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很好风吹的很好/只要你在什么都好/爱的香味随空气飘……
陶陶哼着小曲打开自己家的大门。
屋内黑漆漆的,很安静。
她开心的往里面走。
一个踉跄,她差点被横在玄关里的一个物体绊倒。
哎呦!
她一手支在旁边的鞋柜上,稳住重心,慢慢直起身子。
什么东西?她低下头很仔细地看着。
玄关的地面上,一个裹着床单的人形物体直挺挺的横在她的视线内。
尸、尸体!
陶陶吓得下巴差点脱节。
她颤颤抖抖的蹲下,掀开床单一角,一张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是裴天予!
探探他的鼻息,居然感觉不到一点热气的存在。
陶陶眼前一黑。
完了!她恐怕成了凡间第一个杀了神仙的杀神犯!
冷汗,如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哗啦的往下流个不停。
一个如恶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埋了他!
谁、谁在和她说话?
看看地上悄无声息的裴天予,陶陶六神无主。
她的脑海里反复只剩下一个强烈的欲望:
她需要一把耐用的铲子。
她打算跨过裴天予的尸体进里屋找铁铲。
“好、好……好冷……”一个虚弱的声音如幽灵般**。
“哇——!”陶陶长长的带着变调的拖音在静夜里格外惊悚。
“喀……喀……”
听得见不知从哪里传出的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
“谁?”陶陶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居然有勇气这么问。
她明明知道,除了地上的那个尸体和她,房间里是空无一人的。
“我……”
有个声音隐隐约约的回答。
冷汗流得太多,以致于迷了陶陶的眼睛。
她的眼睛被汗液刺得快要睁不开了。
尸体在说话?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攀上她的脚背。
“呀啊!”陶陶尖叫,像是突然跳到木炭堆上,死命跺脚。
“哎——呜!”
沉闷的惨叫唤回她几乎发狂的理智。
陶陶惊恐的打开电灯,裴天予奄奄一息的裹在薄薄被单里**不已。
耶?他没有死?
陶陶缓缓地下蹲。
她像是刚刚跑过一千米,喘着粗气将耳朵贴近裴天予的胸口位置。
怦怦!
虽然很微弱,他的心脏仍然在跳动。
“你怎么了?”陶陶用手指隔着床单戳戳裴天予僵硬的身体。
“……疼……”裴天予从床单下吃力挪出被陶陶踩痛的手指。
陶陶脸一红,她小心地托起裴天予红肿的手指,轻轻地朝它吹气,“好啦好啦,不痛不痛了。”她哄小孩子似的柔声道。
她手指上的孱弱温暖,如磁铁一般强烈吸引着裴天予。
裴天予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他一个纵身抱住了陶陶。
“干、干什么?”陶陶想推开他,可是他就像是溺水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活也不放手。
“我好冷。”裴天予紧紧地抱住陶陶,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裴天予的身体冷得像块冰。
那冷,透过外套渗进陶陶的肌肤里。
陶陶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没有穿衣服?”等她看清裴天予的穿着后,她惊讶的问道。
裴天予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穿成这样在初春的夜晚不冷才怪。
“你早上把我扔下就那样走了后,流了一身汗的我只好去洗了个澡,洗完澡才发现你将我在天界上的衣服给藏起来了,只好找了一条床单裹在身上。”稍稍缓过气的裴天予黏在陶陶身上可怜兮兮的说。
“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啦。”陶陶推了推他,但是裴天予一点也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陶陶的脸,又热又烫。
21年来,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紧紧拥抱着。
第一次这样和男人亲密的接触。
和女孩们柔软娇弱的身体不同,裴天予的身体很健硕结实,硬邦邦的,并不如平常所见的那般孱弱。
结实的肌肉,刚毅的身体线条,宽阔的胸膛……
陶陶被他抱在怀中快要呼吸不了了。
砰砰砰!
她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脸颊上,麻麻痒痒的。
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刺痛的不适感。
好不容易从他怀中挤出小脑袋,她仰头只看见他密密麻麻一层胡茬的下巴。
“你胡子怎么不刮?”陶陶埋怨道,连珠炮似的开始斥责他道:“别在我脸上蹭来蹭去,很痛耶!你听到没有,别靠近我的脸!把你的胡子下巴拿开!”
“……”裴天予半眯着眼睛,眼神迷离的盯着陶陶的脸。
陶陶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在他眼前逐渐的在放大。
像一朵**的花,散发着温暖的香味。
好想……
裴天予懵懵的有了一个念头。
他的唇试探性的贴上那片极具诱/惑力的温暖。
陶陶惊呆了——
裴天予竟然敢强吻她!
