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清心房一紧,目光也迅速黯淡下来。
该怎么说呢,告诉他自己早已明白自古帝王情,从来难久长吗?告诉他她早就做好了在他不再爱她时,自己将会找一处平静地,安然度日吗?
“告诉我!”他手心更紧,那种没有意识的力量,让云清秀眉一皱,终是轻轻地开了口:“因为你是皇帝!”。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的爱根本不可能长久。不管是因为外力,时间,还是可能发生的误会,只要他是皇帝,他就不可能永远地只爱自己!
终有一天,他的爱会淡却!只是时间来得早晚而已。
“因为我是皇帝!”手一松,轩辕泽只觉心狠狠地痛,心头一度紧绷的弦,也啪地一声悄然断裂。
有些呼吸困难地看着她那双黯然的眼,他真的很想大声问她:皇帝怎么了?因为他是皇帝,她便不相信他对她的爱吗?
因为他是皇帝,他就始终无法拥有一份纯净的爱,非要加诸上帝王的名份,非要为这个名所累,永远无法获得哪个女子豪无保留地来爱自己吗?
曾经,他以为婉儿是一心只爱自己,为了自己她可以放弃了皇后的虚名,只要有了自己,她什么也不在乎。
可事实却是,自从进宫以来,婉儿便变了!变得在乎名利,变得攻于心计,变得为了长久地留住自己而不择手段。
曾以为,云儿将会是这个世上难得不在意自己是皇帝身份的一个女子。她不为皇后名利所动,她不爱自己,她甚至,在清冷的翠微宫都可以豪无所争地生活下去。
可是……
随着婉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对婉儿的关心也越来越热切,只是在太医与她如此小心的护理下,婉儿还是无可避免地滑了胎……
这一切,他都可以看作是意外。
可是随着婉儿身体的异常出血,随着太医眉头紧锁的推断,随着宁儿无意提起的点点滴滴以及那天婉儿派人出宫请自己却被她拦住,再到这两****所让人调查的一些线索表明,竟然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她,再无旁人接近婉儿。
而方才,她还在说着爱自己却担忧失去自己的同时,分明告诉自己,因为自己是皇帝。
呵,因为他是皇帝吗?所以她虽然爱着自己,却更担心失去自己?
心一沉,他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声音暗哑地说道:“我听凌歌说起了早上你这里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题转得太快,快到云清还没有从方才的忧伤中走出,他就已经说起了正事。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由先是愣了愣,而后因为不知该如何继续方才的那个话题,她选择了放弃。
“本来这事我也不想让你多费心,只是因那个宫女是在我宫里出了事,如我独自处理,怕是很难让众人信服。”云清走回桌前,将之前派人调来的那名宫女的资料递于轩辕泽,接着说道:
“那个宫女是华妃宫中的内侍宫女,我已经让人安葬了她。经内务府确认,此女进宫刚刚两年零四个月零十三天,曾在尚衣局做过绣娘,后被调至朱华宫充当内侍宫女,负责收放华妃的相关物品,并直接由华妃的贴身宫女宁儿指派其侍奉着华妃的饮食及作息规律。在宫中,此女平日与宫人相处都不错,出事前没听说其有什么犯错事件,宫中其他宫人也是十分震惊。所以待会儿用过膳,我们一起去朱华宫中再了解一下情况吧!”。
“好!”接过案册随意翻开扫视了一眼,轩辕泽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云清见他面色阴沉,不解他对此事到底有何看法,便问道:“如果此事真的是他人所为,那你要如何处理?”。
她想,华妃滑胎的事情他看起来很生气,加上如今又死了一个宫女,事情越来越表明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如果届时查出真是宫中的哪个嫔妃所为,到时只怕其是也难逃一死。
可是这些女子大多父亲都是朝中重臣,便是次些,也是关系着天阙商脉的巨贾龙头。如果其女进宫不久便犯事遭到赐死,那其罪也当牵连其家族,还有可能因此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
那样,真是要殃及池鱼,白白害得无数更多的人事牵连其中了。
轩辕泽心一重,手紧紧地抓着册子,面色复杂地看向云清,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依我之见,此人心狠手辣,十分恶毒。如是查出来,自该严加惩处。只是对其家人,如无参与此事,便请皇上放过吧!”云清也料他会听自己的意见,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直黯沉得让她有些担心,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轻轻地贴向他的额头,却发现他全身一僵,似乎对于自己的碰触极度不适。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精力有些不支。你的意见我会考虑,走吧,先去用膳!”轩辕泽将她的手拿开,本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竟然那么的难。
转身将案册扔回桌上,他在云清若有所思的注视下,匆匆地走出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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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上!妹妹见过皇后姐姐!”当皇上皇后一齐驾到朱华宫的时候,何若婉正在床上服用午膳。
二人让其免礼,吩咐她好好用膳之后,便单独叫出了宁儿,询问着那个叫采衣的宫女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