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拖进卧室,甩在那大大的行礼箱前,目眶欲裂。
“好,很好。丁莹,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投降,你这招够狠,我承认,我阎立煌玩不过你,我认输,行不行!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不跟我玩这该死的分、手、游、戏,你说——”
他从西装里掏出了钱包,把包里的一堆卡都抽了出来,全塞进她手里。
他的气息急喘,俊脸都涨得通红,目光鸷亮,看着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吞了她,她的手臂被他攥得又紧又疼,她却一声都没有发出。
他吼着,“拿去,我的你通通都拿去。如果还不够,是不是要我把这颗心都剖了给你看,这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你才会甘心情愿地留下来?还是要我求你?!”
“阎立煌——”
她蓦地惊呼一声,双手用力拖住男人的手臂,可是,凭她,又怎么能,托得起这个男人的骄傲!
终是,她与他一起沉沦。
膝头,重重地击打在地毯上,却还是因为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响声沉闷。
有什么,已经碎落在地,却又迅速消失无影。
“立煌,我不要分手了,我不要了。我骗你的,我也骗了我自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不分了,不分了,真的不分了……”
她哭着,吻上他的唇。
湿咸的味道滑入口中,那有多苦,多涩,却只有自己知道。
他却一动不动,她一遍遍地哭喊着,抱着他的头,吻了他的眉,他的眼,他冰冷的颊,骄傲的鼻梁,薄情的双唇。
她慌急地捉住他的大手,捧在掌心,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两双掌心。
她扑进他怀里,那么用力,撞得他胸口都隆隆地,震得浑身都痛,疼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光阴黯淡,悄悄退缩。
良久。
他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盈满怀抱的温软已经沉沉睡去。
原来真是,累觉不爱。
丁莹睁开眼时,完全没力气起身。
因为头天两人都很激动,宣泄起来都毫无节制,她自知把男人逼到了极点,还没被送进医院,大概是万幸了。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几乎已经整理妥当。精致的衣实包裹着高大完美的身躯,发尖上还凝着未融的水珠,气色极好,精神焕发。只是他投来的眼神,比以往都要深重几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移开眼,在镜前系着领带,一边吩咐,“之前文宇给你安排的检察你都没做完,今天抽个时间去做了。昨天好像你又流血了,不要任性,知道吗?”
“嗯。大黄……”
她刚开口,他已经转身出了房间,很快提着公文包走了回来,“你继续睡,早餐我已经叫了酒店人送来。”
“等等,立煌。”
她咬牙忍着一身疼痛,尤其是小腹下处,撑起了身子。
他转过身后,还是顿了一下,又回了头,看到她的模样,轻叹一声,走到大船前。
“还有什么事?”
他的口气显已有些不耐,或不知是在逃避什么。
她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有些糙,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我只是,想问你,今晚,回不回来吃饭?”
他拧了下眉,目光却投在窗外。
“不确定。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还有么?”
大手挣开了,抚了抚她的头。
“我等你。”
她仰起头,看着他似乎变尖的下颌,心里推过一波波的浪头,都是酸涩。
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似有若无,便推她入被窝,转身大步离开。
她张开的口,终于慢慢闭了起来。
转开的眼光,落在卧室一角那个还直立的大大行礼箱,只是当时又怎么会去注意到,在小圆桌上,正放着一个彩陶,那是两个人一起捏制的。之前一直就放在两人的床头上,多宝格里。
在那里,还放着很多东西,不是经男人之手,便是女子之爱,或者拥有了两人的手笔。
箱子再大,却装不下这许多回忆,每一个,都那么美,根本舍不得将之尘封。
她后悔了,当她捧着那盅汤走出来,看到男人受伤的表情。
可是,已经,太晚了。
轰隆一声,马桶里一片水花狂泄,倒是畅意。
丁莹迅速移开目光,开门走出,将那抹腥红的残影抛之脑后。
李倩也走到了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低讶,“丁莹,你脸色很差呀?最近……”
丁莹立即打断了话,转身就要出门。
李倩急忙抓了张擦手纸,跟着追出来,拉住了丁莹,压低声了说,“我不是要三八什么男人的事。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亏着自己身子了。毕竟,咱们都三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没必要为了个五四三的家伙,亏着自己啊!”
丁莹回头一笑,“知道了,准妈妈!你是不是当了妈之后,母性泛滥,越来越唠叨了。”
李倩在心里叹息,知道那些事自己多说无益,只会让这个敏感的女子更难受,便也就着阶转了话题。
但是,看着女子抚着腰,一步一顿的模样,李倩眉心也皱得死紧。
中午吃饭时,李倩叫丁莹同路,看到那电脑屏幕里,都是美食网站,鲜亮可口的菜品,着实让人口舌生津,不禁又打趣儿了两句。
“冬天,他们那地儿的人都喜欢吃饺子。最近,我才知道这做皮的面粉也有讲究。晚上下班回去买点儿来试试看。”
“我说丁莹,你就别折腾了,先把咱们自己的五脏庙给照顾好了,再谈其他吧!”
丁莹碍于众人催促,把网页记下了,拿着手机一起离开。
当点菜上桌之后,李倩又发现问题,“我说小银子同学,你最近不会是在节食吧?这大冬天的不趁机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还等到什么时候?我听说,北方男人不都喜欢壮实丰满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