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开了头,原以为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依然是断断续续的来了不几个人,这让杨坚是大失所望。杨坚和他师父下山打听了一圈儿这才发现,生意还没上门一拨小贼已经堵在他们门口了,专门抢人手中的布口袋,气得杨坚和他师父下山扫荡了一通,生意这才有所见好。
小公子和杨云却是有任务在身,每天还需要装模做样的去山林里巡视一通,用孟玉成的话说这是让他俩先熟悉战场。这一天傍晚两人巡山回来时,小公子刚刚爬上谷口突然勒住了缰绳,杨云顺着小公子的目光望去,意外的在村口大树下看到一位高大的身影,原来是青龙金尊,秦川。
“走,咱们过去瞧瞧”,小公子翻身下马,向山上赶去。
小公子在前面一蹦一跳,走的颇为轻巧,杨云即使是爬惯了山的人,一路小跑的跟在小公子后面也有点儿吃力。
“秦伯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心情,在这欣赏夕阳下的山色?”,小公子走近后问道。
“自打你爹闭关后我就没有过好心情”
“我和秦伯正好相反,自打我爹闭关以后我乐的天天轻松”,小公子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然不顾面前有一位长辈还在站着。
杨云站在小公子身侧打量着龙尊,只见他在树下一站说不出的高大挺拔,即便是和身后粗壮的树干相比,那股厚重之姿也不稍逊。作为江湖侠客,龙尊的脸颊修长且肤色略白,须髯如墨却不是多么浓密,有如一介书生。杨云曾听一位多话的师兄说过山上的流言,相传池玉是龙尊的私生子,由于龙尊惧内不敢相认,只能假托为掌门天尊的徒弟招进金山派之中。
此话就连杨云也不会相信,龙尊膝下无子,再怎么惧内也会认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好事之人杜撰出来的谣言,但也说明池玉和龙尊长的有三分神似。
“你就是大长老的徒弟吧?”,龙尊扭头看了看杨云问道。
几乎每一位金尊见到杨云都会有此一问,杨云也习惯了,当即行礼道“弟子杨云,拜见护法”。
“你运气不错。最近几个月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大长老失望”
“是”,杨云答道。
龙尊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小公子道“听说你在这山头做起了生意?”
小公子连忙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才恬着脸笑道“小侄想赚点儿零花钱,上次就是因为没钱才被荆江会的人打了一顿,小侄可不想再受那窝囊气”。
“哼哼,你爹将金山派扔给了我,又将他的徒弟扔给了我,有这两样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他的宝贝儿子我可不想再替他管”。
小公子凑进了一步,说道“秦伯这是说哪里话,该小侄孝敬您才是”。
“你这一套对我没用,这一年多就没见你去过家里几趟,亏得你婶娘还惦记着你”。
小公子摆出一脸委屈相,辩解道“那确实是小侄做的不对。说句让您犯恼的话,秦伯家里冷清了点儿,我还是喜欢去找冰玉热闹热闹,您也应该让秦玉姐姐搬到山上才是”。
“秦玉嫁的是位书生,可不习惯山上打打闹闹的日子”。
小公子又保证道“那小侄以后一定多去陪婶娘聊一聊天儿”。
龙尊冷笑道,“嘿嘿,少给我打马虎眼,一不小心就被你扯远了。先说说眼下的问题怎么办吧,团练使单秉阔大人已经找我来了,问我们到底是上山来剿匪的还是来做生意的?”
小公子脸色有点儿发苦,皱着眉问道“单胖子…单大人怎么关心起咱们金山派来了?”
“桐柏山现在就如黄泉路一般,金沙河里漂的死人快比鱼都多了,你说衙门里是不是得着急?”
小公子说道“这还不好办,直接将河里的死人捞起来当山贼报给朝廷不就行了,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而且这事儿单大人比咱轻车熟路”。
“话是这么说,但是金山派的责任却是无法推脱,就不知道单大人愿不愿意放我们一马”。
小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福润坊的存单,递给龙尊说道“小侄这有一千两银子,秦伯拿去给那位单大人,我想他会理解我们的难处”。
“你小子零花钱倒是不少,不过我可不缺你的银子”。
小公子笑道“小侄这个拿着方便,不招人耳目,秦伯回山再取恐怕要来不及了”。
龙尊将存单收起,笑着对小公子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咱们金山派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虽然不会关系到本派的生死存亡,但也是有可能让江湖上的人看笑话。你这两天动动脑筋,即使不为金山派着想,你的小生意也要顺顺当当的做下去不是?”
小公子低头答应道“小侄谨记,一定为秦伯分忧”。
“你们走吧,我再呆一会儿”,龙尊摆了摆手说道。
“是”,两人齐声答应了一声,又顺着山坡来到自己马前。
二人回到小院时,孟玉成正在和杨坚喝茶聊天,才几天的功夫杨坚已经和孟玉成混熟了,也不知道杨坚使的什么迷魂汤。
“龙尊来过了”,小公子坐在桌旁说道。
孟玉成倒也不意外,问小公子道“有没有挨骂?”
“挨骂倒是没有,不过给我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让我给金山派想一条出路”。
孟玉成大笑道“你是金山派的一员,让你为金山派着想有什么不对?”
小公子反驳道“我觉着你们都搞错了,我爹是金山派的掌门,我可不是”。
“这叫子承父业!”
小公子撇了撇嘴,问道“说说吧,你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山上的矿脉总共发现了二十多处,其中有一些被荆江会和河帮这种有钱有人的帮派控制,另外还有一半是当地乡绅聚集山民自发挖掘的,当然为了抵制山贼的骚扰,都或多或少的和一些江湖势力达成了合作”。
小公子摸了摸下巴说道“金子总归要有人挖出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过两天就不好说了”。
孟玉成点头道“朝廷迟早都要插手,所以大伙都知道发财的日子没几天,估计越往后这些人会越加疯狂”。
“山里都来了哪些江湖门派?”
“咱们这边的还好说,不过是大别山上的一些土匪。麻烦的是南唐和西晋的人,前两天我曾经碰到过来自西域的江湖中人,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些人估计都听命于两国的朝廷”。
小公子说道“那咱们金山派最好是安之一隅吧”。
“这样也不是不行,虽说会被江湖上的人笑话,这也是小事儿,可是朝廷要对咱不满意,那就麻烦了”。
小公子说道“我那惹事的兄长叶雷没有跟着咱们上山,而能够上山的师兄都是行事稳重之人,我想几位护法也不希望金山派到处树敌”。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孟玉成无奈的说道。
小公子又问杨坚道“听说你杀贼杀的挺威风,你可知道这一下子将山上的盗贼都得罪了?”
杨坚回道“天底下得罪了谁我都害怕,就是得罪了这帮山贼我不怕,你说别人挖点儿金子容易么,有本事来抢老子”。
小公子笑道“别光吹牛,这山下的形势到底怎么样?”
“已经交过几次手,还能挺得住”
孟玉成不解的问道“既然你将贼打跑了,那贼手里的金子哪里去了?”
杨坚颇为自得的说道“我都还回去了,要是将山贼手里的金子暗自吞没,那不成了黑吃黑”。
孟玉成说道“不错,没想到商人也能重义”。
小公子知道杨坚那点儿小心思,挖苦道“你别听他吹大气,这山里抢金子的人毕竟没有挖金了的人多,他是不想将挖金的人全部得罪”。
杨坚不服气的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好事一桩”。
孟玉成感叹道“要是能想个法让金山派既不得罪人,大伙还能都得利,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