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上!母后说她年事已高,舟车劳顿倒不怕,可那让人伤神的气氛,却是不忍再见到。所以母后说她只在皇室祠堂里上柱香,一切由皇上出马便好。”云清不疾不徐,在轩辕泽分明找茬的目光下,娓娓道来。
“哦,既如此,那皇后后日也无须随往了。好好留在宫中陪着母后,别让母后太寂寞了。”看着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宠,轩辕泽俊眸一沉,说出来的话,却让房内众人同时怔惊。
历来祭祖一事,乃是出行国之大孝。清明那日,帝后将为百姓表率,代表着千千万万孝子贤孙祭拜先祖,除特例外,二者绝不可缺行。
前两年因皇帝年幼未曾立后,所以太后年年都亲自带着皇帝祭拜,以示孝贤。而今年皇帝已经立后,太后方可安然留在宫中,可皇后分明健健康康……
“呵呵,皇上说笑了!”云清微微一笑,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容简直让人比方才听到皇上的话更惊讶。
也让轩辕泽心房一震,有些痴怔地看着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却见云清美眸含笑,神情平静地看着轩辕泽,在他无比讶异的怔愣下,半点都不为自己担心,继续道:“皇上一未废除臣妾后位,二未取消历年的祭祖之行,三未对臣妾所列的名目有任何的差错责怪,且臣妾身体健康,并无抱恙。所以,得皇上如此戏弄臣妾,当真是让臣妾汗颜。”。
通常听到皇帝这话,旁人第一反应便是这个皇后保不住了,那当事人免不了一阵恐慌。而云清却是反其道而行,既不惊慌也不激动,只是一笑撇清自己的利害关系,却让轩辕泽无话可说。
她这话,也让一直好奇这个失宠皇后身份的段青冥俊眉一挑,原本因她所谓吉燕来祥还很嗤之以鼻的他,此刻却态度大改,不由对她投去了欣赏之色。
说来他这已是第三次见她。第一次是在帝后大婚当日,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她那盖头飞起时淡然的一笑。
上一次是在朝堂之上,因那位凤来国的商人竟然指名要亲见皇后,也让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皇后竟然是如此的洒然大方,根本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涩之态。
而今天,他更是被她如此机敏的反应所震憾,暗想如此坦然清丽的一个女子,如何会被皇帝弃之不闻?
想着,他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此时似乎暗自气恼的皇帝,也好奇着,皇上向来心气平和,几乎都未见其公然发怒过。怎么却一见这个皇后,他竟然脾气如此见长?
莫不是,皇上其实对皇后也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他却总是将脾气发错了地方?
然而由不得他细细观察,轩辕泽已经察觉到他投来的感趣目光,俊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让他立时识趣地收起脸上不经意露出的笑意,轻咳一声,以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好了,皇后明白就好,退下吧。”面子有些挂不住的轩辕泽,口气自然没好气到哪里去。
原是想吓她一吓,怎知反被她弄得没了词,便是想寻她个错处一时也找不到,真是好不郁闷。
说笑?亏她想得出来!她以为自己很喜欢她吗,还跟她说笑!
哼,真是可笑!
“臣妾告退!”转过身,云清摒弃身后几道停驻的目光,知道自己今天让轩辕泽又记下一过了。
呵,她这个皇后可不好当,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那人存心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自己逃得过一劫又能逃得过几次?
唉,罢了,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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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御书房不远,云清远远却看见明清王一身墨色长衫迎风招展,正向着自己的这边回廊走来。
他头束银冠,面若冠玉,腰缠明黄玉带,脚蹬墨色长靴,俊朗的身形越过重重廊柱,每踏生一步俱是风华无比,令人侧目。
见到云清从御书房出来,他俊眸不由微愣,然近前时,他的笑容不由飞扬,对着云清先行一礼,淡笑道:“皇后今日好兴致,竟然来御前散心了?”。
“王爷有礼!”云清微微致礼,也轻笑道:“呵呵。云清应该是跟王爷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已!”。
“无事不登三宝殿?”轩辕墨玉一愣,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笑了:“这个形容好,看来,知我者莫若皇后是也!”。
说着,他一双含笑的眸子不由映上点点深浓,让云清面色一红,想起在翠微宫时的过往,不由尴尬起来。
所幸她知他性情随意,也不计较,只是点头一笑,便匆忙告辞离去。
默送着她倩然的身影,轩辕墨玉俊眸一收,笑容深敛。
想起她临去那微红的粉颜,心中却是一阵轻喜,心情比来时更好,转身继续向着御书房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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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不出云清意料,果然华妃再次前来金凤宫探望。
见到云清竟然收拾了一间清简的偏殿作为书房,她的美眸不由一紧,袖中的指甲不小心地剌伤皮肉。
见到云清,她寒暄一阵,便将前日从云清这里带回的花名册取出,并新增了几册名册,告诉云清这是她回去后跟据所有选秀秀女出身贵贱而另外添注的。
其中有三本最为重要,分别是各地番王选秀呈上来的秀女名册、朝政要员之女或亲眷名册,以及地方巨商保送上来的一些秀女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