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游泳教室的人工呼吸1
“说完了？”陆浩允忽然打断他。
“呃？”
“那丫头都是被你惯坏的！”陆浩允站起身来：“你也累了，快去睡觉吧。”说完便往浴室走去。
“哥……我……”
“很晚了。”陆浩允道。
“哦。”陆浩然应声。
他永远都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谎，永远都知道也永远都不会说的很明显。但是陆浩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他说是自己太宠可欣了？
可是有谁可以抵挡住那么水灵的小女孩在自己面前泪流成河呢。而且她是善良的不是么？她根本就不会把傅晓娜怎么样，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纵容……不，不是纵容，是溺宠。
那么看来，哥哥是不会逗可欣了？那他应该是庆幸还是难过呢？
为什么他一想到这些头就那么痛呢！
“晓娜你眼睛好肿耶，昨天没有休息好么？”秦冰如站在教室门口朝着从长廊的阶梯走上来的傅晓娜跑去，随即关心的问道。
“没事。”傅晓娜淡淡的笑了笑。
“越来越喜欢睁眼说瞎话了。”秦冰如蹙眉：“刚才学生会通知说要开会，那个……”
傅晓娜刚要开口，水思涵不知从何处走来，嫣然一笑：“难道她没有告诉你，自己被秋学长免职的事情么？”听不出的温度。
秦冰如看向傅晓娜一脸疑惑，她只是淡淡一笑。水思涵继续道：“只是会员的话，去不去都可以。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以为是偷偷躲起来哭过呢……”
秦冰如蹙眉，没好气的说：“水思涵你说话就不能……”
“冰如。”傅晓娜拉了拉秦冰如：“随便她好了，反正我也已经决定退出学生会了。”
“晓娜？”
“呵呵！正好。”水思涵扬了扬嘴角，只听到她脚下的鞋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秦冰如望向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背影，又看向傅晓娜：“晓娜你怎么可以这样任由她说你。”
“好了别生气了嘛！我都没有生气耶。”傅晓娜安抚道：“其实被说一下又不会死掉，何况她说的是实话。”
远处，陆浩然追着可欣朝高中部二年级走来。
“可欣你听我讲，其实……”
“讲什么讲啊，你烦死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了。”可欣停下脚步说完又开始朝这边走来。
“可欣……”
“你烦死了。”可欣皱眉。
那个声音……
傅晓娜蹙眉，怔怔的望着两人，可欣忽然抬头，一眼便看到傅晓娜，她瞪了她一眼道：“看什么看啊！讨厌！”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傅晓娜有些哭笑不得。
可欣俏皮的短发在空中扬起，跟随者步调发出漂亮的光泽。
陆浩然不停说着对不起，傅晓娜更加错愕，他今天好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秦冰如道：“自己生气就算了，还要朝不认识的人发脾气。”
可欣似乎听到了秦冰如的声音，忽而转回到两人面前：“是又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讨厌她，就是讨厌怎么样？怎么样？”
陆浩然慌忙上前拉住可欣，对傅晓娜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今天心情不好，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可欣瞪了陆浩然一眼：“讨厌鬼！”
“浩允你的朋友真有意思。”傅晓娜笑笑，其实她觉得，他更有意思，竟然突然间变成另一个人了的样子，还好她还认得他的样子，可是声音，好像也不太一样呢，是感冒了么？
可欣一听她叫自己的浩允哥，还那么亲密，一把拉开陆浩然，那是女孩子有的力气么？秦冰如怔了一怔。
可欣哼了一声：“不许你提浩允哥，都是你，都是你抢走我的浩允哥……”
“可欣你别……”
“陆浩然你给我滚开。”可欣甩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傅晓娜你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吗？啊？知道吗？知道吗？不知道就让我告诉你。”
“可欣！”陆浩然用力拉过可欣，朝着傅晓娜尴尬道：“那个，实在对不起，她吃错药了。”随即拉着可欣飞快的朝着远处走去。
可欣不停挣扎，陆浩然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却又担心她耍孩子脾气又做出什么事来，可欣一路骂着他，他一句也不回，只是拉她往班级教室走去。
