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她抿了下唇,为这句终于加长的句子里,隐隐的冷嘲,感到忐忑。
这一刻,那座无名的高墙似乎已经种进了心里,难于攀越。
却又不甘心地妄图想要撞破。
南墙不倒,心不死么?
“我当然能找到你,只要你别溜。”
“呵呵!”
“大黄,你……”
“什么?”
那时,眼眸回转,便是阳光美景,依人娉婷。
这时,丁莹低头看着脚下,有小蚂蚁正在搬家,一步一步,都是艰涩,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前方忐忑,不知还有什么风云危险等着自己。
“你是不是有其他朋友在?”
“是。”
“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早已握出一掌的汗,喉口突然缩紧。
“我要来捉歼。”
“你身边不也有男人陪着么?”
“……”
心,蓦然失了去了消息。
他知道?!
不不,他根本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误会了。
“是年轻小伙儿,还是成熟老男士?”
“立煌……”
同时放下了手机。
但她立即又举起电话,叫他的名字。
那只手降到半空,依人回眸一笑,摇手示意,他弯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样的天空,两样的时空。
“小莹子,你到底打完电话了没呀!”
丁莹正想解释,小熊却突然恶作剧似地手机手方绕过声儿来,嘻笑不迭地打趣儿声,全传进了电话那端男人的耳朵里。
咔嚓一声,电话被挂断。
仿佛,心也被什么切断了,凉了下去。
“小熊,你干什么。他误会了。我必须现在过去解释,请客吃饭就改天。再说师傅还有好几场要监考,今天哪里来得急。你,你真是的!”
丁莹又急又气地攘开小熊。
小熊抱着头,懒懒地嘲讽,“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来的那么小气巴啦的!要是他真在意你,就该现在飞奔过来,一起说明白。而不是在那头,跟别的女人搞爱昧,好不?!”
丁莹一边收拾包包,一边回头瞪去,“小鬼头,你懂什么。”
小熊一听,懒散的表情倏地撤回,在丁莹错身走过时,一下将人狠狠攥住,目光鸷亮。
“丁莹,你怎么就认定我不懂了。至少同为男人,我很清楚,那个男人并不比游自强更靠得住。他们那些衔着金汤勺出身的公子哥我在酒吧当差时,见得太多了,他们玩起女人来根本就是没心没……”
话,嘎然而止。
却是女子微红的眼眶,和那抹荡得让人心慌的水光。
“他误会我们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到的。你陪我去,跟他说明白,我不想……”
不想再像当年一样,无疾而终。
小熊却一把甩开丁莹的手,拉开一大步,“丁莹,我说过,要是他真喜欢你,在意你,心里有你,就应该相信你。如果就因为这一通电话,对你耍什么大老爷们儿脾气,要你拿脸去帖他屁股,那还不如趁早了扳掉!省得最后又落得跟那渣男游自强一样。丁莹,你年纪也不小了,在感情上怎么还这么不长劲儿!”
“……”
丁莹一时无法相信,这些话都是出自一直被她视为小弟弟般单纯的青年。怔愣之后,被话里的嘲讽和一针见血,刺得哑口无言,心彻底凉了下去。
“那好吧,丁莹,老实告诉你,早前我在那商场就看到那个姓阎地跟一个千金小姐走在一起,说说笑笑,那女的挽他的胳膊,他都没拒绝。要去解释你自己去,本少爷可没空奉陪做那种蠢事儿。”
说完,小熊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丁莹喘了几口气,方才提起劲儿,跟师傅道了别,跑出教练场,也不想省什么钱转公交了,打了个的就直奔那家城中心的奢侈品商场。
那时,一辆出租在她上车后,也悄悄尾随在后。
车上。
丁莹紧紧咬着唇,靠在窗边,看着倒退的街景,目光却渐渐模糊了。
手紧紧攥着包包,包包其实还是男人送的,不过是她在网上看中了拍下,由他付钱。
每次,他总爱说,“你就不能给自己男人一个宠爱自己女人的机会?!也太抠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何事?
这何事不过是因为一个共鸣而在一起,之后就会因为种种不同,而分离。
不不不,只要让他看到这真材实料的驾照,他就会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了,那什么其他女人一定是小熊看错了。这些都是误会,只要说明白了,他们也不用再为同不同一居而争吵了。
其实,那么喜欢,怎么会不想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误会,只要解释清楚了,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他不是游自强那个自私鬼。
她知道游自强其实不满意自己的条件,觉得她没房没钱没票子,不想太累地打拼当房奴,想找个当地土豪妹子,也可以少奋斗十年。
她都知道。
她都理解。
但是,她有她的绝不接受。
一手抓着驾照,一手抓着手机,都渗出一掌心的汗。
可今天明明正式入冬了,天气预报说,会降温。在商场前的大广场上下车时,大风吹得眼睛都发凉了,她掩着眉眼,仰望高高的大厦。大厦上铺排着一片玻璃墙幕,反射出银金色的光,那么耀眼,那么高不可攀。
这个世界那么那么大,可是女人的心却是很小很小的。
这个世界就像万花筒一样,千奇百怪,万紫千红,都是男人们追逐好奇、渴望征服的。
可是,女人想要征服的,永远就只有那一个人,一颗心,一双眼眸。
若是他看着你时,便是春花秋水,静世安好。
若是他眼里又出现了别的女人,会怎样?
丁莹并没花费太多时间,只要向几个曾经常常陪男人光顾的专位店员打听一下,甚至有经理主动跟她打招呼,顺口问上几句,就寻到了男人所在的确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