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最初下到水中练剑时,因为身体不停上浮根本完不成招式,后来杨云去乔荣那拿了几贯铅制的钱币绑在腿上,再加上手中的厚铁剑,总算是稳当了一些。虽然因为塘底凹凸不平,舞起剑来东倒西歪,但总算是找回八卦洞中那种内外兼修的感觉,至少保证不会将功夫落下。
这一天中午,杨云在水塘练剑回来,意外碰到了杨远和杨义,两个人正骑着马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
“你们怎么来了?”杨云紧跑两步追上来问道。
“来给杨坚做保镖”,杨义说完又问道“你一个人下山了?”
“对呀,我去山下水塘里练剑”。
“以后还是小心点儿,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最近山里总不太平”,杨义嘱咐道。
杨远和杨义下马陪着杨云步行。杨远经常回义阳,杨云又打听了些小杨村的近况,三人说着话来到了矿坑外的小木屋。
还没等屋内的杨坚说话,杨义就抢先嚷嚷道“准备好了没?咱们快点儿走,明晚天黑前争取到义阳”。
杨坚笑着安抚道“先进屋喝口水,尝尝山上的野味儿。乔荣忙着呢,一会儿才能腾出手来”。
“搬几个箱子,关乔荣什么事?”
杨坚解释道“咱们抢别人的金子,也得提防别人抢咱们的金子。乔荣在山洞里放了不少机关,还要等着他将机关撤掉,才能将箱子搬出来”。
杨远坐下后说道“刚才还在跟杨云说呢,现在山上越来越不太平,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就衙门里的消息,这几天山路上的小贼小盗已经很少出现了”。
“这不是好事儿吗?”杨坚问道。
“好事儿?我看这些人已经不满足于发点儿小财,八成是在山上聚匪成患,跟你们说实话吧,就是衙门里的人最近也很少进山了”。
杨义问杨坚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撤出去?”
杨坚摇头道,“现在可不行,要不然咱们岂不白忙活了。放心吧,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敢打金山派的主意”。
“金山派有人在这?”
“有,杨云的师兄好几个呢。另外咱们山上也不存放金银之物,一旦攒下点儿就运到山下,也不怕别人惦记着”。
杨义还是不放心,又叮嘱杨云一遍“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俩还得加上一万个小心,千万不要一个人在山里活动”。
还真的等吃完了午饭,乔荣才得空将山洞里的机关撤掉,几个人进去将四个小木箱搬了出来。
杨远说道“乔前辈怎么还这么辛苦,应该多找几个人给你搭把手才是”。
“杨老弟还不了解?这火候的把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还得我亲自在那看着才行”。
由于杨坚的伤没完全好,这一趟小公子和杨云也必须跟着下山,幸好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意外,顺顺当当的来到了义阳城。在义阳城二人也没敢耽搁,隔天清晨就出了西城门准备返回,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公子却拐向了西去的岔路。
“去哪儿”,杨云问道。
“去看热闹,松子关可能要大祸临头”。
杨云问道“有人要抢他们?就像我们抢黑风寨一样?”
“是的!”小公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金山派在山上啥也不干呢?总能探听点儿消息”。
“那咱们今天去是通知他们吗?”
小公子笑道“为什么要通知他们?上次走镖松子关和商行的人卸磨杀驴,这些见利忘义之辈吃点儿亏才好”。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次没有按照老路子将马放在山下,而是藏在了半山腰,按照小公子的说法,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二人悄悄的往山上爬了一阵,小公子吩咐道“你在这躲起来等一会儿,我先上去看看,上面说不定有松子关的岗哨”。
过了半个时辰小公子才回来,而且先是问杨云道“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什么人没有?”
“没有”。
小公子低声说道,“我刚才在山顶上发现有松子关的人被杀了,而且时间不长。咱们来的还真巧,今天晚上他们就可能会动手”。
“是什么人要抢松子关?”
