乖听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也不要哭好不好？”
“这样才乖嘛！”很满意有这样的效果，她粲然一笑，又再忍不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嫩滑嫩滑的。
“你刚刚在想什麽？”小吉姆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静今天好奇怪，明明是她下班後来找他玩，可是却自顾自地发起呆，他叫了很多声，她才听到回神。
盯着吉姆的脸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他好了，他当她是朋友，所以她不应该瞒着他的。
“吉姆，我可能要结婚了。”
“是护士小姐口中的那个男人吗？”小吉姆头一偏，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眸，一脸纯真地问。
“嗯。”
“他对你好吗？”
她想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个词，“还不赖！”
小吉姆突然安静下来，低着头，双手有些不安地扭绞着，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嗫嚅道：“那你结婚後还会像现在这么疼我吗？”
“废话！我的青春可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你还这样问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以静故作哀怨地瞅着他，不希望气氛太凝重。
其实，小吉姆在担心什麽她是知道的，也完全能理解。毕竟同样的感受她也曾经历过。
她还记得突然有一天，一直以她为中心的妈妈回到家，然後告诉她她将有个爸爸，而且是个外国人。她清楚地看见妈妈告诉她时眼裡闪动着的是幸福的光彩。自从妈妈和爸爸离婚後，她已好久没看见妈妈脸上出现了这样的神情。
儘管她心裡有几千几百个不愿意，但她还是扬起开心灿烂的笑靥祝福妈妈要幸福。她是很迷茫的，忽然之间要和一个陌生男人成为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她害怕她会成为妈妈的拖油瓶，害妈妈不能再次拥有快乐。当然，她更难过的是，妈妈的爱已经不再属於她的了。或许将来这份爱会被分割成很多分，继父，他们的孩子……
那么，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了，妈妈和继父他们的家庭不是她能挤进的。
一想到这，她的眼泪就当场不受控制地落下，看见妈妈原本的喜悦变成慌乱不安，她的心裡更愧疚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明明想等到妈妈离开她才哭的。
妈妈把她抱入怀裡，像小时候一样，不算柔嫩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後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只剩小小声的哽咽时，她才温柔地开口哄着她，“妈妈答应你，无论将来如何，你都是妈妈最心爱的宝贝。而且，不用担心，你将会是我和积臣永远的小公主。因为，妈妈有你就够了，所以不打算再生小孩了。而且啊，你也答应妈妈，不要对你继父抱有敌意好不好，他一直想来看你，只是我怕吓到你不准他来而已。”
後来，妈妈还说了好多，可是她哭得头晕晕的，什麽也听不清楚，只知道妈妈说她会永远爱着她。
得到承诺，小小的她心头的大石放下了，安稳地噙着笑在妈妈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凝视着小吉姆忐忑不安的神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幼时的自己，那么的矛盾，那么的难过。心蓦地一紧，冲动地抱住小吉姆，心疼这个小小的男孩。
相比之下她幸运太多了，妈妈一直担心自己的婚姻影响到她的成长，所以，从小对她，妈妈都是呵护备至的。
而小吉姆，常年被困在医院裡，他的世界只有这么大。从小，能依赖的不是血缘至亲的爸爸妈妈，却是她这个毫无关系的医生。他的不安，比当年的她更沉重。
夹杂着心疼，她温柔地微笑，摸着他的头髮，“你答应我，不可以再把药偷偷倒掉了，別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从现在开始要养好身体，等到我结婚那天你才能当我的花童啊！”
他瞪着她，不敢置信她刚刚说的话，“你说……要我……当……你的花童？”
“对啊对啊！所以你的气色要红润红润的，才可爱嘛！”
“我可以吗？”
“当然！我是医生耶！还有哦，如果你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我就带你和我男朋友一起出去玩，怎样？”她笑着抛出一个诱饵。
“真的？那我以後一定乖乖吃药，不再和护士姐姐作对了。”
很好，鱼儿上钩了。以静不禁有些失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小吉姆这么有礼貌地称呼“护士姐姐”。
