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云菲点头,“一般情况来讲,受不了分手还在一家公司,而选择辞职的,只有情绪化情感细腻的女人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足可见,能把男人都逼走,丁莹却是个个性相当强的女人。
而丁莹与人暗渡陈仓,给未婚夫戴绿帽子猜测,便是实打实的真相了。
酒店,高级商务套房。
男人弄了一桌家常小炒,铺满整张小圆桌,衬着印花的台布,金丝纹花的欧式餐盘,中间的银色烛台上点着一根粗粗矮矮的红烛,花朵儿造型。
烛光晚餐?
一个长长的细颈玻璃瓶里,放着一枝露水玫瑰,可谓有心。
丁莹心头一撞,一股难言的情绪,如波浪般扩散。
大概没人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吃上跟电视电影浪漫小说里一样的,烛光晚餐,还是二个人——情人制式。
男人又进了屋内,不知还在准备些什么什么。
闻着饭菜香,丁莹已经忍不住,拿起筷子,挑了块色泽香味儿最诱人的回锅肉,送进嘴里。顿感汁浓肉嫩,酥香爽口,心里着实舒慰,便不客气了,大快哚祭起来。
还在摆男人餐筷的服务员不由抬了下眼,她猜应该是奇怪,她都不等男主人,就自顾自享用美食了。
阎立煌出来,一眼看到吃得小嘴油亮亮的女子,心下宛尔。
从皮夹里抽了小费给服务员,服务员说着讨喜的话儿,立即推着餐车离开了。
她扫了一眼,小费竟然都给大红皮。不禁蠕了蠕嘴,嘀咕。
“那一张,咱都能做出这一模一样的两桌子了。”
“是么?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做给爷吃吃看?”
她别开脸,咬牙后悔。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小餐桌只到他的大腿中,他坐下时,显得桌子又小又乖,满桌珍馐,很有家的味道。
“只顾着吃,也不处理一下。”
“嗯?”
她奇怪地抬头,嘴里还包着一坨大大的牛肉鱼丸。
见他手一扬,就把挡在两人中间的那个浪漫化身的银制烛台,取走了,一口吹灭了蜡烛,随手扔在一旁。
他盯着她错愕的表情,唇角微微一勾,“怎么,可惜了?吃饭时放这些不当事儿的东西,麻烦。晚点儿,我给你点上。”
深眉抬了一下,意谓深深。
突然觉得,有些食不下咽,就哽了喉头,一副痛苦状。
他吓了一跳,急忙盛汤给她咽食,一边就忍不住哧笑出声。
她恼了,抡起拳头捶开他的胸膛,故意往后挪了挪。
他抽了下鼻子,还说,“莹莹,你该先洗个澡,再来享用大餐,会更舒服些。”
她简直惊讶极了,“阎立煌,你有洁癖嘛!我只吐了一小口,有那么……”
“停停停。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如果不想我立马把你驾进浴室,赶紧吃。吃完了,去换身衣服。”
她此时绝对一定、肯定以及确定,这个男人有洁癖。
本来还想问他之前提的那个问题答案,想了想,索性也不提了。
吃饭的时候,就该认认真真,干干净净地吃饭。
于是,房间里静静的,只有碟筷轻叩的声音。
伸出长长颈子的罗马灯,从两人头顶散下温暖的光,映亮一方小小的圆满。
五花肉的味道,着实诱人,她又不敢吃太多,还有些舍不得吃。尽量多吃了些蔬菜,喝了小盅虫草鸡汤。等转了一圈儿,回来再挑时,竟然没有了。
正埋头的男人眼角余光一跳,停住下嘴的动作,看过来。
女子的目光也落在了对面的碗筷上,目光闪了闪,咬唇,带着小小的恼意。
他一笑,伸手把最后一块肉送进她碗里。
“不够,我再叫厨房炒一盘上来。吃饱!”
见她盯着肉片,又不动了,表情古怪,故意激动,“怎么,怕粘了我口水,不想吃?那我就叫人再炒一盘,这片还是由我解决。”
说着,做势伸手就要把肉夹回自己碗里。
她额头一紧,想都没想,就转开了碗,“自然灾害的时候,连泥巴都有人吃。谁嫌谁下辈子挨穷受饿,长不高!”
一口,吞下,美美的咀嚼了数下,才咽下。
她挑衅而来的眼神里,却是男人满满宠溺的笑,温柔,深邃。
这一刹,心里某个角落柔软一片,水花荡漾。
如果,只是如果,他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坏,更不是像那样高不可攀,她大概会很乐意跟他交往,尽情享受他给予的这一切,精致,美好,或随性,自然。
这顿饭,吃得比她之前想像的,更美味儿。
这,是不是意谓着一个好的开头?
热水冲走了一身的疲惫,可镜中的自己,总是那么模糊不清。
浴袍是男式的,穿上身后,掩住了双脚。
丁莹走出浴室,头上包着毛巾。
那门关上,在衣篓里,放着没有再穿上的内衣。
想要找吹风机,双脚踏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倒也舒服,便不甚在意。
出来后,她以为男人早早如君王般,会在那张KING—XIZE的大床上,撩被子,等着她入瓮了。
床上没人,还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平平整整。
小厅里,隐约光影。
窗外天已如墨,天灯映着满城霓彩,城市不眠,亦或是,人难眠。
男人坐在大大的旋转沙发里,一脚翘在脚凳上,质地古朴优雅的咖啡色水牛皮质,跟正捧着一本书的男人,相得宜彰,就像明信片里的剪影。
那是寻常为柴米油盐车子房子孩子所迫于奔命的普通现代人,难于乞及的一种生存状态,或者说,心理上的优越地位。
这个男人,不让人妒嫉,都不行。
“咳,我没找到,吹风机。”
他抬头,放下书的动作似乎僵了一下,唇角一勾,俊雅的面容在淡暖的光线下,让人辨不清是什么表情。
“在另一个浴室里,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