“不知道,金山派只是偶然获得了消息,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今天我就是想来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二人等到天色稍暗才继续往山上爬去。来到山顶时杨云发现山的另一侧原来是一道深深的河谷,从南面流来的小河在此处转了个弯向东流去。杨云端详了半天也看明白了,对面的山坳他和小公子还来过一次,正是松子关的地盘儿。
上一次来松子关贩卖火药,杨云还在对面山崖边展示了一下火药的威力,而此时的山坳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矿坑,看来松子关的收获也是不小。
河谷并没有多么宽敞,杨云偶尔还可以听到对面传来的说话声,好在自己所在的山头比对岸高出不少,也不用太过担心被人发现。而且以这个距离,想一剑射到对方头上也没有把握,所以此处也没有重兵把守。
杨云问小公子道“距离这么远,等天黑之后什么也看不到吧,咱们为什么不到对面去蹲守?”
“敢打松子关的主意肯定都是高手。你以为这是江湖卖义呢,让咱俩站在旁边随便看,今天晚上就在这竖着耳朵听吧”。
两个人又向对面打量了一番,小公子指着山下说道“你看见那几个黑点儿没有?那里是埋伏好的一伙人,正准备往山崖上爬呢”。
“为什么不等天黑再行动?这会儿不怕松子关的人看到?”
小公子说道“我觉着这伙人的目标跟咱们当时攻打黑风寨时一样,不想放一个人活着出去,要不然金子这种东西找几个人随身就带跑了”。
看着几个黑影开始向上攀行,小公子又说道“再说天黑之后怎么爬这悬崖?估计整个山坳已经被人包围了,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让松子关的人轻易逃走”。
“那为什么不干脆在山上打下来”。
“松子关当土匪这些年不是没他的道理,肯定在四下都埋伏有陷阱机关,强行闯入说不定会伤亡惨重”。
吊在山崖上的黑影慢慢的向上移动,此时松子关好像是到了开饭的时间,并没有在崖边见到巡逻之人。细看过去这些黑衣人的速度并不慢,而当他们快要爬上山时又再一次趴下不动了。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杨云已经看不清黑衣人在什么地方,而树林中的几处木屋中也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过了一会儿,只见矿坑中陆陆续续的点起几支巨大的火盆,想来松子关的人也要连夜劳作。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其中一个火盆爆出一片火星熄灭了,而另外几支火盆旋即也跟着发出爆炸声,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火星。
“火药?”小公子狐疑的说道。
“应该是吧。就是不知道怎么丢进去的,难道是用箭?”。
小公子说道“不像,没有听到弓响,再说听这声音火药的量应该不小,用箭可射不到。估计这些人跟我们一样,在松子关安插了内应,提前将火药放在火盆里,火盆点着后自然就会引燃火药”。
这时松子关的人都知道有人来袭,可惜没有灯火,杨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嘈杂的吵闹声。
“你听着声音有什么问题?”,小公子又问道。
“好像很多人在咳嗽”。
“嗯,看来不只有火药,里边说不定还掺杂了什么毒药”。
借着微弱的月光,杨云看到矿坑里好似飘起了一朵白云。如果这要是毒药的话,那用量得多的让人咋舌。
二人诧异的同时,山谷里开始传来乒乒乓乓刀剑相交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密集。
小公子猜测道“看来不是毒药,可能是石灰之类能够呛人眼鼻的东西”。
“那对方怎么不怕?”
“拿块儿湿布蒙在脸上即可”,小公子解释道。
打斗声混合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并不断的向山崖方向靠过来,想必是松子关的人被逼着向外逃跑。终于一声惨叫划过夜空向山下落去,看来是有人慌不择路跌落了山崖,也可能是眼睛被迷看不清道路。
又有两人跌落了山崖,虽然他们的掺叫声肯定能引起同伴的注意,但是在被人追杀的情况下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你看看房子那边有人在打斗”,小公子提醒杨云道。
杨云放眼望去,果然在木屋顶上发现了闪烁不定的刀光剑影,可惜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招式。
小公子也惋惜的说道“可惜了,像这种高手过招的境况难得一见”。
杨云问道“你不是说松子关有很多高手吗?怎么不见出来”。
小公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刚才吃饭时被人在饭菜里动了手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