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不放弃
拖着一身的疲惫,胡月儿还是准时来到了剧场。
今天是梁祝正式公演的日子,卖命自然有理,但是胡月儿的目标不是梁祝,而是匡仲泽。
自从前天晚上一翻对话后,匡仲泽甚至没有正视过她。
从来都知道他是冷淡的,却没想到会这样的彻底!
“唔!”胡月儿别过脸,不要再去盯着那个男人,然后开始痛恨自己,竟然拿得起放不下。
再过二十分钟,梁祝的公演就正式开始了。
眸光警戒的扫瞄全场,虽然全校的师生几乎全部到齐,现场的场面十分热烈,阳气鼎盛,但胡月儿还是闻到了浓浓的鬼气。
正是大白天,一般的鬼应该不会出来。看来她这两天晚上的努力并没解决多少问题,还是有人遇难了。胡月儿甚至已经发现十几个精神萎靡的学生,一脸疲惫的靠在坐椅上,他们满脸的晦气,看来是着了鬼道,精气也被吸食了不少。那鬼气,正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竟然没被取走性命。”胡月儿咬着唇,心底当下有些明白。白天,鬼一般是不在阳间走动的,鬼蜮应该是利用这些被吸了精气的人,让那些法力薄弱的鬼就算在白天,也可以有肉身的庇护,吸收更多的精气就易如反掌了。
忽然,一道荧荧之光在不远处的角落闪动起来。那光亮很眼熟,带着妖异。胡月儿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那亮光竟然会飘动,直引着胡月儿来到后台。
长长的廊道里,却没有阳光射进来,只有灯管射出刺目而冰冷的荧亮。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
那光亮一直在飘动,没有任何味道,胡月儿几乎可以肯定,那光亮就是……
忽然,那光亮停在了某扇门前。胡月儿当即心里一惊,那是何硕专用的更衣室,难道……
胡月儿几乎是狂奔过去的,那光亮等她奔近,竟然贴上门板,然后下一秒,完全消失了。
“何硕!”胡月儿惊叫,蓦然推门闯入。
屋子里很暗,窗帘密实的封死,唯一的光源是走廊里的荧光灯。此时的何硕正直板板坐在梳妆台前,死灰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拿着梳子机械的一下一下的梳着。
糟了,她已经被控制了。
“何硕学姐。”胡月儿冲过去,板正何硕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胡月儿的心忽地往下一沉,何硕的眼睛里仅见的只是一片血红。
“要坚强,何硕学姐,我会救你。”从身后的小包里拿出一张黄符,一只小碗,还有一瓶矿泉水,手上轻一晃动,黄符瞬间燃烧起来,化成纸灰落在碗里,将矿泉水再倒入碗里,一点一点喂进何硕的嘴里。
直到完全喂光,看着何硕眼里的血色渐渐的褪去,无意识的疲惫的扒在了桌子上,胡月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用的!”角落,忽然就冒出一个声音。很稚嫩的声线,却在空中飘浮着让人无可避免的恐惧。
胡月儿勉强定住心神,朝那角落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竟然站了一个孩子,漂亮的苹果脸,晶亮的大眼睛,象个洋娃娃似的可爱……
“鬼蜮!”胡月儿低呼出声。
“这么惊讶?你应该一直知道是我。”男孩缓缓的,一步一步朝着胡月儿走近,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有了奇异的变化,长大,再长大,从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长到十三、四岁的少年,然后在走到胡月儿面前时,他已经变身成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
极漂亮的男人,极精致的五官,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全身上下充满了暴戾的森寒与强大的危险感。
可怕的男人,可怕的鬼蜮……
心会抑制不住的颤抖,甚至连身体都要抖动,但胡月儿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她努力直视他的眼睛,问出自己想问的话:“你对何硕学姐做了什么?”
“她只是在自己面对死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眼里的杀气,却让他如饮血般的畅然。
“我给她喝了符水,她会没事的。”胡月儿相信自己的能力。
“那不过是一时的,一个小时以后,她会死。”
“无论你与匡家人有什么恩怨,何硕是无辜的,外面那些学生也是无辜的……”
“你知道了!”他挑眉。
“是知道一些。”她点头承认。“那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记在心上。何况匡仲泽和你并无仇怨,要报仇你也要找一千年前匡家的先人才对。”
“真是个思想单纯的小姑娘。”鬼蜮阴寒的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一千年后被解封?今天是注定的恶战,延续一千年前没有分出胜负的战争。”
这样的解释,让胡月儿恍然有些明白。“你是说,今天的匡仲泽就是一千年前和你战斗的人,而当年的封印其实就是……”
“没错,我们当年不分高下,只是平手。没想到那三个家伙,竟然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将我们三个封印了起来。经过了一千年,他们转世为人,而我们也重获了自由,但战争并没有结束。只有将匡仲泽推进地狱,才是我的新生!”
