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爱一个人只要看着他,抱抱他就会很满足了,我觉得做根本不重要,也许以后会改变。但是现在我觉得男人和女人是那么的不同。”
他说:“你还是处女吗?”
她说:“是。”
他说:“你已经不是了。”
米欣说:“你胡说!”
他无语。
她说:“你累了是吗?睡吧!”
他说:“你很成熟,太了解男人了。”
她说:“是吗?挂了吧!明天还要上班。”
郭靖说:“小鱼儿,我爱你!”便挂断了。
米欣想想飞侠,他还是自己的男朋友吗,他们现在感觉很遥远。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亲近感觉。自己道貌岸然的,原来也是这样害怕寂寞。
她本来是出于好奇勾引他,没想到会这样。忽然间她觉得其实她和飞侠很远,却和郭靖很近,不知道为什么。
文文和米欣有一位公有的网友叫唐老鸭,他是广东人,听他自己说他是在青岛做房地产生意,因为工作忙忽视了老婆,老婆便跟别人跑了,还丢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儿。他最先是去的米欣的聊天室,他很会说话,说米欣是他心目中的百合花,纯洁美丽。米欣会唱歌给他听。
后来,米欣说你去文文的聊天室聊聊吧,她会很适合你,她也有故事讲给你听。唐老鸭便认识了文文。
米欣告诉文文,你不是想找一个有钱人做老公吗?说不定他很合适呢!
聊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决定见一面。
她们看见唐老鸭了,个子高高的,胖胖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请她们吃了一顿饭,吃完饭打的去了附近的迪吧玩了玩。
米欣很放的开,跳的很疯狂,像发泄什么。
离开迪吧的时候唐老鸭非要去她们住的地方看看,文文执意不肯,她说这样不好。
唐老鸭便说:“那我们先把小鱼儿送回去……”
文文说:“不可以,我们回家,你回去吧,以后再联系。”
唐老鸭便不说什么了。
以后上班的时候米欣隔着座位总能听见文文在她自己的聊天室里说,想娶我的话,必须先给我二十万,再给我套房子,我得先把我父母安顿好了。米欣想文文真是太现实了、太直接了,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就不怕鸡飞蛋打吗?她也太自信了,找个姑娘结婚也不用要这么多钱吧?何况她条件真的……米欣都没好意思打击她。
快到过年的时候,文文说女人最重要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她觉得唐老鸭差不多了。
米欣说:“你不要太相信男人。”
文文说:“女人嘛,还不趁着年轻卖个好价钱,老了就没本钱了,你也快找个男人嫁了吧!不要讲什么浪漫,钱才是最实际的,我也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这里是地狱,过年的时候这里我就不租了,你再找个和你做伴的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过年的时候米欣没有回家,这是她第一个没有回家过的年,说公司不放假是借口,还有一部分是她想多挣点钱,她尝试够了身无分文的窘迫。
直到鞭炮响起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孤独,穿梭于茫茫的人海中,却是那么的寂寞与荒芜,对于曾经的一切,有种隔世的感觉。
郭靖打过电话给她,他有女朋友,只是女朋友还在念大学,而且不在这个城市。他想见她。米欣明白他只是出于生理需要,身体的寂寞才找她,他不会跟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他有时候会求她,让我见见你吧!她知道见了会发生什么。飞侠是男孩儿,而郭靖是男人,诱惑而危险。她是不会去的。
对于飞侠她是用过心的,他不再打电话给她了,他们吵架。她是伤心过的,现在知道他不会用心爱她,她便不爱了。而对于郭靖的一场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就在她的聊天室里,她又认识了又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猫猫。
开始的时候她是不怎么注意他的,每天聊天室有几十个聊过的人,他原本只是很普通的几乎让她记不起来的聊友。
那天,米欣端了杯水,刚打开电脑,戴上耳麦,“叮咚”聊天室进来一个人。
米欣说:你好,我是主持人小鱼儿,请问怎么称呼你啊?她甜甜地说。
他说:我叫猫猫。听他的声音二十岁左右。
米欣说:你未成年啊!
他说:你才未成年呢!我二十五了。
米欣说:我听你的声音还有童音呢!不过挺好听的。
他说:真的很好听吗?你是第一个说我声音好听的人。
后来猫猫就说米欣,你怎么不自学呢?你这种工作也不是长久的工作吧?
