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灯事件之后,校方找人将排演室里的灯全部检修了一遍。
因此,灯火的照明更加的明亮。
地面上,被砸瘪的地方已经换上新的木地板,崭新的色泽如同打了光亮的蜡,完全不同于周围被磨得黯沉的地板,浅浅的砸痕盘曲在磨损地板的边缘。
陶陶在它附近的木地板上赤脚跳着舞。
飞旋、手指尖的颤动、踩踏,每一下都跳得娴熟和美丽。
这是她每天晚上的练舞成果。
跟随着陶陶炫舞的姿势,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脚。那双脚踝纤秀雪白的脚,每踩踏一步,那双眼睛里就发出诅咒的光。
那双眼睛是属于一张很俊秀的脸的。
脸的主人站在离陶陶不远处,脸色越变越狠毒。
陶陶,再用力点,那样,你倒霉的小脚就会……嘿嘿……
沈海锋阴笑着。
然而,陶陶跳了好一会,倒是什么也没发生。
沈海锋惊讶万分。
明明……那个木地板附近是他做过手脚的,为什么他跳了那么久都不受伤呢?为此,他不但在网上搜过,甚至请教过专家,要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受伤,这个法子是最完美的。
陶陶跳完舞,那个地方空了出来。
沈海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并有意从他做过手脚的木地板上踩过。
他走的很慢,也走得很小心。
但是,奇怪的事突然出现了。
他徒然发出一声惨呼,立刻抱着脚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血,从他脚底流出,染红了地板。
“海锋。”赵文森连忙跑过去,一看沈海锋的脚露出吃惊的表情。
沈海锋的脚底,不知怎的插入了一个手指粗的竹签。
那竹签应该刺得很深。
赵文森正想帮他脱下鞋子,看看他的伤势,沈海风却一把阻拦他的手,摇着头说道:“不……不要脱鞋子,这个竹签好像很长,估计有一半插入了我脚里面。”
赵文森只好停下手,把脖子上擦汗的毛巾拉下来,堵在沈海锋受伤的伤口附近,回头招呼着人赶快将他扶去医院。
看来,是很重的伤。
因为,沈海锋疼得嘴角直抽,脸色变得很苍白。
他捂着脚,心里一个劲的叫着倒霉。
为了让陶陶受伤,他请教了某些专业人士后想出的法子是,在陶陶排演用的舞台的木地板上捣鬼,他用一种在短时间内外行人看不出的办法加剧地板的老旧程度。
那样陶陶在上面跳舞,正好扎到那个突起的木签,绝对会脚流血,不但疼,而且还会扎得蛮深。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只会说学校太抠了,不舍得更换基础设施之类的。
没想到害人终害己,自食恶果的居然是自己。
他始终想不通,自己明明穿着很厚的鞋子,那个竹签怎么会扎进脚里面的。
真是太诡异了!
他吃了个哑巴亏,却只能将怨愤压在心底。更见鬼的是,被送去了医院后,经过手术取出刺入脚底的木签后,他的脚被缝了好几针,只能躺在医院里住院治疗。
沈海锋住院的消息一传开,戏剧社又沸腾成一片。
那么卡西莫多由谁来演呢?
“提姆,你来演卡西莫多!”老师临危受命,命卡西莫多的备选者提姆上阵。
提姆的脸一阵煞白。
虽然,他一直喊着要演,但他并不是真心的想要演,他只是想和陶陶一起对戏而已,并不是真心喜爱舞台剧的。
望着陶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的望着他,他额头上流着冷汗,咬着牙,开始结结巴巴的背着台词:“面对你,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丑陋过,站在你面前我就像一个可怜又不幸的怪物!没准更像一个……一个野兽!可爱的姑娘,你是一滴朝露,美得耀眼,而我……而我是……”
提姆背到这里,实在是背不出了,又看到所有人充满希望的眼神,最不喜被束缚的他忽然伸出双手捶足顿胸,昂头扯着洪亮的嗓门大声叫嚷道:“我背不出来!不记得了。”
老师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没想到提姆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看他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怎么演起戏来是这样?”
这可怎么办?
陶陶忧心忡忡,离校庆只有七天时间了,沈海锋受伤了,提姆的台词背不清楚,那卡西莫多的角色怎么办呢?
神啊,求求你不要毁了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