“原来,匡仲泽就是你的封印!”胡月儿已经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心却更加紧张起来。
“而你……”鬼蜮阴冷的靠近。“或者,就是他的封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因为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你……唔……”
突兀的,鬼蜮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贴近他,唇和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胡月儿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竟然瘫软无力,只能无条件的接受。
然后一股淡然如罂粟花的味道,透过唇齿,进入她的口腔,直到走遍她的全身,冰冷的感觉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品尝死亡的滋味吧!”鬼蜮转瞬间推开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唇角勾勒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罂粟之毒。你还有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匡仲泽会和你同生共死,时间不会太久……”
就在鬼蜮消失的瞬间,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蓦然停在了门口,是匡仲泽从外面跑了进来。
“匡学长!”胡月儿一转身,正看到匡仲泽焦急的神色。
之前急躁的心情,在见到胡月儿后,得到了平复。
尽可能伪装起自己,匡仲泽冷淡的看了一眼胡月儿,快步来到何硕身边,拍了拍她的背。“何硕,醒醒,何硕!”
随着匡仲泽的呼唤,何硕果然动了动,然后缓缓抬起头。“仲泽。”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你对她做了什么?”匡仲泽违心的望向胡月儿,神色中是满满的指责和不信任。
“我……”胡月儿一时语塞。
“是我自己睡着了!”何硕打断匡仲泽的话,依靠着匡仲泽的身体站起来。“我是进来换衣服的,结果就睡了过去。外面怎么样了,该开始了吧!”
“是,快走吧,都在等你。”匡仲泽扶着何硕走到门口,忽然转头,冷冷丢下一句。“你也快点,导演在叫。”
罂粟之毒吗?
刚刚还全身冰冷,下一秒却又似火烧般的热。
痛苦,却又似乎是极乐,眼前不时有虚幻的感觉,好象前面会有大片的罂粟花在开放,美的让人不想离开视线!
已经开始登台了,身上带的小包被乐乐拿去保管,虽然之前吃过一颗定神的药丸,可是那对罂粟之毒根本无用,只会将一波一波极至的冰冷和火热传递过来,带走的,却是她的生命。
一个小时,她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但她却不能离开舞台。是的,不能离开,鬼蜮摆明了会在这一个小时下手,所以她要跟在匡仲泽的身边,随时保护他。
心,也会跟着身体一起痛,甚至有时更胜过身体。
他的冰冷、他的无情、他的不信任……
但,此时此刻早已经不再重要。
就让她这样傻一回吧!就算死,也要尽量顾着他。就算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也要以卵击石硬碰上一回!
开始了,表演按部就班。
忍耐着不适与一波更强过一波的幻觉,胡月儿勉强维持着自己,力求能够机警的观察到舞台的每个角落。
忽然,胡月儿的眼睛亮了一下。
台下,不知何时鬼蜮已经坐在了下面,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似乎是隐藏了自己,却独独让胡月儿能够发觉他。然后胡月儿看到他残虐的笑容,他的眼睛也正望着她,然后视线渐渐的转移,胡月儿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她慌乱的望向何硕。
没错,身旁的何硕在转瞬间,脸色暗淡下来,表情冰冷的继续着下面的戏码。
现在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离别戏,两个人甚至会有拥抱的动作。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胡月儿蓦然发现,何硕本来空无一物的手里,竟然刹那间多了一把尖刀。
匡仲泽和何硕已经在缓缓走近,胡月儿几乎看得见何硕唇边嗜血的冷笑……
拖着虚弱的身体,胡月儿冲上前一把扯住何硕拿刀的手腕,胸口蓦然一阵疼痛。
强耐住那痛苦,胡月儿微微喘着气,低声道:“小姐,我们走!”就要拉何硕离开。
所有的学员、所有的工作人员、所有的观众全部被胡月儿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惊呆了。
“难道,是颠覆?”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一些之前连排一直追星的同学,则开始抱怨话剧社还留了后手。
导演和话剧社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擦汗,不时有人提醒胡月儿演错了,但是胡月儿依旧如故,想要拉扯何硕离开。可此时的何硕脚下就象生了根似的,无论胡月儿怎么拉扯她不动分毫,而胡月儿虚弱的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
“该死的鬼蜮!”眼前有些恍惚,胡月儿忍不住低咒。
“放开!”
