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了凤鸾殿，兰香的魂魄仿似还没有回身，恍恍惚惚的落座，一时间发起呆来。
方雨桐听见响动，抬头见是兰香，也便没有在意，继续垂头看书，可是片刻，感觉到兰香仍旧没有动静，独自愣愣的坐在椅子里，目光呆滞。
方雨桐不由放下手中的书，开口挪揄道：“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们都不理你了，所以独自在这里难受呢？”
“娘娘。”兰香收回思绪，低着头匆忙起身。
瞧见她脸色不对，方雨桐心生疑惑，原本挪揄的口吻转为了关心：“究竟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这才转眼的功夫，怎么就这样的表情？”
“奴婢……没事。”眼见话到了喉口，但想到一向慈眉的荣公公那双幽森森的眼，不自觉的还是咽了下去。
方雨桐不善闲事，也就不多问，转了话题道：“你才从外面回来，外面冷吗？”
“不冷。”兰香随口回道。
“看了一天的书，我也出去走走，看看第一场雪景也不错。”
说着，方雨桐起身便要命人拿了斗袍来。
兰香闻听，心头一颤，忙几步跨到方雨桐身旁，劝阻道：“娘娘，奴婢是什么身子，自小吃苦惯了，这样的寒冷自然不觉得，可是娘娘您……”
听到兰香这么说，方雨桐不由地笑了：“傻丫头，你便是吃苦惯了，我又何尝不是，想当初未入宫之时，我也是李老将军麾下兵卒，随他们一起征战沙场，同甘共苦，那样的日子虽苦，可是心里却似总甜着。”
方雨桐脸上渐渐洋溢出欣然的笑意，沉静在那段仿若昨日发生的回忆中。
方雨桐这样的神情是兰香从未见过的，自入宫后，兰香可以看出，皇后娘娘并不开心，好像总是心事重重，原来在她心中，也是有那些美好的。
叹口气，方雨桐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方雨桐忧愁，兰香便也忧愁，心里堵得更加难受。
“都过去了，我不该提起的。”想到自己的失礼，方雨桐暗笑，亏了旁边只是兰香，不然让别人嚼了舌根，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笑了笑，方雨桐又要向外去。
“娘娘！”兰香还想要阻拦，然而看到方雨桐渐渐怀疑的目光，知道瞒是瞒不住了，索性横了心，“扑通！”一声跪下了。
方雨桐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起来。”说着伸手要扶，兰香却避开，抖着哭腔诉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从兰香的话里，方雨桐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奴婢知道娘娘对李老将军与别人不同，视作老父一般，如此奴婢更不该隐瞒，就是死了也是心安的。”
“兰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方雨桐屏住呼吸，托扶起兰香。
兰香抽泣着，犹豫良久，终是把刚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方雨桐的脸色随之逐渐苍白，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