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越位
115200000016

第16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3)

老贾说:"兄弟,大家都是同行,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什么叫我占你的座,我的票就是这个座!"

那兄弟看起来颇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穿着白稠衬衣,上面画满了篆书的龙字,仿佛专门给电影里黑帮老大裁剪的一般,满脑袋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每一根都清晰可见,一看就是个知道心疼自己的主儿。这大背头显然从来没吃过亏,也不想吃亏,非常强硬地对老贾说:"你第一次出来采访啊?记者席什么时候对号过?谁坐就是谁的座!"

老贾以前上大学时也是个惹事生非、打架不要命的主儿,但是现在人在江湖,又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看到周围同行都有上千人了,哪好意思露这脸啊?只想息事宁人,就耐心解释了一番:"我本来没想来要这个座位,但是现在别人拿着票去赶我起来,我没地方呆了,当然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了。"

大背头见老贾说话斯文,态度更凶了起来:"少废话!老子已经坐这了,你到一边站着去!"

老贾笑了:"还老子呢?就凭你?你老子当年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呢?"

那大背头嘴上咋呼得挺横,见老贾如此嚣张,倒也没敢动手。马亮一听他吵老贾,就来火儿了,但是隔着太远,打人够不着,骂人还不解气,急着往上跑,但是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越着急还越过不去。突然看见高中时下一届的师弟洪军就坐在老贾身后那一排,正看热闹呢,这哥们儿在中学时就整天披着一头长发,看谁都不顺眼,极为愤青,跟马亮最是臭味相投,急忙喊:"洪军,你看什么看?快给我打这个兔崽子!"

洪军当年跟沈阳海狮队发生了冲突,俱乐部指使人在看台上打出了"铲除文字内奸洪X"的大标语,不待洪军反击,马亮已经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连写了三道檄文去爆啐海狮俱乐部的董事长,带头发起了声援洪军的风潮。尽管很久没见面,但是兄弟心意相通,他在下面激眼了的这一声叫骂,虽然没把洪军立即招呼到,却把大背头也镇住了,他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跟老贾对视着,也没敢动手。

马亮喊这一嗓子的时候,许多记者都听见了,纷纷扭过头来看他。当时米兰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坐着,但是马亮根本没注意。而前面第一排的董晓婉虽然看到是马亮,这时候也是六亲不认,全忘了马亮和老贾正是为了帮她给摄影董大宁"倒证"进场才耽误了时间,没及时坐到自己的座位,赶紧招呼董大宁开机抢拍记者在看台上打架的镜头。由于《京华卫视》没有电视报道权,她们不能拍比赛画面,只能在看台上拍花絮,董晓婉当时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打起来,别干打雷不下雨,光嘴上咋唬,君子动口也动手,快打吧,谁打谁都行。在她看来,当新闻和朋友不可兼顾之时,先把新闻抢下来,然后再斟酌朋友与新闻份量的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