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小果说：“小山，你住在哪儿？”
小山的手握着她的，他只说：“哪里你不需要知道，明天我会送你回来。”
在黑漆漆的夜里，车在马路上行驶着，车窗外的灯光若隐若现，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头发，打在脸上有点疼痛。
她用余光偷偷地观察小山的表情，他依然冰冷地坐着，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颠簸起伏，只有他的手是温暖的，传递着他体内的温度。
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工厂外面，门卫室的灯亮了，大门一下子就自动打开了。他们下了车，司机将车停在了车库里。
工厂很大，车间没有开灯。
小果说：“怎么？还开工厂啊！”
“没有。只是住在这里，一个废弃的工厂。”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果听姐妹们说过，如果一个男孩儿过马路的时候始终都牵着女孩儿的手，就表明他很爱她，怕失去她，怕丢失她，所以才牵着手不放，如果谁遇见这样的男孩儿一定要珍惜。
小山的手下用手电照明，推开了工厂车间的大门，门“吱”地一声开了，只是没有电灯，好像是坏了。
小山的手下说：“大哥，晚安。”就离去了。
走廊里很黑，在拐角处的一间小屋门口，小山停下了脚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他顺手摸索着开了灯。
房间里很简陋，灯也只是一个几十瓦的灯泡而已，与这个黑道大哥的身份极不相符。只是虽然简单，收拾的也很干净，蓝色的床单，蓝色的枕头，床头还放着一把很长的砍刀，让人不寒而栗。
小果说：“小山，没想到你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我本来以为你这么风光的人物应该住在很阔气很排场的地方。”
小山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只烟，翘着二郎腿，嘴上没有笑意，他说：“这只是避风的地方，你也知道前几日警察抓了几个兄弟。”
小果说：“小山，你洗手不干可以吗？”
“只给人看场子？那能挣几个钱？我的目标是做青岛娱乐场所的老大，垄断整个行业。”
“有霸气！我喜欢！只是我怕你总是碰毒被警察抓了。”
小山扬起头悠扬地吐了一个眼圈，展开他的怀抱，说：“小果，过来！让我抱抱。”
小果眼波一转，妩媚丛生，巧笑嫣然地坐到了小山的大腿上，小山邪魅地嘴角上扬，坏坏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觉得小山真的太诱人了，她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有烟草的味道。
她藤蔓一样的细长胳膊滑进小山的衣服里，温柔的手指解开了他的上衣扣子。
在抚摸他结实的胸膛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她摸到一个突出的东西，在她愣神的功夫，小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说：“你怕吗？”
她看向他的胸膛，是一个很长的刀疤，触目惊心地生长在他的胸前，缝合的伤口上落下针线的痕迹，看起来像一个爬虫趴在他的胸膛。
这个突起的“虫子”确实让人极不舒服。小山这么魁梧俊朗的身材上有这么个疤痕的确是一种遗憾。
就在小果一愣神的功夫，小山将她扑到在沙发上，他变得无比疯狂，他的吻热烈而缠绵，让小果透不过气来。
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春色无边。
小果放肆地叫着，小山说：“小声点！”
小果心想，这么个黑道大哥还怕羞啊！只是依然忍不住地叫着。
熄灯以后。刚刚进入梦乡，居然被蚊子咬醒，“嗡嗡嗡”地在耳畔挥之不去。
小山将灯打亮，小果看见自己粉嫩的屁股上鼓起七八个红疙瘩，让人很是烦躁。
小山站在床上开始拍蚊子，小果用床单盖在自己的身上，懒得动弹，她嘴里嘟囔着：“好困哦。”
现在，这个黑道大哥居然在给这个小丫头片子拍蚊子！
小果眼睛都没睁开，说道：“没有蚊香啊！”
“没有。”小山继续伸着两个胳膊在跟蚊子浴血战斗。
“你以前怎么睡的啊！聂大哥？”
“才搬过来没几天，让蚊子咬我，你睡吧！”
他居然说让蚊子咬他？他说他不怕蚊子咬？难道蚊子也认识他是黑道大哥？敬而远之？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居然在这里抓蚊子抓了大半宿！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手下来抓！不过好像不太合适，小果春色无边地躺在这里！
小果说：“你抓吧！我睡了！”她修长的腿裸露在外面。
“开灯睡吧！蚊子还少点，以后再让我来陪你，先把蚊子搞定，你那些弟兄们都不怕蚊子？没有一个买蚊香的？”
“他们都是瘾君子，酒鬼，蚊子不喜叮他们！”
小果双目微睁，模糊地看着小山说：“你也溜冰吧！以后少溜行吗？万一我要怀了个小小山，你说要还是不要啊？”
小山停止了拍蚊子的动作，躺到小果的身边，从身后抱住她，说：“要！当然要！最好生个儿子！我把打下的江山都给他！生个女儿也好，当公主一样养着、宠着。”
