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普照,东方的旭日徐徐攀升,清晨的羊肠小道上远远驶来两匹骏马,得得的马蹄声清晰地踏着微微露湿的泥土,发出一片嗒嗒之声。
路两旁不断有着衣裳褴褛的逃难百姓自身旁经过,明明大清晨的,却个个一脸风尘,许多人的脸上被泥尘染得黑黄一片,便连那偶尔望向马上之人的眼睛,也是混沌不清,映着许多的沧桑与卑微。
马上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清俊的眉,高挺的鼻,紧抿的薄唇,以及一双清澈如琉璃般的俊眸,看着这一众难民,其马速也是微微渐缓,一双俊眸不无怜悯地自路边的百姓一一掠过。
“驾!”越往险关,难民也是越发地多。白衣男子忽地扬鞭驰骋,身下的千里良驹嘶鸣一声,便脚底使力,快如疾箭般向前冲去。
“将军……”身后之人俊眉一诧,而后亦跟着双腿一夹,那胯下马儿吃痛也是马蹄一抖,跟着前面的马匹快速地驰去。
前方渐渐一片金黄,放眼望去,若非那高高的烽火台撑起一片天,四野俱是齐削削的断堑,底下沙石横流,自黄河分流而来的泥沙从断堑处流过,好比一汪清泉,润泽了那一片黄沙之地。
“将军,此处乃是雄关的险要地势,如今敌军据守一方,若非攻下城池,其根本无法攻破雄关。”原袁天纲的军师——曹子建,如今受轩辕泽之封依旧为轩辕逸之军师,指引新上任的轩辕逸尽快熟悉地形与战状,力图据守雄关不被风来侵占。
此人年愈三十,生得精瘦而短小,面容由于长年呆于边关之地,已经是黝黑一片,却是神采奕奕,让人不可小窥。
轩辕逸放眼四周,一片空旷的黄土地,外壁由于敌军的侵袭,原本濒临收获的稻谷也是被践踏得不堪睹目,早已狼藉一片。
从这方的断堑上望去,敌军的大营远远可见,那高插着凤来旗帜的营帐分明写满了天阙的耻辱,正在晨风中,肆虐张扬。
“曹军师,如今我军一度以守据攻,此况依你之见,敌军何时能退?”轩辕逸俊眉轻拧,俊眸遥遥看着那方敌军帐营,面上所散发的凝重寒气让身边的曹子建忍不住打个激凌,将目光同样移去敌营,沉声道:“回将军,我军如今人马不足,只能以守据之。若敌军一味地增加人马,我军非但不能破敌,还有可能,城关被其攻破!”。
“那便是说,敌军永远没有被我方击退的可能?”俊眉一睑,轩辕逸的声音亦微微上扬。清晨的风吹得他白色的衣角凌空飞扬,却是莫名地衬脱出一种让人不寒而粟的悲凉。
“这……”曹子建面色微微难看,因为轩辕逸这话实在是一语中的,他们若是一直这样据守雄关,其实只能保住一时,根本击退不了敌军。
可是若要攻敌……
“我方如今兵马多少众?”默默观察一番战地,轩辕逸指着城关的方向,俊眸凝露。
“回将军,原雄关守将加之谷阳退兵,共六万八千之众。”曹子建手握马缰,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心底不由揣测,其到底有着几分实力。
若说是当初的轩辕墨玉前来镇守雄关,他还相信,在明清王的带领之下,或许雄关不是那么易破。可是如今竟是一个在朝从未有耳闻,据说还是一个常年病秧的身子骨,让他前来边关,此战不由令人轻视。
不仅是他,便是边关众将,都只道是皇权贵戚,对其的真正实力也仅是听闻乃是皇上招选的什么比武大赛。
且不管参赛之人是否个个骁勇擅战,但是这个安清王,众人却是深知其竟是连皇城都未曾出过。
让此人前来带兵打仗,无疑是对众将士生死的一次考验,也无疑是皇帝对边关将士生命不重视的表现。
若是此人再无实力,那其未必能压制得住这一方常年征战边关的将士们,便连自己在侧相扶,也未必有多大作用。
“六万八千……”轩辕逸喃声低语,而后突然转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对曹子建吩咐道:“军师赶紧随我回城,我要召集所有将领,商议攻敌之策!”。
“将军!”曹子建赫然,他呆呆地看着那个俊逸如仙的白衣人影飞身上马,飘扬的衣角在晨风中不断翩跹,而他惊讶的叫声已经被他的快马迅速地抛于身后,让他只能无奈地走至马前,亦跟着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哎哟!”当轩辕逸的骏马驶过两个苍老的难民身边时,突然拄拐的老大爷腿脚一弯,竟然扑嗵一声晕死路边。
“老头子!哎呀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年老的妇孺吓得面色大变,顾不得身上背着的沉重包袱,颤微微地蹲身前去摇晃着老大爷的身体,声音凄怆。
本已疾驰而去的白马蓦地停下,随着马上之人轻轻地的一个调转,马儿便再度返回,马上英俊男儿也紧跟着轻身跃下马来。
曹子建在身后远远看到,轩辕逸不顾自己白衣着地,轻俯着身去探指老人鼻息,而后将其轻轻地扶起,伸掌托住老人的后心,大约半刻光景,老人气息一缓,清醒了过来。
“哎呀老头子,老头你总算醒了,你若就此撒手人间,你可让我怎么活呀……”老妇见状大喜,看着回醒过来的老大爷,老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