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魅影之匣
11264900000042

第42章 李寄:人小鬼大杀巨蛇

东越闽中有座山岭名叫庸岭,方圆数十里,山深林密瘴疠弥漫。其西北山谷中有一条巨蛇,长约七八丈,大可十余围,也就是说,十几个人才能将蛇合抱住那么粗,当地土著居民十分害怕它,被吞噬的百姓不计其数,甚至东治(今福州)都尉及其属官都有被它生吞咬死的。地方官吏没办法,经常派人用牛羊祭拜巨蛇,巨蛇才消停几天。

巨蛇长那么大,也有了灵性,经常托梦给巫师,说要吃十二三岁的童女。东治都尉起初很是恼怒,派军士会同猎户捕拿巨蛇,不料大都成了巨蛇腹中之物。没奈何间,官府征选犯罪人家的女儿,或者花重金购买穷人家的女童,悉心养活,至八月祭祀之后,送到西北山谷蛇穴口处,给巨蛇果腹。如此几年间,被巨蛇吃掉的女童多达九人,远近百姓无不痛心疾首。

这一年,眼看快到八月了,官府还没找到合适的女童奉献巨蛇,官府和百姓都心急如焚。

将乐县(今福建西北部)百姓李诞家,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其幼女名叫李寄,人小鬼大聪明伶俐。她自告奋勇以身奉献,要去官府应征祭蛇。李诞夫妻俩哪里肯答应,坚决劝阻。

李寄说道:“父母大人养我们姐妹六人,很是辛苦,现在家贫如洗,姐妹们嗷嗷待哺,父母又没有营生,是白白养活我们。当年缇萦能救父,我也能为父母分忧解难!我去官府应征祭祀巨蛇,官府必有重赏,有了这笔钱,父母大人既能养活全家,还能继续生小弟弟,岂不是两全齐美?再说,巨蛇害人,即便是千年成精,也是个妖孽畜生,我虽年幼,但自认心眼不少,它也未必真能吃了我,父母大人就放心吧!”

李诞夫妻痛哭流涕,但还是不愿女儿送死,将她关了起来。当天晚上,李寄就偷跑了出去,父母浑然未觉。

李寄到集市上买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和一只咋蛇犬,孤身一人来到蛇穴口,怀中藏剑,让狗藏在身后。又掏出几块糯米糍粑,抹上蜂蜜,而后屏息凝视不敢大意。巨蛇闻到香味,呼啸而出,脑袋像谷仓那么大,眼睛闪亮,足足像二尺见方的镜子,闪着寒光。巨蛇先吃糍粑,吃得津津有味,有些大意,李寄放出咋蛇犬,一通猛咬巨蛇的后背,巨蛇疼痛难忍,翻动起来,李寄跃上蛇背,挥剑猛砍,鲜血迸射而出,李寄丝毫不惧,继续拼命砍、削、插,巨蛇崩溃了,蜿蜒爬行很久,鲜血如喷泉般溅落,山谷被染成红色,汇聚成红色溪流,巨蛇终于体力不支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李寄擦擦脸上的蛇血,带着狗进入蛇穴,找到九位女童的骸骨,捡拾收殓在一起,叹息道:“你们终究是太怯懦了,被畜生所食,骸骨弃于荒野,令人悲悯啊!”

李寄背着骸骨走出山谷,远近百姓成千上万蜂拥而来,奉之若神。

东越王听闻此事,震惊不已,重金礼聘李寄为王后,拜其父为将乐令,母亲和五位姐姐也都得到封赏,自此一门富贵。

从那以后,东治再也没有妖邪之物出现,颂扬李寄的歌谣,至今传唱不绝。

源自晋·干宝《搜神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