直听的小果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跟了小山没错，只是他这样亡命天涯，就怕突然地失去他。
她回过头，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她想现在自己真的爱了吧！小山会很疼爱自己的。她躲在他的怀里，用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圆圈，小山立刻抓住她的手指说：“我跟你说别勾引我！后果很严重！”
小果邪魅地笑泛在脸上，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道：“什么后果？嗯！我可是好期待哦！”
小山更加邪魅地说道：“你是闲的很吗？给我捏背吧！我什么时候睡着了什么时候停止！”
“啊……”小果立刻卧倒，装睡。
小山说：“还没给我捏呢！怎么就睡了啊！起来，快点儿给我捏背！”
“我睡着了！好困！我睡了啊！别碰我……”
小山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小果说：“哎！生气了啊！怎么那么小气的啊！这么晚去哪儿啊！”
小山说：“去买蚊香啊！咬我不要紧，咬我可爱的老婆怎么行啊！你还真让我抓一晚上蚊子啊！”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商店开门？”
小山提上鞋子，说：“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他打开门，回过头对小果说：“把门锁好，我可不愿意我老婆不穿衣服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小果说：“知道了！早点回来啊！”
小果很快睡着了。
她被嘈杂的声音吵醒，连忙穿了衣服，好像小山出去没有多久。
她推开门，走廊里依旧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手电被小山拿去了。她只能用手机照着，勉强可以看见脚底下的路。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偷偷向院子里窥探了一下，院子里“乒乒乓乓”地好像打起来了。偶尔还有喊叫声传来，这么远的距离似乎都可以闻到血腥味。
只是在这个偏僻的废弃工厂里，发生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确实太偏僻了，附近没有居民楼！
小果的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跑回了那间小屋，拨打小山的电话号码，很快接通了。
“小山，你在哪儿？打起来了！在院子里！打起来了！你快回来吧……”小果开始语无伦次。
小山说：“谁？他们跟谁打起来了？条子吗？”
“看不清！好像不是！”打电话的当儿，她迅速插死了这间小屋的门，连屋里的灯都关了，她甚至寻找着间屋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一下？
万一小山的兄弟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冲进来将自己抛尸荒野？多恐怖的事情！真是越想越害怕！
她打开窗户，偷偷窥探着外面的一切，好像已经厮杀结束。门卫室的灯亮着，小山的车已经停在门外。
小果打开灯，走出屋子，用手机照着走廊的路。
一到院子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几个兄弟被抬上了车，迅速行驶而去。
小山站在院子中央，手里还拿着几盘蚊香，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就发生了一场恶战。
其中一个受伤比较轻的说：“是黑龙帮的想黑吃黑，过来偷袭！已经将他们打退了！”
小山看向门卫，意思是怎么进来的？
门卫老头连忙说：“大哥，您说您去买蚊香，我以为您一会就回来了，所以没……没关门……”
小山说：“他们伤的怎么样？”
“除了小毛以外，小毛被砍的满身都是血，晕过去了，其他的不是很严重，都没睡熟呢，拉到胡子那里上药去了。”
“妈的！敢落井下石？黑龙帮找死！早晚灭了他！”夜色朦胧，小果看不清小山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肯定很生气。
“把门关好！都回去睡吧！！”小山向里走去，小果吓得一声都不敢吭，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小山推开门，进去开了灯，将蚊香放在桌子上，对小果说：“你自己点一盘然后睡觉吧！明天我过来送你回去！”
“什么意思？你不在这里睡？你上哪儿？”
“我去看看小毛，去胡子那里！”
“胡子是谁？”
“一个哥们儿，懂点医术，赤脚医生。行了，睡吧！明天我会开车送你回去的。”
“哦。”小果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如小山他们这种黑道中人的生涯里是司空见惯的，如同家常便饭一样，他们的一切都是砍杀出来的，无论给人看场子、讨债还是贩卖病毒，都是一样没有生命保障的。
此时的这一认识无比深刻，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选择错误，但是她是很年轻的，连十八岁都不到，她没有想那么多，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