猫猫是大学刚毕业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无聊了就上线玩玩。他是没有多少钱打电话玩的,都是叫他认识的网通的哥们儿带他上去。开始米欣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就是由一个人打通猫猫的电话,再用另一部打通声讯台的电话,放在一起聊的,这样的话猫猫就不会花电话费了。
米欣也同时认识了方方,带猫猫上线的那个青岛小哥。
方方说猫猫挺喜欢你的。米欣就想起方方之前好像也来过她的聊天室。方方说米欣总是冷冰冰的,至少对他,他还记得那天,米欣问他说你是网通的吗?他说是啊。米欣说那你给我挂线吧!方方说我才不给你挂呢!米欣就说不挂拉倒!气得方方扣了电话蒙头就睡了。
他后来每天晚上给米欣挂线就说,我可不是挂给你的,我是给猫猫挂的。
和猫猫聊天,她觉得猫猫很善良,她没有像跟其它聊友聊天一样忽悠他,而是讲自己最真心的话,连认识飞侠并且短暂的网恋都说了。
她告诉了猫猫自己的电话号码,猫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打给她,他说想听她的声音。有时候他找方方带他,有时候用自己的手机打。
米欣总问他,是不是方方带你?如果猫猫说不是,她就会说猫猫你挂了吧!浪费电话费,你还没找到工作呢。
猫猫会经常性地隐藏电话号码,打一下米欣的电话便挂了,反复许多次。米欣便捕捉接听键,一接起她便兴奋地叫:“猫猫!”
猫猫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很无辜的样子,说:“你怎么接起来了。”
晚上,米欣下班的时候,猫猫又打过电话来,他总是先不说话,听米欣喊:“猫猫!”
他就会很高兴地说:“我隐藏了号码,这样你也能知道是我啊!”
米欣说:“我聪明吧!”
聊着聊着米欣就说:“我现在对男人真的很失望,听许多男人讲他们赤裸裸的欲望,他们告诉我不要相信爱情,在男人的世界里真的没有爱情只有欲望吗?有时候我觉得男人可怕又残忍,我前几天在新闻报道里看见有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命案,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的尸体漂浮在河水里,查到最后竟然是她父亲干的,他的妻子跟人跑了,他强暴了自己的大女儿,还掐死了她,将她丢弃在河水里。我也在公司里上网看新闻,”
说到这里她哭了,本来她是强忍着的,她不想让猫猫听见。她以前对男人的所有美好幻想,以前所向往的美好忠贞的爱情,原来都是狗屁。
猫猫还是听见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说:“你不要这样,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你换份工作吧,你想想方方他们说话很流氓,其实现实中他们挺好的,真的,我见过他们,你工作环境的关系吧!飞侠不是对你挺好的,昨天又给你挂线了。”
米欣说:“你别提他,我被他伤够了,过年的时候,我最伤心最孤单的时候他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情人节那天他的电话号码还在别人的聊天室里显示。”她不想再爱他了,爱的话就会难过,不爱了,只会伤一时。
猫猫说:“你别哭了,早点休息吧!”
猫猫每天都打电话给她,几乎是每时每刻的。
这天米欣上白班,她的话量和同事比起来很少,因为没了飞侠挂线,她和飞侠闹掰了。
刚下了班不到几分钟,猫猫打到她的小灵通上,猫猫还没说话,米欣就骂了他一通:“上班你不给我打电话,下了班你占着我的电话占着,烦不烦啊你!”她“啪”地挂了电话。
晚上她的电话又响了,是没有号码的,但是她一接起来就轻轻地喊:“猫猫!”她有些后悔之前说的话,人家凭什么非得给你挂线,自己是多么自私,目的是那么明确,是因为挣你钱才跟你聊的。
猫猫说:“你上线吧,我到线上找你。
实际上哪个聊友不想跟自己倾慕的主持人私聊。
米欣说:“不了,猫猫,聊天室里人满了,主持人加班的好几个,我上不去了,不上了线了。”
猫猫说:“哦,打你电话那么贵,在线上便宜,一分钟才一毛钱。”
米欣说:“你让方方他们带你上来。”
猫猫说:“他们说你对我不好,不让我找你。”
米欣说:“你挂了吧,猫猫,浪费你电话费。”
猫猫说:“我们去台东玩吧!”
米欣说:“我不去,我晚上不跟人出去。”
猫猫说:“晚上怎么了,我能把你怎么地,台东那么多人,那我带你去看烟花吧!”
米欣说:“晚上我哪里都不想去。”
猫猫说:“那我去找你吧!现在就去,你不是在麦岛住吗?你那我可熟悉了。”
米欣说:“怎么?”
猫猫说:“青岛大学不就在那面吗,我就是青岛大学的嘛,就是现在毕业了。”
米欣说:“我再强调,我晚上不见,你来了我也不去见你,我说真的,你不要来啊!”
猫猫说:“见见怎么了,我又不吃了你。”
米欣说:“改天,哪天白天再见不行吗。”
猫猫说:“不管,我现在就去找你。”他“啪”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