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回首已百年身
在西亚的最后几天，米兰已经觉察到她跟马亮之间出了裂痕，然而她也够迟钝的，竟然没有想到可能跟张童有关，只以为是马亮在为董晓婉鸣不平。那篇署名"特约记者三毛"的爆炸新闻《小玉要离开国家队》在"笨猫网"上一亮相，朱主任就在胡秃子的善意提醒下及时看到了。下午训练一开始，朱主任在场边一看到拎着话筒款款走来的董晓婉，上去就是一句："三毛小姐，你回去吧，国家队不欢迎你报道！"直接就把她给骂哭了。抽抽答答的董晓婉自然是死不承认，让朱主任自己去找笨猫网问问，到底谁是三毛？可是看她表情，明显地底气不足。她太嫩了，如果她敢指着鼻子跟朱主任讨个说法，朱主任早准备好了道歉词，就说自己弄错了，三毛是男的，不是女的，对不起。反之，光哭不闹，朱主任就基本上可以认定，董晓婉就是三毛。可惜她尽管聪明，但毕竟没打过仗，不懂得什么叫火力侦察，在朱主任、胡秃子这种老江湖面前，完全就是菜鸟本色。
朱主任当然早就问过了，而且还采取了一些说出来不大好听的威胁手段，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当时笨猫网体育频道正在复杂的人事斗争中，原来的主编被副主编挤走了，还带走了几个骨干，弄得业务几乎都干不下去了；老板一怒之下，把一门心思想转正的副主编开掉了，结果又带走了几个人，国内足球这最大版块只剩下一名资深但也最平庸的编辑阿旦在主持，几乎连日常新闻都发不出来了。这个时候朱主任打来电话问三毛是谁并承诺以后在采访中给优先照顾，对阿旦毫无意义，同样，威胁说以后禁止笨猫网采访，也毫无意义，它本来就没有记者，全靠花钱跟"特约记者三毛"这样的人买新闻，自然也封杀不到。说急了，阿旦还不卑不亢地来了一句："朱主任，我听说您也是记者出身，打从这个世界上有新闻那天起，老祖宗就传下来规矩，要保护新闻来源，您是前辈啊，难道还用我教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