傅晓娜一头雾水，然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忽而响起：“晓娜？”
傅晓娜转头，秦冰如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已经远处的背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难道有分身术么？
“浩允？”
“你们怎么啦？”陆浩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人惊讶的表情。
“那个……刚才……”
“呃？”
“陆浩然是谁啊？”傅晓娜问道。
陆浩允忽而笑了起来：“我弟弟。”
“弟弟？”傅晓娜瞪大眼睛：“难怪。”她又松了一口气，证实他不是精神分裂：“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呢。”
“呵呵，你从不曾问起。”陆浩允道：“我要去上课了，拜。”
“拜拜……”傅晓娜机械地挥了挥手。
陆浩然？
脑海不知闪过什么，一瞬间又消失了。
“不是孪生的么？那么像……”秦冰如不可思议道。
“是啊，好像。”傅晓娜道。
“那个叫做可欣的女孩子，似乎……”秦冰如顿了顿，又不知如何去说。只觉得那女孩表现的太奇怪，如果说傅晓娜不认识她的话，又是唱的哪出戏呢。
“我也不清楚。”傅晓娜的脑海闪过什么，她对身旁的秦冰如笑道：“上课去吧。”
可是那个声音，是在哪里听过呢？那个人，应该不曾见过吧！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想着想着就笑了。是不是她自己有梦游症什么之类的，自己不知道？
脚步似乎跟着某种节拍，在地板上敲出动听的声音，空寂而漠然。
“对了，忘记告诉你，刚才通知说最后一节游泳课呐！”秦冰如好听的声音传进微微有些失神的傅晓娜的耳朵。
“呃？”傅晓娜回过神，看向秦冰如怔怔的说道：“游泳课？”嘴巴几乎张成O字型。
“很开心哦？”秦冰如用手比划着，兴高采烈地说道：“教练说我们班和七班以及十一班一起上课，尤宸翊也会在耶。”
不会是真的吧！这么冷开什么游泳课啊！
无语！
开心？好开心啊！
汗！
傅晓娜尴尬的说道，两眼放出微弱的无辜的神色，显得有些微病态：“我看我还是不去了，眼睛那么肿……”
“为什么不要去呀！”秦冰如奇怪的看了看傅晓娜，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又自顾自的说道：“一个学期一共才三节游泳课，不去多可惜啊。”
“啊？”傅晓娜一脸茫然。
那家伙昨天晚上……
穿那样的衣服被他看到……
那个……会不会太……
“上课了晓娜，进教室。”秦冰如道，拉了拉她。
“哦。”傅晓娜回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傅晓娜走进游泳教室，显得不太自然，其实她根本不会水也不能下水。看着秦冰如兴奋的模样并没有告诉她，高一一整年的游泳课她一直都是缺席的。
第一次进游泳教室，傅晓娜注意到它的装潢，造型铝单板修边，淡蓝色如水波一般的天花版显得十分美好，配合着游泳教室白色调装潢，淡蓝色的水波似与天花板交接，形成水天一线的视觉效果。
有一丝慨叹，却又有一丝寒意牵起，抱住自己揉搓取暖，牙齿却还在打颤，其实一点都不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远处，十一班的尤宸翊正冷冷的朝着她这边望过来，她慌忙低下头不去看他。开始上课，而她却只是坐在旁边发呆，水思涵发现尤宸翊总是有意无意地朝着傅晓娜那边看，牵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走到傅晓娜身边坐下。
“怎么？不去游泳么？”水思涵道。
“我不会，你们去好了。”什么时候水思涵关心起她游泳不游泳的事情来了？她望向水面，漾起的涟漪在她的眼底形成美丽的波纹，她笑笑说道：“冰如她也去玩了呢。”朝那边微微挥了挥手。
“不会？”水思涵讶异。
“是啊。”傅晓娜道，回神，看向身旁的水思涵。微微曲卷的发飘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贝齿微启，隐约有一丝诧异却有好似藏匿着另一种神采，浓密的睫毛弯成好看的弧度，扑闪扑闪地攒动着，傅晓娜竟有一丝恍惚，这种类型的女孩，她好像听人说起过，漂亮大方馥雅非常，会撒娇会使坏，又美好的无以复加。
“游泳课本来就是教你游泳的，不会才更要去学嘛！”水思涵拉起傅晓娜：“来我教你。”
傅晓娜回神，连忙阻止，小心翼翼地推开水思涵拉着自己臂膀的手：“不不要了，我真的……”
“不要担心啦，没事的。”水思涵道，不顾她的推脱和已然慌张的神色道：“过来。”
她很轻松地将傅晓娜拉到岸边，秦冰如看到傅晓娜走到岸边，喊道：“晓娜快下来呀，还骗我说不会水呢，快下来一起玩。”
