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晨……
几十艘大小船只还没走远,远处又有一骑飞驰着来到岸边。
来人勒住缰绳将马停下,说道“刘将军,卢将军,人马都已经聚齐了,二位将军什么时候过去?”
这人口中的二位将军,刘政威和卢晋弘,是岳隆安手下的两员副将,与他们带领的几个人一样,都作商人打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这光山县。
刘政威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河中收了回来,惋惜的说道“可惜岳大人不让我们在光山县动手,要不然就凭船上这些箱子绝对是大功一件,倒是便宜了朱承庆这个王八蛋”。
卢晋弘跟着叹息了一声,说道“这里距离金山城太近了,很难不声不响的埋伏下几千人马,不过咱们兄弟也不是没有机会,我就不信尉迟正一天功夫就能将整个金山搬空”。
刘政威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忙问来人道“山上可有什么消息?”
“山上已经谣言四起,说是太子带着所有的钱粮逃离了金山城,守卫矿山的军士没有得到上边的命令,还不敢擅离职守,但也人心惶惶,军心不稳了”。
卢晋弘呵呵一笑,说道“别急,山上有我们百十号兄弟呢,我相信到不了天黑,一定会树倒猢狲散的”
“话是这么说,我们也得好好准备,不然可就竹篮打水了”,刘政威说完,双腿敲了下马腹,缓缓的离开河岸向官道走去。
卢晋弘跟上来说道,“根据昨天夜里的消息,山上还有不到一千士卒,主要是看管山上的劳工,我们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对付这些群龙无首的残兵问题不大”。
刘政威说道,“关键还是搜山啊,我们三年前就开始往山上派探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藏金的金库,今天一定不能再无功而返”。
两人又跑了一阵,中途与五百骑会合,向金山县城驰去。
行至一个岔路处,一队人停了下来,刘政威看到前方有几个劳工打扮的百姓,派人问了一下,说是山上的守兵撤走了,他们这些劳工全都四散逃亡。
卢晋弘笑道“刘将军的好主意,我们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整个金山”。
刘政威却皱着眉说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守军散的这么快,不知道赵通他们这些内应有没有什么收获,咱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你带一部分人去太子府,我带着人上山,晚上以篝火为号,在山中聚齐”。
刘政威快马加鞭,不一刻就来到了山下寨门,果然已经无人值守,只见成群的劳工不断从山谷中涌出。
刘政威扭头吩咐道,“按照昨晚商量好的计划,现在分成五路搜山,凡是当官的,差役的,簿记的,驾车的,只要不是普通劳役,一个都别放过”。
“得令”,五路人马带着飞扬的尘土向山上扑去。
当夜,山间空地燃起了冲天的篝火,只是火光映照下的刘政威,面目有些狰狞。
“金子呢?金子呢!这偌大的金山,方圆上百里的地方,居然连一粒金子都没有找出来”,刘政威挥舞着马鞭吼道。
派出去搜山的将士,已经回来了十之七八,围站在篝火周围,在他们身前捆缚着几十位俘虏,其中有很多人还是军人打扮。
刘政威走到一位被俘军士面前,抡起马鞭劈头盖脸一顿猛抽,怒叱道,“金子呢?快说!金子呢?”
“小人的确不知道啊,小人只是个看守山门的小兵,从没离开过山门一步”,小兵吓的磕头不止,心里也是无比后悔,自己贪心无度,想要找一找有没有留下的金子,没想到被这帮土匪给绑在当场。
刘政威还要发火,一名亲兵上前说道“赵通来报”。
“让他过来”
赵通快步跑到了刘政威面前,身上还穿着劳役的衣服。
“你怎么才来?”刘政威阴着脸问道。
“山上一乱,我们就杀了看守的士卫,向炼金坊去了”,赵通一见上司脸色不好,连忙躬身答话。
“可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有,看样子炉火都熄了挺长时间”。
刘政威眼睛一瞪,说道“难道是我们走漏消息?绝对不可能!”
赵通回道“其实这山里的金石矿已经挖的差不多了,我来了一年多的时间挖出来的都是石头,半星的金子也没见到,就是不知道其他山头怎么样”。
“那挖了这么多年的金子都哪儿去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十年来金山上下不论是军士还是劳役,只有进没有出,这百里山头被划成九山十八寨,不同地方的劳工穿有不同颜色的衣服,每个人的走动范围不过两百尺,即便是山上的守卫迷了路进入其他山门,一样是斩首示众,所以金库的事情绝对是太子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刘政威这时已经恢复了理性,不过还是不满的问道“难道你们这些人什么发现都没有?”
赵通回道,“小的这一年多趁着守卫打盹的时机,夜里偷偷爬了几个山顶,发现几处山谷有炉火的光亮,这才发现了炼金坊的所在。可惜小的带人到了这几处地方都没有什么发现,据炼金坊的守卫交待,金子是每天都运走的,至于运到什么地方,除了亲兵之外没有人知道”。
刘政威骂了句娘,又说道“这山上这么多人总要吃饭吧,那送饭的人呢?”
“属下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刚才抓了一位给炼金房做饭的伙夫”,赵通说完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五花大绑的胖男人被带到近前。
刘政威挥起马鞭在胖男人脸上抽出一道血印,才问道“金子都运到了什么地方?”
胖男人痛的器爹喊娘,哆嗦着说道“小的只是一个做饭的伙夫,粮食米面都是有人送到山上来的,即便是上山送饭,身边也都有人跟着,小人在山上呆了五年,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了,怎么可能知道金子在哪”。
“废物,都是他娘的废物,拉出去砍了”,刘政威怒道。
胖男人吓的跌坐在地上,抱着赵通的腿说道“大人饶命啊,小的想起一件事情,小人有一次听底下的砍柴人说起过,他在金山城西南三十里的深山里砍柴时,看到过马车来往”。
“你他娘的还敢拿话糊弄我,我先抽死你个王八蛋”。
赵通连忙拦住刘政威的马鞭,劝道“大人请听我说,这炼金坊熔金化银每天要用上千斤木柴,砍柴人跑这么远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我们在这些人里面细细查问,也许能找到什么消息”。
刘政威还要说话,抬头看到卢晋弘的马到了,只得对赵通说道“先将这些人押下去,仔细的审问,不说话的直接给我打死”。
卢晋弘下马走了过来,说道“看来刘将军这里也没有好消息啊”。
“怎么?你们也扑了个空?能够来往于太子府和山上的部将总共二十三名,除了跟着尉迟正逃走的将士亲兵之外,仍有九人留在金山城才对,咱们负责盯梢的那些人呢,没有消息?”
卢晋弘说道“其中的八个人上山以后就没下来,现在不知所踪,还有一位掌书记被我们找到了,只可惜已经死了”。
刘政威的眼睛只是一亮就暗了下来,不由的怒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完”。
卢晋弘从怀中掏出半个玉符,递给刘政威说道“在这位掌书记的身上发现了这么个东西”。
“这东西是个信物,应该还有另一半”,刘政威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说道。
卢晋弘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木盒,说道“你还真有先见之明,我们已经在太子府中找到了另一半”。
刘政威从木盒中拿出另一半玉符,与手中这一半合在一起,凑成一只完整的凤凰。
这时的刘政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苦笑一声说道“估计这位掌书记让尉迟正给耍了,不过我们的下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卢晋弘也无奈的说道“看来尉迟正早有撤离这里的打算,我让他们明天接着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咱们这里机会不大了,就是不知道另外两路人马现在怎么样”
刘政威眼睛里闪出一道精光,阴森森的说道“哼,除非尉迟正长了翅膀,要不然早晚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亲自问问他不就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