瞧见小吉姆面露兴奋之色，她蓦地心情也跟着变好。搂着他，两个头颅紧紧地靠在一起，又说了好多悄悄话。直到以静瞥见小吉姆有些疲惫了，她才连忙赶小吉姆上床睡觉。
吻了吻他的前额，“晚安。”伸手为他盖好被子。耐心地等到小吉姆闭上眼沉沉睡去，她才起身走出病房。
最近忙着与东方麟约会，难免有些忽略小吉姆，这让她不禁有些惭愧。下午的时候，负责医院清洁的大姨告诉她，她发现楼下草丛有许多药片。不用猜，她立刻就想到是小吉姆。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
她想，他的小孩子脾气一定又发作了。怕她不要他了，所以就想让自己病倒，引起她的注意。难怪在最近的检查里，小吉姆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所以，她下班才会拒绝东方麟的邀约，直接杀到小吉姆病房裡陪他玩。
她还在因为小吉姆的事烦恼不已，走到拐角处，一双黑色皮鞋蓦然出现在她眼前。一抬眸，就看见他手插着口袋站在那裡等她。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快步向前，很自然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刚碰到他的手时，冰冷的触感令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温热传给他。她偏过头，偷偷觑视身边这个男人的侧脸，心头缓缓淌过一股暖流。
他在等她呢！
这个认知让她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甜蜜微笑。“你等了很久吗？”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走吧！”
“去哪裡？”
他突然站定，低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爲什麽，她突然头皮阵阵发麻，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眼花，不然她爲什麽会觉得他的笑容竟有些不怀好意。
“一个好地方！”
一个好地方？！
她差点失声尖叫，他居然开着车把她载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別墅前。
“爲什麽带我到別人家裡！？”她转过头瞪他！
“不是別人家，是我父母住的地方！”
“你去死！”
“什麽？”
“噢，不！我说我今晚要回家一个人睡觉。”她咬牙切齿地警告着。居然带她见父母，而且事先不用先告知她一声。看看她穿的这是什麽，最随便的运动服！没有化妆，蓬头垢面的。他居然说要带她见家长！！！叫她死还更乾脆些！
而相对於她的哀怨，他则显得轻松多了，暗自好笑她的穷紧张，他们家的那对活宝怎么可能去拘於这些小节。至於她刚刚的威胁嘛，他一点都不打算放在心上，反正无论如何，他今晚都会搂着她睡一个美觉的。
最後她还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他进屋。一路上，许多见到他们的佣人都会停下来很开心地和他打招呼。
他在家裡应该也是个很有人缘的人吧！
直到见到东方麟的爸爸妈妈，她才无力地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东方爸爸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嘴上挂着淡笑，看起来脾气很好。
而东方妈妈却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妇人。一见到她立刻就兴奋地紧紧地拉过她的手，然後一边用屁股将站在她身旁的东方麟挤开，完全无视儿子的存在。
“你好漂亮啊！这个阿麟真是的，有女朋友等到快结婚才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害我之前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带一个外国女孩回来呢！毕竟外国人思想太开放，将来要是决定不生孩子那我不就很没乐趣罗！还好还好，阿麟说你好喜欢小孩，所以我就放心了、”她老了嘛，当然要享受一下颐养儿孙的乐趣，不然和她老公两个人太无聊了，早晚相看两相厌。
“人家一来你就说这些，要是把人吓跑了你怎么赔儿子一个老婆。”东方爸爸笑着提醒道，一来不问人家叫什麽，做什麽工作，反倒说起这些话来，让人家女孩子该怎么回答。
他问，“小姐，请问你叫什麽？”
突然被点到，向以静吓了一跳，连忙答道，“您们好！我叫向以静。”
东方妈妈不高兴了，横了自家老公一眼，不满地嚷嚷：“你看，这样多生疏。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还请问什麽。你以为在谈生意啊！”
以静不安地向东方麟投去求助的眼神，她可一点都不希望他的父母因为她而吵架。
接收到她的讯息，他不禁莞尔，然後向前轻声地安抚着，转移开话题，“妈妈，以静忙到现在才下班，肚子一定很饿，你还不开饭吗？”
“噢！我都忘了！对不起，现在就可以吃饭了。这顿饭可是我亲自下厨的哦！你爸爸一点忙都没帮！”瞪了东方爸爸一眼，执意拉着她的手，带她到餐厅。
