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廷龙一个人已经让小杨村没了招架之力,现在又加上京城权贵和司玉沛父子,杨云越想越担心,说不定杨家兄弟真的要被赶出义阳城了。
望着流淌的河水思索了一会儿,杨云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问小公子道“他们会怎么对付小杨村?”
“谁?”
“就是他们,牛家、葛廷龙他们”
小公子笑道“哈哈,放心吧,除了牛书阳没人惦记你们,那个葛廷龙就是河帮放在义阳城的一条狗,半数商行都被他咬过,只不过你们兄弟反咬了他一口而已”。
“那他要是再来咬我们怎么办?”
“只要义阳的县令还在,葛廷龙还敢杀人不成?要说有仇,整个义阳城的百姓和牛家都有仇,吃药的钱都被他们赚去了”。
杨云指了指远处的山坡说道“要是这些京城的人去了义阳城怎么办?”
小公子摊了摊手,说道“那还能怎么办,打不过就跑呗,不过他们真去了义阳城也是抢那些富家的银子,盯着小杨村有什么好处”。
小公子看到杨云还有些愁眉不展,又说道“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抓紧练功夫,等你功夫练的和司玉沛他爹一样水平就行了,想打谁就打谁”。
杨云心想也只能如此,当即暗下决心回山之后一定勤学苦练。
……
回到义阳城当天,杨云先到小杨村给父母报了平安,反正出门一个多月了,也不差晚个一两天再上山。爹娘告诉杨云,杨义和杨坚他们早就回来了,还从杨义口中得知杨云一切平安,所以也没有太过担心。
在家住了一夜,隔天晚上杨云才回到了长阳宫,石童告诉他师父正巧在山上,杨云连忙来到长阳子房中告知自己回山的消息。
隔天一早,杨云按照往常的时间来到后山的八卦洞中练剑,此时还属盛夏,日长夜短,早上进洞时不用再点上风灯。
杨云习惯性的来到洞口抽出一把木剑,再一转身时,猛的发现十几个死人挂在半空之中随风摇晃,死人的脑袋全都坠到胸前,仿佛一齐盯着自己。
杨云吓的张开嘴都喊不出声,向后急退几步撞到兵器架子上,连人带剑稀里哗啦的歪倒了一地。哆嗦了半天杨云才看清楚,原来师父将地上的假人吊到天上去了,借着天光仔细看去,身上画出的穴道都还在。
镇定下来之后杨云明白了,师父又提高了练剑的难度。虽然假人为木头所制,但是在四面阴风的吹动下,依然是剧烈的摇晃个不停。
给自己鼓了鼓劲,杨云拿着木剑来到阵中,抬头望了一眼让人毛骨悚然的假人,猛的跃起向其中一位当胸刺去……
一套剑法使完,果然难度大了很多,又出现了自己撞在剑上的情况。杨云也不气馁,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抬起手中的木剑向木人刺去,等他再次停手时,发现长阳子已经来到了洞中。
杨云上前行了礼,长阳子开口说道“不错,出去一趟果然有不少进步,是不是跟人动手了?”
“只动手一次”,杨云说道。
“将过程说与我听”。
杨云摆开阵势将那天的打斗过程向长阳子讲解了一遍。这次出远门虽然只动过一次手,但是几十天过后仍然记忆犹新,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有收获。特别是那一招‘百鸟朝凤’,自己闭着眼睛使出,居然真的将所有人的兵器打飞,自此之后杨云对剑术之道有了新的期待。
长阳子看完杨云的演示,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没什么策略,但也算是掌握了剑法的灵魂,那就是‘不拘于形,因势出招’”。
杨云说道“小公子说弟子还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以后你对敌经验多了自然就能做到,但是更为重要的你要记住,剑就是你的眼,你要学会用手中的剑去了解对手,去感知对手”。
杨云虽不明白,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长阳子又问道“你已经在阵中练了一会儿了,可有什么体会?”
“这些假人左右晃动,跟真实的剑斗没什么两样”。
“表面上是这个样子,可惜这些假人没有内力,和真正的高手还是有所区别”。
杨云又说道“假人升到半空之后,弟子跳跃比以前费力很多,不像小公子那么轻松灵活,是不是要修习一下轻功?”
杨云看到小公子上窜下跳的功夫很是羡慕,这次借机向师父提出来,希望也能学个一招半式。
长阳子说道,“只要你内功修为高了之后,弹跳之力自然会有所增长,不要和小公子比,这小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开始修习内功,年纪轻轻造诣已经不浅”。
杨云只知道小公子每次出手都有惊人之举,但是自己无法判断是他的功夫高,还是对手的功夫太低,听长阳子如此一说,看来真的不低。
“你有没有见过别人的轻功?”长阳子突然问道。这也是长阳子的习惯,你问他一个问题,他会回问你三个问题。
“我见过凌玉师姐的轻功,感觉她像是在水上飘过”
“嗯,她爹颜空的轻功独步武林”,长阳子又问道“你有没有在水里游泳的经历?”
