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出柳德妃眼中的疑惑,萧贵妃不着声色的低头浅酌了一口清茶,味道极浅,花的香味却极为馥郁,一看便知柳德妃不会品茶,却偏要故装风雅。
迟迟不见萧贵妃再说一句话,柳德妃先沉不住气了,扭身坐在萧贵妃身旁,隔着香木雕花的小几凑上前去,咬牙道:“姐姐,你说那皇后到底用了什么妖媚的功夫,皇上怎么就对她如此上心,过去您受宠时,皇上也不过隔几日来一次,怎么偏偏她就****能勾了皇上的心。”
柳德妃快语惯了,偏说出的话没一句让萧贵妃爱听,萧贵妃不由沉下脸来,随手放下手中的茶盏,依旧把放于膝盖上的美人团扇拿起胡乱的扇着。
柳德妃猛然停了口,意识到自己的浮躁,流波转动,轻轻无邪地笑了:“哎呦,姐姐原谅,我人笨嘴拙,最不会讲话,好姐姐,也就只有你还待见我。”
说着,柳德妃起身做样便要躬身请罪,萧贵妃伸手拉住,重新笑开:“就凭你这声姐姐,把人心都叫软了。”
待柳德妃坐下,萧贵妃抿唇笑道:“我也不逗你了。实话说吧,昨日公主大婚,你可看出什么没有?”
“看出什么呢?”柳德妃奇怪。
“你呀,平日里倒还精明,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傻了。”萧贵妃嗔一眼柳德妃,一丝光亮从眼里深处渐渐浮出,异常明亮。
柳德妃不禁呆住,冷寒从脚底瞬息侵上周身,阴阴然的令她莫名恐惧——
李筠旻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仍旧残余黄土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人群来来往往,一派盛世景象。
然而越是如此,李筠旻的心便越加窒闷,他承认皇上确实是治国有方,但是对待自己心爱之人的阴狠却深深灼伤了他,曾经誓死效忠的诺言在雨桐被嵚点那刻逐渐开始动摇了。
缓缓掉转目光,这样的想法让李筠旻羞耻,如果父亲知道,也许会——不,一定会杀了自己!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喊声突然传来,还没等到李筠旻明白,就被一只手用力推搡开去,站立不稳,李筠旻一连退出好几步,稍稍用了内力,方才稳住,恰在此时,目光随意扫过身旁摊位,一支木刻简易的簪子映入眼帘。
不觉慢慢走近,李筠旻随手拿起,这是一支梨花木刻成的镂空桃花簪,虽然朴素,做工却也精细,花瓣头描以桃红之色,一层层展开,中间细细花蕊橙黄,乍看下好似与真的一般。
“大人要买吗?可就只有这一支了。”小贩殷勤的凑上前。
小贩的话李筠旻似乎并未听见,只是端详着手中的木簪,恍惚愣神。
“停车!”
娇柔之声宛若黄莺,嘤嘤啼鸣间不觉醉入骨髓,李筠旻一愣,回头望过去,只见身后不远的马车旁,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凑身掀起轻纱轿帘,递过手去,轿中探出一只白皙仿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腕间石榴吉祥纹镏金镯金光灿灿,更显出主人肤如凝脂的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