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甫明辉这么说,李筠旻不再犹豫,仰脖也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
“好!”甫明辉勾起唇角,来了兴致,命人再为李筠旻续上酒:“不知少将军认为这御酒与那花酒相比,又如何啊?”
倏然一颤,方雨桐送到嘴边的酒杯不易觉察的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她仍旧搭垂着密长的眼睫,全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花酒?”李筠旻一顿,有些不解。
甫明辉斜睨着他,平淡道:“是啊,虽然深居宫中,但是也是常有听闻,说是外面有个什么芙蓉楼,气派非凡,尤其是晚上,热闹得很。”
甫明辉一边没事儿似的慢慢说着,一边不时瞟眼瞧着李筠旻的变化。
李筠旻拧紧眉头,眼帘出弯出一抹暗沉,许久颔首道:“确实有个芙蓉楼。”
“哦?”甫明辉倏然一笑,好像来了兴趣:“那么少将军就说说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抬起眸,李筠旻清澈的瞳静静的看一眼甫明辉,再次垂下时,他似乎已经了然:“末将恐怕要扫了皇上兴致。”
“哼——”甫明辉浅浅抿唇深长的笑了:“少将军莫要慌张,朕只是好奇,不过随便问问。”
“什么芙蓉楼,皇帝哥哥从哪儿听来的?”韶阳公主在皇族中虽说放纵,然而对这些花酒之事却并不甚明白。
“我自然也是顺耳听来的,因为不甚了解,这不是正要问你选的好夫婿呢!”
甫明辉意味深长的话让李筠旻悚然一怔,蓦地起身,一把撩起腿前的袍角,叩身便跪了下去:“末将惶恐,末将确实并不清楚这芙蓉楼,请皇上明鉴!”
“皇帝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韶阳不觉起了怀疑,探寻的水眸在李筠旻和甫明辉身上来回巡视。
此时,方雨桐早已经苍白了面孔,拢在宽边绣金线的水云袖中的细指紧紧交织在一起,薄如蝉翼的甲相互嵌进掌心,却连痛的感觉都不知道了。
“起来吧!”冷冷开口,甫明辉的目光越加犀利:“少将军不必如此谨言甚微,今天不过是为你和韶阳回门设宴,如同普通百姓的家常一般,平日里的礼节也就免了吧!”
李筠旻重新落座,气氛似乎变得沉闷起来,大家默不作声的随便吃了几口,却并无胃口,一时又都放下了洁白的象牙筷,各自心思起来。
韶阳公主终是坐不住的,扬眉对甫明辉道:“皇帝哥哥真要打算这样接待我们?一壶酒,几碟菜?”
“怎么?韶阳不喜欢?”甫明辉邪魅的眼瞧上她。
“当然不喜欢,将军府里沉闷无趣,闷都能把人闷死,原以为皇帝哥哥会心疼我,怎么样也该请些戏班杂耍,如若吵闹,就是歌舞琴音也好啊!”一甩宽大的蝶翅袖,韶阳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