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你不用像他一样唬弄我,我知道他大哥从头到尾都不赞同,他在这里,或者他和我的事。还有他的朋友……”
周文宇彻底失了声,看着女子的眼眸,更深几分。
“文宇,怎么耽搁了那么久?东西我不是放在桌上了。”
周文宇赶到局上时,阎立煌口气不悦地接过了文件,随口几句,其实两人合作多年,都知道这只是无心之言。
周文宇欲言又止,这话儿便被局上的一位女性核心成员截了过去。
“立煌,你别太心急,文宇都尽力了。这时间段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会堵上一会儿都是正常的。呵呵,三舅你可了解蓉城这边的交通状况了。你看,立煌这人做事就是太认真了,HY国际能发展得那么好,全都是他这个总舵手把关严。”
今晚宴请的大主角也是托了女人的关系,对于阎立煌正在进行的事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若非如此,阎立煌也不会那么紧张,脱口斥了周文宇一句,就给了女人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席桌上,众人立即应和,各种讨好谄媚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和乐融融。
宴罢,一直压在男人眉间的那抹阴霾之色,终于消散了些许。
“阎总,你瞧瞧我家卿云,从小娇生惯养,就是他爷爷奶奶都舍不得让她多做半点儿她不喜欢的事儿。今晚,可是从头陪咱到尾啊!”
阎立煌握上那只手,回视身旁小鸟依人的彭卿云,眉目含笑,应下,“卿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不管这次的事成不成,立煌定当重谢。”
“哎,要做成了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家务事儿。对不对?”
大老板笑了,周人焉有不笑的道理。甭管这话里话外暗示明示了些什么,总之,当前就讲这么个人场,面子功夫总是要做得足足的。
“三舅,我送你。”
彭卿云仿佛有什么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儿,扶着长辈就先行了一步。
阎立煌落后一步,微微侧首时,敛去眼底一抹冷色。
周文宇跟上前,不禁咳嗽一声。阎立煌看过来,他眼神游移了一下,周下已无他人,才道,“之前我回办公室拿文件的时候,丁小姐问我,学长你今晚在哪里应酬,都有哪些人聚餐,还问我是不是彭小姐也会在场?我怕丁小姐误会,就解释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
阎立煌眉心微皱,“丁莹她真是这么问的?”
周文宇似乎有些尴尬,因为他一直以来只打理,从不过问,更不会对阎立煌的任何女人发表任何意见,此时这话本来就有些“打小报告”的嫌疑,若往深了去询,那味儿就大大不同了。
“文宇,我想听听实况。”
阎立煌右手一叉入兜中,好整以暇的姿态,生出几分莫名的压力,教周文宇的眼皮子都跳了一下,直在心底里喊“阿弥佗佛”,犹豫之中,更有仿佛什么心事被拆穿的尴尬。
“丁小姐说……”
阎立煌是不是给胡副总他们包了小姐,还陪着一起玩劈腿功?!
他身上不是别的女人的头,就是别的女人的香水,口红,他真没跟夜总会的小姐乱搞吗?
说真的,我真的没法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心里只有我一个。对,你们北上广的贵公子们有多纯情?杨婉来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跟杨婉发生个什么,只有你们男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彭卿云就是他家里内定的未婚妻,对不对?不用骗我了。那个女人我早就见过,跟他的确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怪他最近回屋越来越晚,在船上也力不从心了。
他说什么再等等一切都会好,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只是他每晚都跟他的未婚妻卿卿我我,尽叙衷肠,而我却还傻傻在屋里等他到天亮?!
阎立煌眉头越皱越紧,盯得周文宇冷汗直下。
周文宇觉得这些话,简直可笑至极,可偏偏他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又不禁暗暗希望,男人不要将这些女人的抱怨吐槽听进心里去当了真。
“文宇,我觉得你该改行。”
闻言,周文宇吓得心头一跳,苦笑,“学长,你会怀疑我胡编乱造这些话,我可以理解。只是……”除了苦笑,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话已经说出口了。
“韩国BSB那边我刚好也有认识的人,可以帮你介绍一下,估计你会是成就下一个《星星》的超级编剧!”
说完,阎立煌脸色冷到极点,转身就走。
周文宇真想敲掉自己的脑子,却又不得不跟上去,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这句话,足以巅覆男人的某些观感。也许,希望,只是他自己的猜想吧!
“那天下午,丁莹在林总公司碰到游自强了。好像,那并不是他们在国庆后第一次碰面。”
前方铤直的背影突然一顿。
周文宇却是口中泛苦,“学长,我也不知道丁小姐为什么会跟我抱怨这些。我只是觉得,她也挺不容易……”
阎立煌突然转过身,掐断了周文宇的话,“她不容易?呵,文宇,你觉得她有多不容易?她现在坐在办公室里,每天打打电话,吹吹牛,就能舒舒服服地赚到别人的数倍薪资。她每天开的车,就是家入百万的人都舍不得买。她丁莹有多不容易?!”
“学长……”
男人已经转身走掉,周文宇心知这是唤不回了,双肩无力地垮下。
果然,一切都如那人所料。
也许,命运早就注定!
丁莹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看到华丽的酒店大门前,正在握手告辞的那几个人。
彭卿云挽着一个颇有些年岁的中年男人,可以猜想,这不是那女人的父亲,至少也该是个关系亲厚的亲戚长辈。
阎立煌刚好从酒店大门里走出来,上前就跟那长辈握手言笑,彭卿云自动偎到了阎立煌身边。
周文宇紧随阎立煌之后,在阎立煌似乎说了什么之后,立即上前为那位中年男士做了个“请”,就跟着那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