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在一片香火燎绕的法殿中,端立于轩辕泽身侧,在太后净手礼佛上香之后,与轩辕泽同步上前,拈香于胸前,听着慧心大师轻声的祈告。而后举香齐眉,在大师的指引下,帝后二人一同上香为国运祈祷,为百姓祈福。
“皇上,娘娘,请随贫僧来!”大殿中群臣的上香仪式依旧进行着,太后随慧心大师前去禅房听经诵佛,云清与轩辕泽便在禅师的带领下,前往内阁跪听佛家真言,以显示帝后为国为民之诚心,愿佛祖保偌天阙繁荣昌盛。
清心寡欲地跪听了一上午的佛经,当云清再次站起身时,却是脚部一麻,整个人险些失态地被身后的裙摆绊倒,幸好一旁的人及时地伸出一双手,有力地拉了她一把。
“谢谢!”云清忙站稳身子,在轩辕泽一脸冷漠的注视下,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试图等脚缓过麻木后再走。
她那急切的退开他的动作与脸上保持的温婉笑容,与西华门外对逸弟的那自然的一笑相比,分明有着明显的不同。轩辕泽手心一紧,有些不快地长手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抬步便带着她往门外走去。
云清一个踉跄,在手腕被他拉起的刹那,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他身上撞去,而轩辕泽却是没有发觉一般,依旧拉着她大步而行。
恭候在门外的碧桃等人见到皇上拉着小姐一同出来,也是微微一愣,而后静静跟在二人身后,一同往斋堂走去。
“皇上出来了!”一直无事可做的何若婉先是无聊地在殿内听众僧念了一会儿经,而后又四处走了走,此时有人通报斋饭要开始了,她便快速地来到殿廊处等着轩辕泽,欲与他一同入席。
可是她却看到皇上的手中正拉着云清的手,当即美眸一沉,心下有些不快。
然而她这种不快却仅是一闪而后,一顿之下,她的面上已经很快地扬起笑容,轻笑着迎上前去。
“婉儿有孕在身,应该多坐着歇息,站在这里做什么?”轩辕泽淡淡地看她一眼,手心在云清试图抽出之际,用力一抓,让云清的秀眉不由轻皱起来,被他用力抓得有些生疼。
“婉儿不累。婉儿想等皇上出来一起前去斋房用斋。”何若婉说着,便轻轻地走到轩辕泽的身边,抬手挽起轩辕泽的胳膊,面上挂着柔美的笑。
那娇媚的神情让两旁僧人俱低着头不敢相看,也让轩辕泽的俊眸不由一沉,面色更加黑沉下来。
而云清却是脸孔微红,想着自己等人竟然在此佛门净地拉拉扯扯,实在是不雅。
无奈那人竟然硬是不放手,让她的脸不由涨得更红,刚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可以摆脱这份尴尬,却听轩辕泽已是再度开了口,冷冷道:
“婉儿怎可这样任性,若是累坏了身子可要怎么办?宁儿,还不快扶好你家主子,若是华妃有任何身体不适,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担当得起?”。
何若婉面色一白,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竟然一脸冷漠的男人,眼中的错愕让她一下子傻在当场。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扶您吧!”一旁的宁儿同样心下一跳,看到一脸苍白的华妃,忙快步跑上前扶住她,轻声地说着。
手一松,何若婉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失态过。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态度,冷漠到如同面对着一个陌生人,眼里、声音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
云清也是一阵意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对华妃,却仅是一个念闪间,身体已经再度被他拉起身,越过何若婉径自向前走去。
“皇上不觉得自己很过份吗?”当转过一个弯子渐渐避开身后之人的眼目时,一直隐忍多时的不满终于让云清愤怒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而后她便使命地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她生气,他是帝王,他可以想宠谁便宠谁,他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竟然对一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那样的冷漠。
更何况,那个女人现下还怀着她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她因此而伤心?
“皇后难道就不过份?朕是皇帝,可你却三番两次拒绝着朕,难道现在朕连你的手都碰不得吗?”心口微微起伏,他想起她对轩辕逸的那个笑容与对自己的排斥就心中如有一团火在烧。
他只不过是这样拉着她她便如此的不舒服,难道自己就真的那样不让她待见?就真的让她这样的厌恶?
“皇上是在生云清的气吗?可是皇上为何要将气撒在那个你最心爱之人的身心!更何况,她的腹中,现在还怀着皇上的龙种!”云清面色同样不好看,竟不顾身后小桃红她们已经追上的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愤然。
上次他那样平静地对待华妃已经让她心中极度不舒服,一连三晚的召宠新人,她也可以视若无睹;可是,她却不想再一次地看到他是因为自己而那样对待华妃。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吗?如果他是生自己的气,那他直接训斥自己好了,为什么要牵连上别人!
更何况,为什么那个人还是华妃?是他曾青梅竹马的爱人!
“就是因为她是朕曾经最心爱的女人!就是因为她现在身上还怀着朕的孩子,所以朕才……”轩辕泽眸子一黯,一直积压在他心头的烦恼让他几乎脱口说出对婉儿的不满。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是适时地清醒,忙生生地刹住口,只是眸中有一种让云清看不懂的痛苦:“云清,你根本不懂我的这份烦恼……你更不懂,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