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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终将离去

时间对于有的人总是不够用,但对于有些人每一分钟好似一年,在等待中看着表盘秒针缓慢爬行,时间好似定格,这是张迪在上学时的感觉,那时的他坐在教室里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漫长,现在的他感觉时间总是不够用,他想充分利用每一秒钟,想用最短的时间创造最大的财富,这是张迪现在唯一想做的。

财务科报账的人渐渐散了,张迪和墨菲从各自的座位上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他们相互瞅了瞅对方笑了起来,财务科每天都像没有硝烟的战场,每天应对报账的人就像打仗一样,要解决他们所有有关账务上的问题,这工地看似不大,但每天的流水却非常多,非常杂。这时财务科的门又响了起来,张迪正纳闷这大下午谁会来报账呢,向门口望去,只见江河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张迪见江河走进起身让江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张迪坐到江河的对面起口问道“江哥下午怎么这么清闲”,江河看了看张迪顺手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看着张迪硬生生的说道“听说你跟李广树关系不错”,张迪知道江河无事不会登三宝殿,今天来一定有问题,张迪回道“是,树哥对我以前挺照顾”,江河脸上表现出不屑的表情说道“我听别人说李广树今天在工地晕倒了”,张迪点了点头,回道“是,心脏病犯了”,江河用掐着烟的右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牛皮纸袋说道“我这不留病人,尤其这样的,哪天死到工地算谁的,这里的钱让他出院拿着回家”,张迪看了看牛皮纸袋,硕大的纸袋表面根本看不出里面装了钱的痕迹,张迪望着江河说道“江哥给树哥个机会吧,毕竟家里有老有小,这一回家怎么办”,江河瞪着眼睛看着张迪说道“我是做生意不是劫富济贫”,张迪身旁的墨菲拉了拉他的衣角,阻止还要还口的张迪,墨菲明白如果张迪激怒了江河很有可能丢失这份工作,江河见张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半天江河丢下烟头用脚捻了捻,起身对张迪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怎么说你看着办”,说完朝外走去,张迪望着桌上的纸袋,他不知道如何跟树哥说,如何劝树哥回家。

夕阳西下,工地被火红的斜阳照着发烫,工地上工人们渐渐散去奔向食堂,张迪依旧要完成下班前的最后一项工作,拖地,张迪弯着腰拖着地,身旁的墨菲问张迪晚上还去看树哥吗,张迪手上的拖布停止了移动,张迪想了想说道“去”,张迪知道这事瞒不住,或许树哥早离开工地能早找到份工作,与其在这受气还不如离开,墨菲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张迪没有同意,因为张迪也不知道树哥听完后会怎样,墨菲见张迪态度坚决就没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张迪拖完地拿着纸袋朝离工地不远的公交站台走去,去看望树哥,在车上张迪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放着自己和树哥的初识到现在,张迪恨就恨在自己现在能力太弱没办法左右一个人的去留,张迪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对不起树哥,但他很内疚。车到了医院,张迪下车在医院附近的饭店买了两个菜打包带给树哥,张迪一进病房就看到树哥在病房里正在活动身体,张迪惊讶的看着树哥,树哥说护士同意了没事,张迪把买来的饭菜放入碗中让树哥过来吃饭,树哥一边吃一边说浪费,让张迪下次别再上饭店买,不实惠,张迪一直点头。

树哥见张迪好像有心事,问他怎么了,张迪笑了笑,摇了摇头,树哥放下筷子问张迪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是不是他住院花的钱太多了,还是怎么了,张迪沉默了半天抬头对树哥说“树哥对不起”,树哥一脸茫然问道“怎么了”,张迪说道“今天江河找我,让我劝你去别的工地试试”,树哥问道“俺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张迪说“你今天在工地上晕倒,江河不想让你继续留在工地,怕摊责任”,树哥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拍着张迪说道“那有啥,不在他这****上别的工地不也一样,再说马上秋收了,在干也干不了几天了,正好回家,没事,没事”,张迪知道树哥这是强颜欢笑,透过树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张迪看到了不舍,树哥拿起筷子想了想说到“那我明早就回家”,张迪望着树哥说道“不行,身体还没养好”,树哥说道“我自己什么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事,明天,就明天回去,一会吃完我收拾东西”,张迪望着树哥心里五味陈杂。

这让他又一次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无情与冷血,尽管你为它付出了所有的青春,最后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一条船沉入海底,就像一个人成了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