傅晓娜神色不太自然，水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地狱，从小她看到水池都发慌，更何况是要跳下去。她极力地往后倒退几步，努力遏制自己的惶恐不安。
“下去嘛！”水思涵的声音在耳畔温柔的响起，柔软缠绵，她轻轻一推，傅晓娜摔进泳池，霎时忘记了呼吸，水思涵刚才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回响着，世界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个动作几乎让所有不小心看到的人笑弯腰。
她不会游泳？
尤宸翊忽而大惊。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晓娜你真是太搞笑了。”秦冰如还在笑：“喂，你这家伙潜水不会那么长吧？”没有动静，一圈一圈的涟漪在那边漾起，她忽而惊觉不对。
傅晓娜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任由自己往下潜，再潜下去，冰冷的池水盖过她想要发出声音的唇瓣，盖过她想要呼吸的鼻翼，盖过她无辜的想要发出求救讯号的眼睛，继而盖过睫毛，盖过额头，盖过头顶。
一缕一缕的发，在水中松散开来，形成美丽的弧线，如海藻一般柔韧的滑动着。
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傅晓娜觉得世界越来越安静。叫不出声，渐渐虚弱，原本那一丝丝地挣扎，在她明白已是徒劳之时也被渐渐地丢弃了。
小君哥哥……小君哥哥……
那少年的眉眼越发清晰，在她放空的大脑不停地旋转，再旋转。绝美的扬着笑意，她似乎听见他说……晓娜，醒醒，醒过来……难道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难道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尤宸翊飞快的朝着傅晓娜游过来。
水思涵似乎也发现玩笑开大了，见到傅晓娜浮浮沉沉的模样，脸色煞白。她真的不会吗？一点都不会吗？她真的有那么可恨吗？不是啊，不是这样的啊。她以为，她至少，至少懂得……望着那渐渐缩小的涟漪，呆若木鸡。明明知道，这是游泳室，有很多人在看，有很多人会发现她不会游泳而去救她，可是看着那边，看着那边挣扎，好似有一双无辜的眼睛，散发着幽怨的光芒，朝着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愤怒的收缩瞳眸……
秦冰如也朝着傅晓娜游去。
天，不会游泳就不要逞能了啊！
搞什么啊！
“所有人都给我让开！”尤宸翊大叫，顺着水波在游泳教室不停回荡。
秦冰如和几个惊觉不对的同学忽而都怔住了，只看尤宸翊飞快朝对面游去，不自觉游到一边。
秦冰如张大嘴巴，晓娜她好像……
尤宸翊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
不，我记得的，记得的……傅晓娜极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朝着那个绝美的少年跑去，小君哥哥，晓娜都记得的，晓娜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啊，这样，就不会辜负小君哥哥了对不对？晓娜要好好的活下去呢……
少年的轮廓渐渐迷离，他勾出一丝诡异的笑，站在彼岸朝着她笑，朝着他挥手，示意她不好过来。她好像听见他说……乖，乖乖的回去哦……小君哥哥，在这里看着你啊……不要再过来了……要记得答应过小君哥哥的事哦，不然哥哥要生气了……
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那少年渐渐变成青烟，从脚下慢慢往上，一点一点地变成虚无，嘴角那一抹笑意，也随着消散，变成青烟……
尤宸翊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他咬咬牙，将快要停止挣扎的傅晓娜抱在怀中朝岸边游去，秦冰如松了一口气，真是被吓死了。
小君哥哥，不要走……不要啊……
再见……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呢，小君哥哥……
可不可以，不要再见……
傅晓娜只觉得有一个身体紧紧靠着自己，一只臂膀锁住自己的腰，那声音异常飘渺，却还是透过水波微微朝着她的梦袭来……
“喂，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你，你不可以晕过去听到没有？”
“该死的，傅晓娜你把眼睛给我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