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白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自相矛盾,刚才还在说什么有生命危险,现在就吹牛说你自己有多厉害,真是的,好汉是不提当年勇的。”
“什么嘛。”裴天予瘪瘪嘴。
“你刚才好像说那匕首是被妖怪施展了妖法,可是我们校园里哪有妖怪?”
“有的。”裴天予的表情变得很凝重,“我受伤了就是事实,普通人类的刀枪是不能伤害我们的。”
陶陶这次没再鄙视他,毕竟他说的是实情。
两人正谈着,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带着欢快的笑意,“Lance,你看这些花是……”
这个声音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看到站在裴天予床头的陶陶。
陶陶回过身,她看见王丽妍手里捧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捧着鲜花的王丽妍,脸上挂着清甜的笑容,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笑成了弯月,
在苹果绿的长袖外套的衬托下,更显得她苍白的肤色近乎透明。
王丽妍也乍然注意到床前的陶陶,她愣了一下,又笑起来,“陶陶,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的耳朵估计都被Lance抱怨出老茧了。”
“哪有那么夸张,丽妍。”陶陶也微微一笑。
王丽妍将手中的鲜花抱到床头柜上搁好,笑眯眯地说:“Lance,既然陶陶来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谈。”
裴天予却很好奇地问陶陶,“陶陶,你和丽妍认识吗?”
丽妍?
陶陶对裴天予这样称呼王丽妍,心里有些泛酸。
“认识啊,我们以前有在同一个快餐店打过工。”陶陶竭力装出面无表情的说。
“Lance!”又一个女生娇滴滴的叫声在门口响起。
陶陶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探头望向病房的门口,病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生。
女生长得美艳动人,她一出现在病房门口,就将病室里的人的目光都给吸引到她身上去了,她就是S大三大校花之一陈瑶佳。
这校花之名,果然不是虚的。
那傲人的气势,那华美的穿着,无不让陶陶心生形秽。
陈瑶佳的手中也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她一走进来,就看到立在裴天予病床边的陶陶和王丽妍,她的眉头皱了皱,脸色也晴转阴。
“Lance,你好些没?”陈瑶佳也懒得多瞧陶陶她们,只是将目光黏在裴天予的脸上,很关切的问。
“还好啦,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同学们都很担心你,你班上的同学托我帮他将今天老师讲的课堂笔记带给你,还有这束花,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大家都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陈瑶佳温柔的一笑,眼睛一瞟就看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鲜花。
她看了一眼陶陶和王丽妍,嘴角浮起一丝阴险的冷笑。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床头柜边,装作不经意的将王丽妍搁在床头柜上的那束鲜花拎起来给摆到床头的地上,随即又将自己抱来的那束香水百合给摆在了柜子上,还假惺惺的说了句,“Lance,这医院的床头柜还真小,一盆花都摆不下。”
裴天予看到她将王丽妍的花给拎起来给摆到地上,本来想阻拦,但是听到陈瑶佳这么说也没阻拦了,只是对陈瑶佳致谢后,连忙用歉意的语气向王丽妍说:“丽妍,很抱歉,这床头柜太小了,摆不下两盆花。”
王丽妍看到陈瑶佳把自己送的花给扔到了地上,一开始自然是有些生气的,但是被裴天予一致歉,她也就心里舒坦了些,只是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喜欢的,摆在哪里都一样。”
陈瑶佳更加不爽了,她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那束被自己扔到地上的花,趁裴天予在看别的地方的空档,假装要上前递笔记本给裴天予又没站稳的样子,一个踉跄一脚踩上那束被她扔在地上的花束上,她假装抱歉的对裴天予道:“Lance,不好意思,踩坏了你的花,你不要生气啊。”
裴天予瞧了一眼被陈瑶佳踩得碎了一地的花,对王丽妍说道:“丽妍,不好意思啊,你不要怪瑶佳,她也不是有意的。”
陈瑶佳见状示威似的看了眼陶陶和王丽妍,陶陶本来就为美莲的事担心,陈瑶佳的嘴脸真让她觉得很讨厌,再加上她也想摆正和裴天予的关系,因此想刻意疏远他,于是就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陶陶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门了。
王丽妍咬咬唇,看了眼病房内的陈瑶佳和裴天予,又看了眼已经转身出门的陶陶,也对裴天予说:“Lance,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也快步出门,直追陶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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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病室的走廊,王丽妍见到陶陶在前方走着,她不由追上去叫了声,“陶陶。”
陶陶听到声音,站住,侧脸问她,“丽妍,怎么了?”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看Lance?”王丽妍问她,“Lance他很惦记你啊。”
陶陶又开始往前走,假装若无其事,“是么?”
“是的。”王丽妍边走边告诉她,“我很羡慕你啊,Lance对你真的很好。”
陶陶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不知道,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依然坚持着。”王丽妍的眸子闪着感动的光芒,“当时他说如果你知道他受伤了,肯定会他的事心神不宁,他不想让你因他而分心,导致演出失败,他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因此,他说就算身体里的血全流光了也无所谓,只要你能达成梦想就好。”
陶陶的步子放慢下来,王丽妍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一阵不小的冲击。
这段话在听到的瞬间,让她感动得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顷刻间理智又告诉她,裴天予这么对她,只是在尽代人报恩的本分而已。
想起这些,她的心又凉了下来。
她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下来,“这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