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公子被打之事过后,山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司玉沛也没再来找过杨云。
时间一晃,又到了除夕,这一天长阳子要去道观里参加道场,头一天就离开了,杨云也就偷了个懒,没有练剑,打算早早的去找杨义一起回小杨村。
很意外,又不意外,小公子来到了长阳宫将杨云堵在门口,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知道是地尊的医术神奇,还是这家伙根本也没啥事,小公子只躺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又活蹦乱跳了。
“先别忙着回家,你现在是玉字辈门人,一会儿跟着我去祭奠祖师爷”,小公子说道。
杨云和石童互拜新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小公子来到了祖师堂。
辰时正,祭祖仪式正式开始。
杨云和小公子站在队伍的末尾,已经快排到祖师堂的门口,往前看去,好像除了三位长老和掌门之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杨云还担心要耽搁一上午,结果上了柱香,磕了个头,祭祖仪式草草结束。
护法们走后,小公子带着杨云向侧殿走去,并说道“玉字辈的弟子按惯例要举行团拜,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刚走没多远,孟玉成自身后追上二人,说道“这种场合,你们两个就不用来了吧?”。
小公子笑道,“孟师兄是看我们不顺眼么?那边还有人看孟师兄碍眼呢,是不是孟师兄也不用来了?”
孟玉成碰了一鼻子灰,甩袖走了。
同样的话要分谁听,杨云倒是觉得孟玉成是好心,因为他自己诚心不想跟这些人凑在一起。
眼见众弟子到齐,池玉站起身指着身旁之人说道,“这一位是叶雷师弟,早些年被掌门送到青城山学习武功,现在学成归来,大家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众人爆以热烈的掌声,叶雷也客气的和大伙打过招呼。
接下来,池玉说了几句拜年的话,小公子懒的听,扭头对杨云说道“你也是今年新晋玉字辈弟子,按理应该介绍一下,这个池玉眼皮还是那么浅”。
话刚说完,池玉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最后宣布道“今天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朝廷决定五年之后在京城召开本朝第一届武林大会,虽然距离遥远,也希望大家着手开始准备,到时为金山派争光添彩”。
小公子笑道“江湖十大烂俗情节,排名第三的武林大会终于出场了!”
杨云看了看众位师兄,有好些人应该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没那么激动,有些人刚从外地执行任务回来,首次听说武林大会,忙着向别的师兄打听具体情况。
“好了,要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了吧,早些回家过年”,池玉最后说道。
司玉沛离座起身,对叶雷说道,“叶雷师兄,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青城神功?”,此话一出,又有好几位弟子跟着起哄。
“好说”叶雷也站起身来,对池玉说道“池玉师兄,要不我们几位师兄弟切磋一下武功可好?反正也是过年,热闹一下”。
司玉沛带头叫好。
池玉推托道“祖师堂前动刀舞剑,有些不敬,再说众位师兄弟有些急着与家人团聚,咱们改日再论吧”。
叶雷没有再提,笑了笑就去和其他弟子互致新年。
小公子说道“走吧,咱们下山去”。
杨云松了口气,在这里呆着比在山洞里吹冷风还难受。
两人来到杨坚所在的‘留仙居’时,离着吃饭时间还早的很,杨坚迎上来说道“小公子怎么来我们这种清静的地方?听说花珑轩的头牌又换了”。
“损我是不是?”小公子笑道。
“哪敢”
“先把杨远找来,咱们赌一把过过瘾,再找一找那些老朋友,乔荣、马九变他们,甭管是谁都叫来,中午在你这热闹热闹”。
杨坚说道“这好办的很,罗良一会儿就能来,让他找人方便,肯定都能到”。
小公子从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杨坚“先把饭钱付了,省的等会儿喝醉了说不清,你们再将我打出去”。
