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两个身穿制服的男子在外面等待着。
看见安逸臣走了出来,他们连忙起身走上前去,“安先生,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民警。”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微笑着说道,然后友好地伸出了手。
安逸臣也伸出大掌,握上了他的,“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来是调查一下关于昨天车祸的事情。”警察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您是不是有打过电话给冷语嫣小姐?”
安逸臣一听这话,愣了愣,心底有某种不安的感觉,“是的。”他淡淡地应着,话语毫无底气。
“哦,那就是了,冷语嫣小姐之所以出车祸,应该是与这通电话有关,据我们推测,冷小姐应该是为了接电话而分了神从而导致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那辆大卡车,才造成了车祸的发生。”警察一字一句,如实地说着。
冷小姐应该是为了接电话...为了接电话...接电话...警察的话不断地在安逸臣耳边回荡着,他瞠大了双目,整个人几乎站不稳了。
警察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安先生,你还好吧?”
安逸臣抬起大掌无力地挥了挥,“没,没事。”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对于发生这次意外,我们深表遗憾,你多保重。”警察说着,抬起手拍了拍安逸臣的胳膊,然后把目光转向旁边拿我做笔录的警察,“小刘,都记好了吧?”
小刘合上文件夹,点点头,“嗯,都记好了。”
“那好,我们回去吧。”警察说着,再度把目光投向安逸臣,“好了安先生,我们先走了。”
“慢走。”安逸臣礼貌地说着,话语苍白无力。
警察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安逸臣黯然地垂下头,转身向病房内走去。
病房里,冷夜以自己那独特的听力把警察与安逸臣的对话全数收入耳底。好你个安逸臣,原来嫣儿和孩子出事,完全是因为你!
安逸臣步履艰难地走了进来,当看见病床上那依旧泪流不止的女子时,心仿佛被切成了千万片,每一片都有着深深的痛楚。
自从那天以后,冷语嫣脸上就再无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就好像一个毫无生气的3D娃娃。
无论冷夜安逸臣他们和她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把自己封闭起来,所有的表情都似乎随着那孩子一起流掉了。
一个星期之后,冷语嫣出院了。
冷语嫣出院那天,正好是冬至。
医院外面,寒风肆意。
此时,冷语嫣的心就好像此时的天气一般,阴沉沉的,冷到了骨子里。
冷夜直接把她接回了海上城堡,安逸臣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看着那辆远去的豪华房车,他感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生命里一点一滴抽离。
就这么,他在医院门口站了许久,冷冽的寒风无情地切割着他每一寸肌肤,直到,那团黑色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一辆林肯加长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着,在这样的天气底下,显得那样的清冷而孤傲。
车内,冷夜把冷语嫣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眉心,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有着深深的痛楚。“嫣儿...我们回家...”他低喃软语,话语里充满了愧疚。
嫣儿,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推向安逸臣的,那样的话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失去了。
冷语嫣眼神涣散,眸子暗淡无光,嘴角几不可见地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嫣儿...你说什么?”冷夜不解地望着她,低低地问道。
冷语嫣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嘴继续蠕动着。
冷夜将耳朵贴在她的唇上,仔细地听着。
“真率...”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两个字。
冷夜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解地看着她,“‘真率’?嫣儿你是在说真率吗?”
冷语嫣轻轻地点点头。
“真率是谁?”冷夜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太好了,嫣儿终于肯搭理他了。
“孩子,真率。”冷语嫣轻轻地说着,依旧木然地看着前方。
“真率?是你给孩子取的名字吗?”冷夜继续问道。
冷语嫣点头,心里酸酸的,泪水再度弥漫了眼眶,“孩子没有了...”她喃喃道,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滴下来。
冷夜俯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嫣儿...不要哭了,好吗?”
冷语嫣一头扑进他怀里,小手死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呜呜——”几乎哭岔了气。
冷夜抬起大掌,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要哭了。”
冷语嫣闭上了眼,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地痛哭着。
毕竟,失去的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啊!
冷夜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释放着嗜血的光芒。
安逸臣!该死的,就等着你的公司为我的孩子陪葬吧!
海上城堡。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城堡门口,司机下了车,打开车门。
冷夜下去之后转过身来从车内把冷语嫣横抱了出来,他俯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那包扎着的额头,“嫣儿,我们到家了。”话语更是史无前例的温柔。
门口的于震愣住了,原来先生也可以这么温柔,在冷家二十余载,他从来都没有看见先生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人。
他弯下腰,行了个礼,“先生,您把小姐带回来了!”他惊喜地说道。
“嗯,去厨房让他们多炖一些补品。”冷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交待着,话语不容置疑。
“是。”于震垂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