眼前,只剩下无数没有色彩的线条在诡异的飘来飘去。
耳朵里,全是乱哄哄的鸣响。
她想教训他,可是当她刚启唇畔,他的舌竟然恬不知耻的大举入侵到她的嘴中。
“唔……”陶陶努力想甩开他,却被他吻得更深。
他的唇,炙热。
他的舌,灵巧。
他看似强硬,动作却很温柔。
他似乎很习惯和女孩子接吻,也知道怎样吻会让女孩子意乱情迷。
愤怒和晕眩在陶陶的感觉里交织出现。
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式舌吻吗?
NO!
她的初吻居然葬送给这么一个没用的色/狼神仙了!
把心一横,她狠狠咬住裴天予那淫/荡的下嘴唇。
他却依旧没有罢嘴的意思。
陶陶什么也不管了。
牙齿一用力,她尝到了血的味道。
“嗯唔……”裴天予喉咙里发出负痛的含糊声音,可是他的嘴仍很执著,一点放弃的意思也没有。
到底出了什么偏差?
神仙变成禽/兽了!
“砰砰!”
有人在虚掩的大门上很有礼貌的敲了两声。
陶陶紧张的屏住气息,眼珠移向半敞的门缝。
一只手,等待了几秒钟后犹豫的推开了门。
陶陶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迸出来了。
来人竟是王子涵。
王子涵提着一个果篮,表情复杂的望着她和裴天予。
时间,似乎停止了。
陶陶仿佛看见无数只黑乌鸦在自己的头顶欢叫:恭喜再次中奖!
终于,裴天予的唇离开了陶陶的。
那裹在他身上的床单偏偏好死不死的滑了下去,裸露出他结实的后背。
他依然死死的抱住她,并没有打算放开她。
陶陶已然进入濒死状态。
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唯一只能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恐怕此刻在王子涵眼中的,就是一副天雷勾动地火的少儿不宜画面吧。
这就是天谴吗?
她和一个只穿了一条短/裤的邋遢男人舌吻竟然被他看见了。
那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呜呜!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陶陶要吐血了。
王子涵什么也没说,放下手中果篮带上门出去了。
门轻轻的关上了。
陶陶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梦吧。”陶陶木木的说道。
她在黑暗中孤独的舔着自己的受伤的心。
多希望——她没有和裴天予接吻。
王子涵没有来过这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大门口那罩着透明包装纸的果篮,残忍的在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觉。
该死!
她还记得王子涵那一脸的震惊。
他离开时匆忙的脚步。
他凝视他们的眼神……
他一定认为她是那种轻浮得不知检点的女生。
陶陶懊恼的用拳头敲敲脑袋。
一个滚烫的东西贴上了她的手臂。
陶陶烦躁的想推开。
一推过后,黑暗中响起一个难受的声音,“好热……”
陶陶混沌的脑海被这声音劈开,这声音是裴天予的,裴天予在说很热?
她连忙翻身坐起,打开客厅的灯。
地上的裴天予烧得脸红通通,闭着眼睛,连嘴唇都红得像要滴出血,光裸的上身,也一样被高烧逼红了肌肤。
啊,不好了,他发烧了!
退烧药!必须赶快去买退烧药回来。
她慌忙打开大门,走向了漆黑的街道。
黑漆漆的街道上,连个行人都没有。
只有稀疏的星光在探头张望。
“可恶!他算什么奴隶嘛!居然让主人深更半夜给他买退烧药!早知道就该让他滚蛋!比鼻屎都不如的废物!”
陶陶冲着一根电线杆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怒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愤懑。
路灯,低头瞅着这位怒气冲冲的少女。
柔和的光,洒在她悲伤的眼眸上。
谁也无法给她安慰。
陶陶沮丧的垂下头,靠着电线杆,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她酸楚的声音,飘荡在孤零零的路灯下。
她的人生为何如此不幸?
负面情绪降落在陶陶无助的肩膀上。
压得她快要崩溃。
谁来救救她?
“宝贝,将来无论你遇到什么,与其沉浸于悲伤,不如笑着坦然面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明天是美好的。”
黑暗的寂静中,似乎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那是小时候,每次在临睡前给她读完童话书的父亲所说的话语。
父亲每次这样告诉她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慈祥,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明天真的是美好的吗?
“爸爸……我知道,可是……”陶陶梗咽的用手背擦拭着辛酸的泪。
她仰起头,望着墨黑的夜空,嘴边泛起一朵苦涩的笑容。
“一切终会过去。”
她喃喃的说。
眼泪,顺着眼角,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