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啊,哀家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一个心性清淡的女子,你不争名利、不求盛宠,对泽儿又痴心一片……唉,曾经,云清也与你相仿,只可惜,她却不知宫廷讳莫,不懂得做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让泽儿对其专宠独爱,引得天阙谴声一片。如今,她的身份竟还是这般不堪,哀家也是无法再放任泽儿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太后的吩咐言犹在耳,白子娴的心,却是不断地砰动。
太后的心意她全明白,太后不希望皇上继续苦着自己,不希望在这种山河动荡的时刻,他的心中还为了惦记着那个可能是公主身份的皇后而无法安心休憩。
同时,太后也希望皇上可以让自己早日怀中龙种,好让她老人家的心愿得现,可以在有生之年可以抱上皇孙。
可是……
“落辇!”心思被一声细长的通传声打断,一道剌眼的光亮突然传进龙辇之内,让白子娴早已适应了辇内黯淡的眼睛一眨,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额角。
“你们小心着些,别伤着了皇上。”常乐让人小心地扶着皇上下辇,而后冷冷地看里面的白子娴一眼,淡淡道:“贵人小主也请下辇,皇上还等着小主您进去伺候安寝呢。”。
白子娴的面色刷地映白,常乐看着龙辇之中那张微白的清秀面孔,从前对她的几分怜悯此刻彻底地消失殆尽。
原本对后宫之中的这些女子,他都曾怜悯她们可怜嫁进深宫却是无法再得皇上垂爱,就要长此在宫中寂寞至老。
所以纵使偶尔在后宫中看到那些嫔妃们使出各种手段试图吸引皇上注意,他虽觉得她们这只是徒劳无益,却也是让人生叹。
可如今,他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原本看似最平淡无奇的女子,却如此意外地打破了他先前的看法;让他纵使心底恨着,却也无法逆了太后之意。
龙乾宫的宫人忙进忙出,常乐将轩辕泽送回寝殿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如既往地替皇上宽下外衣,命人打来温水帮他擦洗脸面、脱靴洗脚……再备好了皇上的干净睡袍以及平时皇上一应所需的物品后,这才准备离去。
“常公公……”当看着转身离去欲拢上殿门的常乐背影,白子娴只觉心跳好快好快,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仿佛那扇殿门一旦合上,自己此生便再也无法走出这个可以让自己窒息的地方。
“贵人小主还有什么吩咐?”常乐冷冷地停下动作,一张清俊的脸孔之上,也充满了鄙夷之态。尽管他的态度看来恭敬有礼,可以白子娴依旧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对自己还是极度的不满。
其实,又何止是那人本身,便是他身边的人,心中眼里也始终只是向着皇后一人。
“没……辛苦公公了。”美眸一闪,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想叫下常乐做什么。
要他不要合上殿门吗?呵,今天的这一切,难道不是自己一直所期盼的吗?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刻就快实现的时候,心却是这般的不安?
“小主记得好好侍候皇上,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小主若是侍候得好了,或许明日,奴才也该称呼小主一声‘娘娘’!既然小主没什么吩咐,那奴才便告退了。”常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神情也是一如此前的冷然。
让白子娴因着他的这番话,手心不由一紧,却见常乐已轻轻地带上殿门,留下她一人静坐床畔。而床上安睡的男子,此刻却是什么也不知,安静得像个孩子。
“小主若是侍候得好了,或许明日,奴才也该称呼小主一声‘娘娘’!”常乐离去前的话不断地在耳中回荡,白子娴面上的血色早已一滴不剩,苍白得如同女鬼。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走上这条所谓的争宠之路,身位、地位……其实这一切,她根本豪不在意。
她不求天长地久,不求三千宠爱集一身,不求荣华富贵冠满头,不求那些她从不去奢望的一切……她在乎的,只是一个可以给自己一个温暖怀抱的男人,也是自己明正言顺的夫君的简单情份。
哪怕只是让她可以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在他累了倦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双手给他舒缓疲惫,在他忙碌的时候,可以尽自己的能力分担他的一点烦……
她还想,只要让自己拥有一个他的孩子,就算他不爱自己,但自己却同样可以拥有他给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寂寞深宫之中陪伴自己……
可是,她这样做有错吗?
为什么听了常乐的话,自己的心会这样的不安;为何,便连自己的这关,竟都无法过得去?
“水…常乐…朕好渴……”床上的轩辕泽开始醒来,他的低喃让白子娴浑身一个激凌,这才想起太后的吩咐,知道他已经开始醒过来了。
心也越发地慌乱,慌忙起身走到桌边替他倒了一杯清水给他,看着他脸上那不正常的红色,正欲扶他起来却被他胡乱伸出的手一把抓住手腕,让她心跳莫名纷乱,脸上的红晕也是再度浮现,只这样有些不知道所措地,一时紧端着水杯站在床边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水…朕要喝水……”此刻,轩辕泽的全身都浮现一种不正常的红,身体内外也变得滚烫灼热得吓人,他只感到全身好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