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锦心里一喜,雀跃起来,只要能脱离出去,大好的日子在后头等着她们呢!李笑锦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元宝扑棱着小翅膀飞进她的怀抱了。
何氏却急了,憋的眼通红,却想不到啥有用的办法,扭头看看俩闺女,想到无依无靠的日子,何氏咬的牙关都响了。
李长禄的脸也揪到了一块,戚哀的看着冯氏,“娘!要是把元喜撵出去,人家会咋说咱老李家!?儿子的脊梁骨也会被戳断的!”说这话只希望冯氏能看在李家名声的份上,能放李元喜留下来。
冯氏可不在乎这个二儿子的脊梁骨,李元喜是不能再白养着了!
李秀娥见冯氏打定主意,李长禄为了李元喜那个外姓人求情,撇了撇嘴,“二哥先别急,娘又没说撵元喜出去,只不过让他自立门户而已!”
“那还不跟撵出去一样!?没吃没喝没地去的!”李长禄嗡声说完,看着李秀娥突然眼神一亮,“娘!小妹正说亲的时候,家里撵人也不好看!”
冯氏一听这话立马怒了,怒目圆瞪着,“老二!你是姓李还是姓张!?为了别人的种要败坏自己亲妹子的名声,我是白生养一场了!?你这个白眼狼!我上辈子造了啥孽!?帮人家白养孩子,自己儿子也跟外姓人一边欺负自己老娘亲妹子啊!老二你要是能耐就跟着出去,就当我没生过你!你走!带着别人的种一块滚出我老李家的门!”
李笑锦心里大声叫好,她的目的就是分家出去单过,正合她意!
冯氏骂着抹着眼泪,开始哭自己命苦,哭李长禄的爹,“……你个杀千刀的,你早早死了倒是干净,留下我吃苦受累!你爬出来看看你生的不孝子,为了别人的种连老娘都不要了啊!”
李长禄见冯氏哭起了他爹,连他也要撵出去,绷紧了嘴也不敢吭声了。
何氏抖着嘴唇,掐着自己的手,眼神模糊了。冯氏铁了心要撵李元喜,知道这事儿没有还原的余地,顿时也绝望了!
“娘!给我拾掇东西,我现在就走!”李元喜趴在门口的地方叫何氏,刚才的话他一字不落都听见了,小妹说的有道理,冯氏一家子永远不可能把她们当做自己人来看,只有打骂欺压她们的份儿!卖了她们还帮着数钱呢!
“元喜!你现在走了能去哪啊!?”何氏看大儿子拖着腿趴在门口,眼泪就忍不住了,扑过来搂着李元喜,眼泪就停不住了。
“我……我先去李郎中家帮着切药,李郎中要是不愿意,我去山上搭个棚子。”李元喜也铁了心要走了。
何氏心里一团火在烧,烧的脑袋跟浆糊一样,越是急着想办法,越是想不起来,只能无助的干着急。
李秀娥皱起眉毛,看看李笑锦,想到李郎中愿意让李元喜欠着药钱,还收李笑锦个丫头片子当徒弟,她眼神飞快的闪了闪,急忙伸手扯了冯氏的衣裳,小声趴在冯氏耳朵边说了一通。
冯氏一惊,有些不相信,见李秀娥认真的点头,不情愿的抿了嘴,还是点了头。她不能不顾老闺女的名声和前途!
李秀娥笑着站起来,“二嫂子!你也别伤心了,我刚才替你们求了情,娘她已经答应让元喜住下了!”
李长禄看着李秀娥说的不假,顿时高兴起来。他就知道小妹是个心善的!
何氏也惊喜起来,忙搂着李元喜给李秀娥道谢。
李笑锦的小脸却刷的黑了下来,她可不是李长禄跟何氏,相信李秀娥真的心地善良,不忍心才留下李元喜的!登时,那白花花的银元宝拍拍翅膀飞走了!李笑锦泪流满面,真想抓个人揍上一顿!
何氏千恩万谢的,跟李笑梅扶着李元喜进了屋。想到大儿子腿废了,又悲从心起。
李秀娥看着李笑梅和李笑锦,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算计。
李桃花在一旁看得分明,眼神闪了闪,想到被送进县学的李志远。
赵氏不解恨,冲着何氏冷哼一声,扭身回自己屋了。
“大姐在家里看着药,娘跟我一块去割猪草吧!大哥没法去,割多了我背不动!”李笑锦跟李元喜对视一眼,叫了何氏出门。
何氏看看时辰,又看看李元喜,就应声,跟冯氏说一声,拿着绳子和竹筐,跟着李笑锦出了门。
“娘!家里的两头猪都是我跟大姐割猪草,你跟大哥喂的吧!?可是卖猪的钱一个铜子都没见,也就过年吃上一片两片肉,堂屋从来不让进,更别提上桌吃饭了!活的还没有猪圈的俩猪强!”李笑锦开门见山,一定要把何氏拉到自己的阵营,这样才能顺利分家。
何氏愣了愣,想不到闺女会说这样的话,她和三个孩子都是不会抱怨的人,进了李家,也一直都是如此的!
李笑锦没等何氏回答,接着说,“家里吃饭的水是大哥挑的,饭是你和大姐做的,衣裳也是我跟大姐洗的,菜地是你拾掇的,柴是大哥砍回来的,抽空还要去干地里的活计,比牛马还勤劳!要是没有我们娘几个,李家的活有别人干吗!?”
何氏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家里的那些活计都是她们娘几个干的,要是她们娘几个不干,李家怕是连顿饭都吃不上了!
李笑锦见何氏表情松动,又来一剂强心针,“当牛做马这些年得到啥好处了?不是打骂就是欺压!如果能把我跟大姐卖了换李家人的好处,她们绝对不会犹豫一分!”
“不可能!”何氏不相信的大声反驳,看李笑锦认真的神色,想到大儿子刚才差点被撵出去,要是卖了她闺女能得好处,冯氏……绝对做得出来!
李笑锦的话想闷雷一样砸进何氏心里,何氏顿时慌了,她最怕的就是没有庇佑和仰仗,俩闺女会被人欺压,难不成她不是找到了庇佑,却是亲手把闺女送进了狼窝!?
不顾何氏自欺欺人,李笑锦冷哼一声,“大哥腿刚废立马就被撵出去了,娘还奢望我们娘仨能过好!?”
何氏绷紧了脸,想安慰自己,却清楚明白的知道,李笑锦说的都是真的,木然的跟着李笑锦往山上走,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