餐厅大得令她咋舌，各种精美的餐具整齐地放在长长的餐桌上，与天花板挂着的价值不菲的灯饰相交映。充分显示出了这个家庭的高贵富裕。
东方麟究竟是干什麽的，他的父母居然能住在这样的別墅里，而他自己的房子在寸金寸土的纽约也绝对算得上昂贵。
东方妈妈刚安排她落座，东方麟和他爸爸就跟着走进了餐厅，也一起坐下来吃饭。东方妈妈绝对是个不会让气氛冷掉的人。
也幸亏了东方麟有这样的妈妈，让她可以稍稍放松些，不至於会慌张无措在他的家人面前失礼。
“小静，你们究竟把结婚日期定在哪一天呢？我可以帮你们的忙哟！”
“呃……”她尴尬一笑，“我听他的。”
“阿麟你们可要快哦，这样我才能快快抱孙子，不用和你爸爸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他那副嘴脸我早看厌了……”
“咳！”东方爸爸轻咳一声，打断娇妻的抱怨，既无奈，又拿她没办法，“孩子们都在，你说这些话干什麽。”
“哼！我偏要说！谁让你总是不理我。”
“我哪有？”
“就有！就有！”
“扑！”看着他们斗嘴，她克制不住地偷笑出声，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头假装埋头享用美食。
东方麟的爸爸妈妈好有趣哦！
一顿饭结束，已经晚上九点。东方麟藉口说她明天还要上班就带她回家了。
她一想到东方妈妈听说她是个儿童医生时那又惊又喜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妈妈真的是一个活宝，超级可爱。
“笑什麽？”他瞥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问。
“不用你管！”立刻敛住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窗外。虽然他爸爸妈妈人很好，但也不代表她会轻易原谅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
“还在生气？”
“你居然还敢这么问我？你试试，见家长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用事先告诉我。我还在病房裡陪小吉姆一起玩了那么久，你妈妈爸爸可都在等我们回家吃饭耶！而且你看看！我的形象那么差，你……”越说越气，不说了。
“我爸妈人不是很好吗？还需要准备什麽？”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气死她了！
他转过头看见她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开着车，任由诡异的安静在车厢内蔓延。
他把车开到他家，停车，下车，两人还是沉默，她也懒得出声抗议他把她带到他家裡，只是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旁。
进了屋，向以静脱掉鞋准备头也不回地直接进客房时，手倏地被一隻强而有力的铁臂钳住，稍稍一使力，就将她扯回他身边。
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柔软的薄唇吞没。高大的身躯压向她，将她反扣在门板上，完全制伏她，令她动弹不得，根本无力反抗。
东方麟温柔而细腻地吻着她的唇瓣，继而又在她唇上轻啃，直到她发出一声轻咛，他才放任自己温热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霸道地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她被他吻得全身无力，快窒息时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的红唇，转而顺势而下，伸出舌头，在她的白颈上灵活地画着圆圈，他滑过的每寸肌肤都瞬间激起一层层颤粟，变得粉嫩通红。
她双脚发软，要不是他的手托着她的臀部，她绝对会靠着门板就这样滑落跌坐在地上。
“你走开！”仅存的一点理智催促她反抗。
他抬眸，凝视着她因****而脸色异常红润的她，吐出残酷而坚决的拒绝，“休想！”一举粉碎她的口是心非。
说完，继续埋头苦干，在她身上掀起一次次的狂潮，引领她共赴那最激情美好的云霄……
吱！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在门板上就……而且她上一秒还在生气，居然下一秒就和他做那档子事，还不只一次！
“你以後不准这样！”大床上的女人咬牙切齿地横了一眼躺在她身旁睡意正浓的男人。
“好。”
话落，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向以静瞪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了无睡意。明明这时候她该累得沉沉睡去的，可是她却无比清醒。
她翻过身，趴在东方麟身上，手支着下颚，将盘旋在心中一个晚上的问题问出口，“你究竟是干什麽勾当的？”一般人怎么可能住那么大的別墅。
“伊诺尔酒店。”他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困倦的闭上眼睛。
不过以静可不会这么放过他，满怀希冀地问：“经理？”