冷冰冰的、却无比熟悉的声音,胡月儿忍耐着全身的痛苦,勉强抬起头面对匡仲泽。
“我要带她走,不要阻拦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就如此的不值得信任?凄凉的笑容,在她唇边如同绽放的曼佗罗。
她的笑容刺痛了他,但匡仲泽仍旧厉声道:“放开她!”表情里的不耐烦昭示着他不愿意再重复。
“难道她要杀你,你也不在乎!”胡月儿吼出来。
一千年前的封印者,为什么面对危险,他一丝一毫的警觉都没有。
匡仲泽因为胡月儿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的道:“我的生命如果需要就拿去,我不在乎!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
“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用这样的方法!”他唇边的笑意,充满了嘲讽,让胡月儿的心不停的颤抖。而身上那冰冷与火热的感觉,似乎更甚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挺不了多久。
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我可以让你相信我。”猛然举起何硕的手腕。“你看……”声音转瞬便静止了,因为在何硕的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象……
胡月儿心头一凉,下一秒眼角余光竟然看到何硕冷笑着,举起了另外一只手,那里赫然拿着一把尖刀,狠狠朝匡仲泽的胸口扎了过去。
“让开!”胡月儿的身体里暴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朝着匡仲泽用力一推。强大的力道将匡仲泽整个人撞倒,而胡月儿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到匡仲泽的身上。于是那把刀不歪不斜划过了胡月儿的后背……
冰冷的刀锋划开她的皮肉,胡月儿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她只觉得,身下有个温暖的身体,有一双颤抖却执着的手。她整个人都被包裹进了一个安全的港湾,很舒服的感觉,甚至能驱走身上那罂粟之毒带来的冲击。
耳边,还有焦急的呼唤声,悲伤的、痛苦的、疯狂的……
原来,有人叫着她的名字,竟然是这样快乐的事情!
剧场内有一刻死一样的寂静,不过很快尖叫声、踩踏声便纠结在了一起,场面变得异常混乱。
林秀秀、妮燕、乐乐飞快的跑过来,却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月月!”匡仲泽倒在地上,胡月儿就倒在他的怀里。他是眼睁睁看着何硕持着尖刀,划过胡月儿的身体,他甚至听到衣料、皮肤被划开的声音。
他全身都在发抖,深刻的感受到胡月儿所有的痛苦。
月月,他终于要失去了吗?
尽管他对她如此的疏离,她还是要保护着他,然后他到底还是将她脱入到这死亡的深渊……
“为什么!”他半坐起来,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际,轻声的低语。“我对你那么坏,我已经否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保护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出事,我努力把你推开我的身边,我有多痛、有多苦,你却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该死!”
他低吼出来,眸光定在正前方。
那里,何硕已经被司徒启和戚杨牢牢的抓住,她并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木然、毫无聚焦的盯着前方,手上的尖刀也已经不见了。
“何硕!”匡仲泽腥红的眼眸如同一只饥饿的野狼,狠狠盯着何硕,只要转瞬就能将她整个撕裂。
感受到匡仲泽的愤怒,胡月儿勉强张开眼睛。“学……长,我……没事!”大力喘着气,罂粟之毒因为这深深的一刀,来势更加凶猛,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我,只是贪恋学长的怀抱,想要……想要多呆一会儿。”轻咳了两声,喉头猛然窜出一股甜意,唇边鲜红的血痕便溢了出来。
“不要说话。”看到胡月儿张开眼,匡仲泽的心顿时柔软不少。“我带你去医院,马上就走。”无论何硕如何的可恶,现在都不是给予她惩罚的时候,让胡月儿身上的伤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学长!”双手一把攀上匡仲泽的手臂。“不要浪费时间,快离开这里,相信我……不关何硕学姐的事情,是鬼蜮,它已经在行动了……”
“月月!”温暖的手掌抚上胡月儿的脸颊。“如果它真的来了,任何地方都一样,我们等它出现。”
“你……知道……”胡月儿诧异的望着他。
“知道,从小到大都知道。”叹息一声,将胡月儿紧紧抱在怀里。“一直拒绝你,一直打击你,只是想让你离开,让你远离危险。没想到,你会这样固执。就算我再伤害你,你依然要来保护我……”
心,因为匡仲泽的一番表白,瞬间涨满了。
那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几乎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而所有的过往串接在一起,一个一个疑惑便连成了最终的答案。
她已经得到他的爱了吗?原来并非只有她自己伤心难过。
“学长,我……已经感受到了幸福。谢……谢你!”脸庞更深的偎进匡仲泽的胸前,听着那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原来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声音。
体内的冲击更猛烈了,又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胡月儿!”她一定伤的很严重,匡仲泽低吼出来。
这时,林秀秀三个人也缓过神来,冲过来围在胡月儿的身边。“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现在除了医院,哪里也救不了她!”