“小时候常常”。
“在水中的时候,你有没有觉着身体变轻了?“
杨云回忆了一下,在水中时身体是否变轻没什么印象,但有时候在水里泡一下午上岸后,会觉着两条腿格外的沉重,应该是不习惯导致。
想到此节,杨云说道“在水里是觉着身体变轻了,但是在水中想蹦也蹦不高啊?”
长阳子说道“‘身轻行滞’就是这个道理,身体虽然感觉轻了,但是一行一动会被水阻滞,这是个矛盾,改日你去书房学一学‘气贯三焦’之法,自然会有身轻体健的感觉”。
“气贯三焦”,杨云好像以前看到过,应该还可以找得到。
长阳子继续说道“如果想达到凌玉那种水平,我教你的‘金元剑气’也可以做到疾行如燕的地步”。
杨云心道“看来师父还是希望自己修习‘金元剑气’,当然也可能跟家里的叔公一样,上了年纪之后喜欢念叨些陈年旧事”。
长阳子又说道“你腿上的沙袋以后可以不用绑了,现在的你内功已经有了根基,这沙袋对你的帮助没有多大,练剑的时候反而碍事”。
长阳子不说,杨云都快感觉不到沙袋的存在,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随手绑在腿上,就跟穿鞋一样,这要摘了还有点儿不舍。
说完轻功,杨云又想起一见事情,就是各处穴道位置。
长阳子说道“书房的柜子里有一个铜人,是大夫练习针灸所用,上面的穴道标注非常精确,不过你现在内功还不熟练,不要轻易尝试点人穴道,弄不好会死人”。
长阳子说完这些话离开了山洞,杨云继续练了一个时辰的剑。
午饭过后杨云来到书房,按照长阳子所说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柜子,里面果然竖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铜人。
铜人身材不胖不瘦,骨骼肌肉的脉络非常清晰,但是脸部表情就有些诡异,躲在柜子中就像棺材中的死人,好在经过早晨那一次惊吓之后,眼前这一幕真的是小场面了。
铜人还挺重,跟个大人的体重差不多,杨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搬到厅中,仔细观察了一下,铜人的身体皮肤上果然有许多细小的孔洞,细微之处还真的只能插入一根银针,看来这些就代表不同的穴道了。
杨云在妙芝堂的时候听说过这种铜人,练习针灸之用。练习的时候先用蜡将这些小孔糊住,借此考验下针之人认穴是不是精准,但是如此大的铜人所费不菲,不是一般医馆可以购置的。
可惜的是,铜人身上的穴道并没有标注具体的名称,这也没什么,随便翻出一本医书都会介绍全身的经脉穴道,有些还会写着‘肋下两寸’这种穴位的位置描述。
杨云觉着借助医书还有铜人,顺便再摸一摸自己身上,慢慢的将穴道位置弄个明白没什么问题。
以后的日子里,杨云有了空闲时间就会来到书房练习认穴,另外还找了些‘气贯三焦’的内功心法看了看。
三焦是上、中、下三焦的总称,为六腑之一,但是又不像心肝肾那么具体明确,有‘孤腑’之称。从部位上来划分,膈肌以上为上焦,包括心肺,膈肌以下脐以上为中焦,包括脾胃,脐以下为下焦,包括肝肾。
有医书记载三焦为容纳脏腑的空腔,有医书却认为三焦‘有形无实’,是凭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不过大多数医书都认可‘三焦主持诸气’的说法,也就是说,三焦为人体元气通行的道路。
元气发于丹田,必须通过三焦输布全身,借以激发肉身脉络之功用。其实在任督二脉打通之前,三焦是内气流经的通道,《难经》把十二经脉比作‘沟渠’,把三焦喻作‘湖泽’,所以内力想要发于肢端,必须要填满湖泽,这不免浪费许多内力和时间。
所谓‘气贯三焦’,并不只是将内力运于三焦这么简单,而是需要在三焦中循环流转。杨云按照书中记载练习了几日之后,果然有身轻之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另外,按照师父所说,不管是轻功剑术,内功的修炼才是根本,杨云也一直通过在屋子里翻看医书,不断调整内功的修炼之法。
比如平时的吐纳,也即吸收天地间之生气,也有不同的讲究。
如果按照书中所说,‘天气之正,六气并存’。书中记载,“春食朝霞,朝霞者,日欲出时黄气也。秋食沦阴,沦阴者,日没以后赤黄气也。冬食沆瀣,沆瀣者,北方夜半气也。夏食正阳,南方日中气也。并天玄、地黄之气,是为六气。”
书中又谓,吐纳天地之气必看季节、天气、时辰而行,春气行于经络,夏气行于肌肉,秋气行于皮肤,冬气行于骨髓。又正月二月,天气始方,地气始发,人气在肝,三月四月,天气正方,地气正发,人气在脾……。
杨云也不知道这些对不对,反正怎么练都是练,能有效果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