“NO！那是我的。”
“所有的伊诺尔？”
他睁开眼，笑睨着脸色僵硬的她，追加上致命一击，“是，所有的。”
以静突然发狂，伸出手，狠狠地往他胸前拧去，毫不留情，直到满意地听到他一声闷哼，她才松开手，懊恼地道：“如果知道你这么大有来头，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但你现在快成为我的妻子了。”
“还不是，可以反悔的。”赌气意味很浓厚。
东方麟微微一笑，大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後背，让她不由自主放松了许多。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倾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宛若这样可以感受他多一些。
“我爱你，不管我的工作是什麽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我稍微有些钱，但我绝对不会乱来，我向你发誓。”
好吧！
这样就够了！她很容易满足的。
长长地舒了口气，勾起红唇，总算可以安心地睡觉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对自己承诺过的事总会说到做到的。况且……
他还说他爱她呢！
“我也爱你。”她双颊报赦，如十六岁的少女初尝爱情般紧张兴奋。小小声地在他胸前呢喃，但还是被他准确无误地听到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传达出他欣喜的情绪。
夜已深……
铃！铃！铃！
从被子里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毫不留情地“啪”一声将闹钟按掉，蒙上被子继续与周公约会。
做好早餐一脸清爽的东方麟一走进房间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禁哑然失笑，走到床边宠溺地轻哄着：“小静，別赖床了，快点起来。”
“不要！”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叹了口气，动手掀开被褥，让她的黑色头颅暴露在空气中，免得她缺氧窒息而死。
“快点，不然你就要迟到了。”
“不公平，明明昨晚都那么累而且那么晚才睡，爲什麽你还那么神采奕奕？！”她微微睁开一条缝，十分不满地控诉。
他只是微笑，双手稍稍一使力，将她从温暖的被窝中挖出来，让她稳稳当当地靠在他怀裡，只是——她却舒舒服服地挪了个位置，偎依在他臂弯里懒得睁开眼。
“今天听说是你们医院的每月例行报告会。”他慢条斯理地说完，然後等待着。
果然！
足足两分钟后，他怀中的人儿才反应过来，倏地清醒过来，“糟了！糟了！我竟然忘了！惨了！我没有套装，要是被別的股东看到一定会说我的。”向以静紧张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揪着他的衣服不知该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会议她居然会忘记，一定会被骂死的！都怪东方麟，都是他啦！
“喏！”东方麟把放在床边的黑色套装递给她，她一向是偏爱黑色和一些深色调的颜色。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前女友留下来的？”她瞪着眼前的衣服，忘了时间紧迫，垮着脸口气不善地问道。
浓浓的醋酸味他想忽视都难，勾起唇，心情蓦地变得很好，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名牌，证明这是一套全新的衣服。曲起中指，轻轻滑过她小巧的鼻梁，笑道： “你少没良心了，你是第一个进入这裡的女人，连我妈妈都没来过。”
“爲什麽？”像她妈妈三天两头就闯进她家，连告知一声都没有，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他耸耸肩，转开话题，“你还剩十分钟。”
以静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抱着东方麟为她准备好的衣服小跑着躲进浴室。
十分钟后，当她坐上副驾驶座，东方麟塞给她一份三明治和一瓶鲜奶要她在车上吃完，当作早餐。
“你呢？”
“我待会去酒店巡查，可以在那吃。”
她点点头，放心地享用起早餐。等到她最後一口鲜奶喝完车子刚好到达医院大门口。
“拜拜！”她匆忙地推门下车想飞快跑进医院。
“静！”
“嗯？”她一顿，侧眸看他。
“別跑！对胃不好。还有，我下午要去连锁店视察，钥匙你拿着，晚上叫PIZZA吃。”说着，递给她一把钥匙。
那是他家的钥匙。“你晚上回来吃吗？”
“嗯，不过比较晚。”
“好，我等你，拜拜！”什麽都抛诸脑後，俯身给了他一个goodbye kiss，然後转身飞快跑进医院。
心跳得厉害，像快蹦出嗓子一样。幸好她可以假装赶时间，她才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窘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