妮燕已经伸出手,想要将胡月儿接过去。
“我没事!”胡月儿朝几位好友轻摇了摇头,感激的微微一笑,随即对上匡仲泽焦急的面孔。“是罂粟之毒,如果注定了要面对死亡,我陪着你。”
罂粟之毒……
“是刚才……”匡仲泽几乎要扭断自己的脖子。“你明明脸色不好,可是我却……”
他竟然这样愚蠢,身为匡家的后代,身为封印的转生,他竟然如此的不堪。
救她,救她……
强烈的意念燃烧着他,匡仲泽深深的望着怀里的胡月儿。这是他自母亲死后,七年来唯一的温暖。不能失去,永远不要失去……
“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匡仲泽轻轻的道:“无论那一半的成功是否属于我们,月月,告诉我,你愿意吗?”
虽然不明白匡仲泽的话,但胡月儿还是点了点头。
相信他,陪伴他,在这一刻,就是最重要的事。
薄唇,牵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想要轻轻的亲吻她,就算要面对离别,也会坦然。
匡仲泽慢慢的伏下身,亲吻着胡月儿带血的双唇,一点一滴的****,感受着她的战栗和甜美。她是如此的美好,让他再也无法退开。轻轻开启她的贝齿,不顾她口中的血腥与之纠缠,她忍不住轻轻的回应,让这个吻一再的加深。
胡月儿迷醉了,以往看电影死亡前的吻别就是这样的吧!曾经也会嗤笑,但此时她却觉得窝心的甜蜜。
只是……死亡吗?
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就算真的会沉入阿毗地狱,她也甘心情愿。
下一刻,胡月儿因为过于夺目的光彩,而蓦然张大了双眼。
“学长!”她低呼出来。
而在场的所有人,均瞪大了眼睛。
他的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只是他整个人都闪动起异样流动的光彩。是那样的晶莹、那样的明亮,纯白的色泽,配上他绝美的容颜,似乎就是来自天界的神将。
好象,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可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一种更加深刻的感情,正在点点滴滴的沉淀下来,如此的想要靠近?
匡仲泽缓缓抬头,凝望着怀里的人儿。“重落凡尘,我所有的记忆和神力全部被封印,所以虽然不会受到鬼气的侵蚀,却也完全感受不到身边危险的存在。而要开启它只有一种方法,所有人都以为只有受到巨大的威胁,才能激起内在的潜能,其实需要的只是相爱恋人的鲜血……”
“这就是开悟、是长大!”司徒启和戚杨同时出声。
“没错!”匡仲泽望了司徒启和戚杨一眼,然后再看向怀里的胡月儿。“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他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她,声音一径的平直。“等待死亡,或者……祭剑!”冰冷的目光直朝观众席扫去。
在那里,之前的混乱早已不复,所有人都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困在了坐位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
而那十几个被吸了精气,刚才还瘫软在坐位上的学生,脸色早已如土灰一般,人却似乎精神了,眼睛里透着恶毒的光,在一排一排的坐位间游走,吸收力量。
这些人中,傲然一袭黑衣,带着残酷笑容的鬼蜮完完全全落入到匡仲泽的视线之中。那些被鬼附身的学生所吸收的力量,也正化作一缕缕轻烟,朝它的身上聚集。
“原来,我……真的是封印!”胡月儿轻轻一笑。
现在的匡仲泽,被开启了封印,他体内一千年前的记忆已经在渐渐的复苏……
“没错!”匡仲泽轻轻的点头。
胡月儿惊讶的望着他。
“你是我的封印,我品尝了你的鲜血,能够完全感受到你心,你的任何思绪。你想的没错,我是匡仲泽,亦是一千年前的匡正,我拥有的不仅仅是现在,还有一千年前……,所以祭剑是相当危险的事情。或者会成功,你和我的血液能够完全的融合。或者会失败,因为你的爱只在此刻,无法延续到一千年前……”
“如果不试,我一定会死,不是吗?”体内的痛苦正在不断的加深,胡月儿不愿意再想下去。“祭剑吧!虽然……生的希望很渺茫,但……我愿意相信……相信你!”
“真是太妙了!”一个冷彻的声音插进来,鬼蜮转瞬间,已经飘浮在舞台的上空,居高临下的望着匡仲泽和胡月儿。
这次,司徒启和戚杨也看到了他,两个人几大步阻挡在匡仲泽和胡月儿的面前。
“放心!”鬼蜮冷笑。“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不把好戏看下去。”
“你希望祭剑成功?”戚杨满脸警惕的问。
“没错!”鬼蜮拿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真是怀念一千年前匡正的力量,就让我再感受一次,只是……你们会不会成功,就很难预料了。”
“让胡月儿和何硕同时受到生命的危险,以此来要挟我必须祭剑,只有杀了你才能够让她们身上的毒彻底去除,就为了感受那极致的拚杀!”匡仲泽冷冷的接口。“你至今还是一样的好战。”
“不是好战,而是给你公平的机会。”鬼蜮扫了一眼何硕。“只是你的演技太好,我差点就受骗了。还好最后我把胡月儿算在了里面,没有让她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