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却还是问出,“彭卿云,和你在一起了吗?那天你昏倒,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我问文宇,文宇说是你让他对我说,不要告诉我实情。至今,我连你的办事处位置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阎立煌的动作一顿,回头时,脸上闪过一抹怔愕。
丁莹靠近一步,说,“你们经常一起约会,吃饭吧?”
阎立煌一把将水龙头拧紧,“够了。”
丁莹又挡住他,还笑了,“立煌,你们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儿。虽然我在她身上只闻过一次,但是你的西装上沾上的最多的都是她的味道。”
阎立煌顿时表情大变,目光如炽,“丁莹,你够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不要总是拉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丁莹的笑容更深,声音轻柔得像随时要断掉,“大黄,你们……上过床了吧!”
阎立煌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推开,大步走出了浴室。
可是女人的声音却如影随行地,又追了上来,“阎立煌,承认你在外偷了腥,有那么难吗?凭你的条件,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阎立煌提起一件外套的手,着实一抖,又狠狠地甩掉,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一脸怪笑的女子,感觉像是对着一个魔鬼似的,恶心又难以忍受,尴尬,又有丝狼狈。
“丁莹,你说够了。除了指责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除了怀疑我,不相信我,对我完全没信心,你还会干什么?!你别忘了,说要分手的是你,说不分手的也是你,而不是我阎立煌。你知不知道,我真是受够了你的反复无常,摇摆不定,懦弱胆小,自私自利!”
“那么,阎立煌,你今天回来不是要坦白你的错误,而是在跟我说你已经忍受不了我,你,要分手了吗?”
她的眼眶一片刺红。
他的心脏一阵紧缩。
俱都失了声。
“阎立煌,那晚你没回来,就跟彭卿云上过床了。”
“闭嘴!你,丁莹,你给我出去——”
男人指着卧室大门。
女人表情尽失,双眼大睁。
一秒,两秒,三秒……
男人突然双眼一闭,再睁开时,仿佛两团烈火要焚了一切,怒声大吼,“好,你不走我走!”
他回头提起那个旅行带,就往外冲去,她大叫他的名字还要阻止他,却无济于事。
哐啷一声碎响,那端放于墙角置物架上的琉璃水晶瓶被砸碎在墙上。
“阎立煌,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割下去!”
阎立煌脚步一顿,立即转回头。
就看到,女人竟然真地拣起地上一块大大的玻璃碎片,指间立即浸出了鲜红的血,尖锐的锋口正正压在那雪白皓腕上,立即撕破了那薄薄的表皮。
“丁莹,你给我住手。”
旅行包落了地,男人冲了回来,一把拉开了她的双手,将她手上的玻璃片给扔掉,大力攥着她进了最近的副属卫生间,扯下大卷的卫生纸包住她的伤口。
幸而制止得及时,血被止住了。
丁莹抬起头,凄然一笑,“阎立煌,这是你的公寓,你的地盘,真正该走的是我。”
别开他的手,她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脚步踉跄,背景萧瑟,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却是从始至终,也没有说出“分手”两个字。
事实就是,再多的愧疚,已经无法挽回一颗想要离开的心;再多的愧疚,也只会让一切用心变得苍白可笑。
女人离开,男人吐出一口气,打了客房服务打扫房间,便进了浴室。
至于那个漂亮的琉璃装饰品,并不是酒店的,而是两人一起旅游时,从当地买回来的,自不用担心赔偿问题。
手机在衣兜里响个不停,最后,停了下来。
当男人从浴室出来时,便感觉到肚子真是饿了,看到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却是不想碰的。转回厨房里翻了翻电冰箱,意外翻出一大盘子的速冻饺子,便下了锅。
这时,门铃就响了。
他关小了火,去开门,来人不是意料之中的周文宇,而是彭卿云。
“卿云,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么?”
阎立煌站在屋里没动,也没有拉开房门。
彭卿云心里是有些急切的,便抬了抬手,她两只手上都提着大包包,说,“你才出院呢,我听文宇说你都没按医嘱吃药,所以就把药都带过来了。白天咱们又忙着林总公司的事,估计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买了饺子,朋友介绍的一家正宗东北饺子,我买的是今天才做好的,自己煮了吃最好。”
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朝屋里瞄了一眼。
“那个,你女朋友是不是在屋里呢?正好,我跟她解释一下吧,免得她误会。”
这种时候,其实阎立煌并没心思再去应付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不陌生,可是丁莹刚刚离开,他还很烦躁。
然而,彭卿云多少已经了解了阎立煌的脾性,也不强求,见对方没反应,就把两大袋东西往其手里一塞,“抱歉,我唐突了。时间的确有些晚了,这东西你拿着。我提了这么远,可不想再提回去了,好沉的。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见。”
说着,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卿云,等等。”
男人却突然出声唤了她,她得意一笑,转身时便又换上了一副表情。
阎立煌看着另一个女人,穿上了那件花围兜,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说着两人惯常的话题,完全不去碰触关于那个刚刚被他赶走掉的前度的事。
其实要真的比较起来,像彭卿云、杨婉,或者华玉乔这些女人,都比丁莹要简单些。这里说的简单,并不是说为人,对他们男人来说主要是指女人对男人的要求,相对的要明确、简单,或者还可以说直接一些。
这些女人,如果在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会选择离开,他觉得很简单。
但是,丁莹完全不同。
她总是把自己埋得太深,和周人都竖起一道高墙。自己若不挖空了心思,使尽了手段,凭她那脾气,根本就进不了她的世界。她的防备心特别重,典型的外强中干,内里脆弱,没自信,爱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