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迟了一步。
“看她脸色,确不太好。本来我们想送她回去的,不过,她说自己能走,看样子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都当场昏倒了,怎么会不严重!
李倩恰时过来,听到便说,“那座诺丁山,向来就喜欢逞强,把自己当男人使。”
阎立煌转身走掉,同时又掏出电话,“查到了没有?”
路易斯道,“立煌,不好意思,以目前的技术真的查不出来。她已经关机了,完全没有信号传出,也没法进行卫星GPS定位。若是还能开机,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通过给她打电话,让她……”
无奈,只能挂掉电话。那方另一个人听了半截始终,就忍不住开始八卦了。路易斯听得,只是淡笑,却并不轻易发表意见。
这一方。
阎立煌直接下到停车场,才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把车从那会所里开回来。
冷风阵阵,带着地下室特有的霉味儿,拂过脸颊。
一直觉得这修得小家子气完全没法跟京城相比的停车场,突然间,大得空旷,一片死寂。
总以为很能耐的人,会在什么时候才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竟然连一个病中的小女子,也追不上。
可笑!
隔日。
丁莹出门后,直接往签约公司去。
头天她提前下班买了治中暑的药后,回屋吃了药,倒头就睡,睡得实在饿得不行了,才爬起了船。
那时,手机充着电,却没有开机。
好在签约时间定在十点半,她自己做了早餐吃完出门,时间还很充沛。
清晨的空气很好,深吸一口气,大自然的力量,总是那么干净。
她想,等项目忙完,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看望父母,旅游血拼,彻底放松,抛开一切烦恼。
叭叭——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带着几分明显的针对性。
开始,丁莹不以为然。
可走着走着,旁人都朝她投来注目礼了,她侧首一看,仍是那辆黑色卡宴。
车窗全部摇下,男人的左手搭在车窗上,神色淡淡,眼眸却极亮地看着她。
“上车,我送你去签约公司。”
丁莹愣了一下,站住脚,“阎总,今早你和邓云菲还有客户要见,对方是王总的朋友。”口气极淡地提醒,他的事情并不轻巧,不可替代。
阎立煌看着那双黯淡无神的眼,“这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上车。”
他故意朝车后方瞄了一眼,已经有车因为卡宴霸道的车型行速减缓,按喇叭叫嚣的人不在少数。
丁莹紧了下唇角,扣在身前的包包紧了紧,还是走下了人行行道。
阎立煌眼底光色一亮,立即下了车,绕到一旁,为她打开了车门。
丁莹坐进车里,阎立煌关门时,俯首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后缩了一下,拧着眉转过头,错过了他唇角的轻轻一勾。
他上了车,唇角一直勾着,关上车门后,把前后车窗都摇上,隔绝了窗外那些叫嚣不停的车辆司机。
公子爷一点儿不急,只因,猎物已经入笼。
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伸手打开车载音响,放出轻缓柔和缠棉悱恻的流行歌曲。
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轻哧一声。
然后,他侧转身,倾向朝她靠近。
她倏地转过头,迸出两个硬梆梆的字,“还不开车?”后面的喇叭简直是震天价响,各种地骂、国骂,纷纷出炉,简直不堪入耳。
可眼前这男人,竟然还笑得出来,端着心思挑戏她?!
“不急。出行前,总要先做好……”
气息骤近,那么熟悉,黑眸中的闪光,星子般璀璨迷人,也如星子一般,遥远,其实,冰冷亦无温。
她别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终于慢慢下沉,沉入深处,再无波澜。
咯嗒!
安全扣终于被扣好,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终于归了位。
“安全措施。”
可窗外温暖的阳光,似乎穿不透那层薄霜凝覆的微白小脸,打不开那紧紧相扣如贝的唇瓣。
气息猛然遽紧,抚在椅上的五指一缩,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侧脸上,烙下一个又响又重的吻。
“……”
她张嘴,却只发出一声促紧的抽气声。双手紧紧抵上他的心口,用力一推,那力气之大,让他都有些不防备的吃紧。
他的影全罩在她身上,沉沉的,像是要死命地压进她心里,眼亮得逼人。
车外,似乎有人终于忍不住跑上来猛拍车门,随意瞥一眼,未想卡宴车后竟然排着长长一条龙似的车队,粗粗一扫竟然已经堵了七八辆轿车。
真是造孽!
“有病啊你们!要谈情说爱就去窝里谈去,在这笃着折腾表演给谁看?!******,这大路又不是你一家买了的,以为开个破洋车就了不起啊!快开走,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们再堵着我们打110了!”
男人根本不理睬外面拍车门的人,双眼一直凝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沉到了渊底。
“莹莹,我就演给你一个人看,你看得懂么?”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你……”
渊底,蓦然喷火,掌覆上了她的肩头。
她蹙着眉,目光再次偏移。
“开车吧!要迟了。”
他下颌紧了又紧,终于放开了手,不忍见她脸色再白下去,油门一踩到底,留下一团让人跳脚的青烟,便没了踪影儿。
丁莹,有你的!
男人离开时,口气极狠,车门,办公室大门,都很受伤。
丁莹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神经,也很受伤。
他的好,他的纵容,他的娇宠,他的不顾原则,她都知道。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
你来,我往,必须有可交换的东西,才能将这关系持续下去。
很多人不愿意承认,在这个攻利的世界,当媒体开始大肆宣传“爱是奢侈品”的时候,****,怎么会变成了一种交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