“当我们开黑店呢”,杨坚也不客气,拿着银子准备去了。
……
罗良办事还是很有效率,午时没到,三楼已经坐了满满一层。
看着人满坐,菜满席,小公子端起酒杯说道“前一阵小弟不才,喝多了两杯,有劳诸位关心,今天备点薄酒算是谢礼”。
马九变说道“小公子说哪里话,只可惜我们想替你报仇,插不上手啊”。
“惭愧,惭愧!”小公子毫无愧色的说道。
“英雄侠客,风流倜傥,是我辈楷模”
“我就当大家是夸我了!”小公子说完,将杯中酒一干而尽,举着空杯说道“都别客气,不醉不归”。
在坐的这些人,不乏像马九变、罗良这种,算是半个江湖人士,但是大多都是李面人一样的手艺人。借着罗良的关系,这半年不少人都曾经在杨坚的店里打过饥荒,虽说一般都是一个馒头半个饼,但总算不至于沦落到挨饿的境地。
难得有这么丰盛热闹的酒席,又赶在除夕大节,没过多久席间已经觥筹交错,热闹起来。小公子让杨坚陪着挨桌给各位朋友敬酒,这其中十之八九他自己反而都不认识。
酒过一巡,刚要落坐,罗良带着马九变来到杨云这一桌前,凑在杨坚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坚跟小公子商量了一下,带着杨云、杨远和杨义来到二楼雅间。
进屋之后,罗良介绍道“这一位是丐帮‘江北分舵’舵主,孙华中”。
杨云打量着屋内三个人,中间一位约有三十岁年纪,身材干练,穿着体面,仔细才能看到他袖子内侧有一块小补丁,看来是丐帮的规矩。也是,总不至于穿着破破烂烂的出堂进店,也不是谁都认识你是丐帮舵主,不过身边陪着的两个人差一些,但还是很干净。
这人不等罗良介绍,起身说道“这位想来就是金山派小公子了”。
小公子还礼道,“不敢,在下叶风,见过孙舵主”。
孙舵主接着对大家说道,“诸位英雄请坐”,看到大家坐下之后,才又说道“今天得知小公子宴客,孙某不请自来,冒昧了”。
小公子说道“哪里话,不知道孙舵主大架光临,真是怠慢了贵客”。
“我也是兴致所起游玩至此,听手下人说小公子急公好义,对众位弟兄多有照顾,所以这才凑个趣,多有打扰”
小公子笑道“小弟今天也是想招待一下朋友,如果孙舵主看的起小弟,那咱们今天就是朋友相交,共饮一杯”
“好”
小公子端起面前酒杯,说道“在下毕竟年纪尚轻,先干为敬”。
“哈哈,既然是朋友,就没有长幼之说,那我们一起干了”,孙华中看上去颇为豪爽,有那么点儿古侠之风。
又说了几句话,孙华中告辞离去,几人回到三楼,继续喝酒赌钱。
虽说好酒好菜,但年下正是赚钱的时机,没过多久已经人去楼空,走时杨坚还给每人准备了一份红包,也不知道里边有多少铜钱。
小公子戏谑的问道“是不是拿我的银子做好事?”
杨坚回道“你还真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啊,给你喝的是十年女儿红,你那些银子连酒钱都不够”。
杨云问道“江湖上还真的有丐帮?”
杨远说道“丐帮自古就有,但随着天下大乱,有些断了传承,现在号称天子者都不下十人,何况是丐帮,估计丐帮在中原就有上百家之多,这位孙舵主所谓的‘江北分舵’可不是指长江,是咱们义阳的金沙江”。
小公子笑道“你们衙门里倒是啥都清楚,不过江北分舵应该是金山罗山几个县城吧,他跑到义阳来干什么?”
杨远说道“金沙河上游发现金矿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不会是来找金子吧?”
小公子说道“有可能,丐帮的叫花子那么多,上山拣个金子也比别人拣的快”。
杨云问道“丐帮真的全是要饭的吗?”
小公子说道“这位孙舵主可不是要饭的出身,你看他举杯把盏颇有书卷之气,像是出自官宦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混到丐帮里去了”。
眼眼看天色不早,杨义说道“回不回家了?”
杨坚说道“你们先回,我邀请了乔荣和李面人他们几个回小杨村过年,等晚一会儿再回”,杨坚说到这,又问小公子道“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热闹热闹”。
小公子一愣,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得先回山上一趟”。
杨云和杨义告辞出来,乘马出城,马背上驮着不少杨坚准备好的年货。
再次回到小杨村,杨云家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又加盖了两间正房和厢房,虽然没有院墙,但还是圈出一片地,放着牛猪鸡鸭什么的。
夜色未至,各家各户已经飘出浓浓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