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目光没有看他,只是缓缓地调向了窗外,一片青天白日,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云,也没有蓝。
然而,当门关上前,霍天野想要突击上垒,却教阎立煌一个擒拿手,给别开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时,霍天野气得猛拍门板,大吼,“小银子,你千万别给黄军的威胁吓到了啊!你要想今天就回蓉城,只要答应做爷的女盆友,爷立马就帮你搞定机票。小银子,你听到了没?相信爷,万事无忧!”
那时,被唐成刚抱出门的金艳丽听到两男人闹的这一出,奇怪起来。终于挣开了唐成刚的手,回头就指着鼻子质问。
“唐成刚,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富贵不会屈,威武不会移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居然这么快就败倒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下,把咱好姐妹给出卖了。你说,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把我姐妹卖了多少银子?”
“小丽,你听我解释。事实上,我们……”
“闭嘴!我不要听解释,你难道不知道,对女人解释那就是在掩饰!你别给我掩饰了,你说,到底卖了多少银子,我要分脏!”
正要上前帮忙劝说的雄哥一听这尾音儿,差点儿跌倒,连着咳嗽数声,摆手表示不参和了。
唐成刚咳嗽一声,黝色的脸庞也浮出一抹黯红来,将金燕丽托到一边,做了一番解释,哦不,掩饰。
话说,当下这个看似太平的时局似乎在前不久里已经被打破了,做为国家心脏的首都对于进出人员的管制更是严格。没有身份证想买个票离开或进来,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要是阎立煌真利用关系进行打压,还真说不好这事儿会成什么样儿。总之,没有身份证明,又没关系没朋友,在这里要办什么事儿都是难上加难的。
也不怪唐成刚妥协,阎立煌在恢复平静之后,那谈判手腕不是他们这些刚走上商途的军人可以媲美的。一方面,拿自身权利和势利给予敌军绝对的威胁,以达到震慑的目的;另一方面,震慑成功之后,再晓以大义,以情说服。毕竟,这****之事都是当事人自己的问题,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儿,外人插手也容易讨个里外不是人,误会加误会,更得不偿失。
再来,阎立煌以男人的立场,低了头,向亲友团认了错,同时又表示了十足的诚意。
金艳丽听完唐成刚的话,双眼都瞪成了金鱼眼,“你是说,我家小银子的幸福未来被你用一百多万RMB卖……唔!”
唐成刚脸更红了,都能烙大饼了,“小丽,你别,别这么说。我只是觉得,阎立煌他并不像你之前说的那么……咳,他这急着追来,显还是对小丁余情未了。而且他说之前去蓉城找咱们,没找着人。本来还想去云南找我们,但是……”
好不容易挣出嘴巴,金艳丽怨怼了,“你怎么才捞了一百万RMB啊,好歹也得是个美刀或者英磅才够本儿啊!”
旁人听之,即刻绝倒!
但金子小姐有自己一套恋爱理论,“对于这种吃回头草的渣男,就必须让他大出血、大吐血,呕心沥血——只有放血放到他痛了,虐他虐到登天入地,他才能记住这次教训。俗话说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才最珍惜!”
唐成刚急忙表示,“小丽,我发誓,我得到了一定不敢不珍惜!”
敢不珍惜嘛,瞧这小妮子那一堆可怕的“酷刑”哪,树立“珍爱老婆,远离小三”的生活信条,未来的幸福才能有保障啊!做为君哥哥出身的唐大哥,可是非常识实务的。
“那当然!”
金艳丽狠拧了一把男人腰眼软肉,恶狠狠地说,“这条定律暂时对你和我无效!”
唐成刚乖乖点头,心说女人真素善变啊。
末了,金艳丽又想起一桩未清算的事,“刚才阎立煌说什么,让你定好了三天后的航班?真的假的?为什么是三天后?”
对于女人的善变,唐成刚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搔着脑袋说,“这,都是他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估计,也是想多利用地利的优势,追求丁莹吧!”
金艳丽眯起双眼,心里霍霍地哼着,开始为好友思考惩戒“劈腿渣男”的一百零八招了。
屋里。
阎立煌走到床边,挨着女子坐下,女子细眉微拧,就转开了身子,半个背对上他。他也不以为意,又故意朝女子身边挤了一下,柔软的大床也随之微微震动了一下。
女子细白的手指,白得有些微泛了青。
阎立煌见着,心里微疼,伸手想要握住,却教那两道冷直的眼光逼退。他深吸了口气,轻唤了女子一声。
女子不看他,只道,“你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
“莹莹,”他又想握那手,还是在她冰冷的表情下打住了,“我是认真的。”
她只是冷冷地勾了下唇,很快又恢复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当初自己死皮赖脸地追她,也说过一样的话。在之前的分手里,那些话,已经沦为笑话,沦为真实的谎言。现在说来,的确,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耻,好笑。
可是他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莹莹,你想嘲笑我,骂我,吼我,都可以,但你一定要听我说。”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冷哼:我现在不是在听你说,难道是在听你唱吗?!
他愈发觉得无力,汗颜,之前在面对唐成刚时的自信满满、信誓旦旦,换到女子面前,只有男人最狼狈、最糟糕的一面。
可是,这是他自作自受的,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他已心甘情愿。
“莹莹,”他叹息一声,又道,“你当初骂的都没错,我是自以为是,自大又自负,更自私。因为,我自己的过失,却全算在你的头上,我一直在为自己找借口,想着说是为你好,其实……”
她突然截了他的话,“你的过失?”
他听她终于问出口,一边高兴,一边又难受,却立即点了下头,“对,是我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