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末世完美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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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化

厉风袭来,季玉骇然,猛一转头,见了一双噬人贪欲的兽眼,莽黄色的瞳孔,兴奋狂躁。她心跳停了一刹那,看着那团黑影,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仿佛就成了一个死人,在它的眼里,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

她甚至能感觉到披在肩上的乱糟糟的头发被这破开空气的风吹得轻动,以及忽亮忽暗的灯光下猛然一瞬间的阴影——死亡的阴影。

她要死了。

这种死亡,快得她连恐惧都来不及。

霎那间万事万物都暂停了,甚至身边打成了两团黑影的男人与狼人首领都冻结在了原地,半秒钟不到的时间内,季玉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种无知无觉的恐惧——

那首领也察觉到了底下喽啰的不安分,眼瞳直缩,利刃一般的目光射了过来,正看到了一副令人不解的画面:

猎物已经束手待毙,惊恐的神色凝固在脸上,狼人的利爪已经探了出来,停在了她脖颈间,距离柔嫩的皮肤不到一厘米,然而,就这么停了一瞬间。

它……犹豫了?

首领立即感到了极大的暴怒,只这短短0.01秒,给了它反应的时间,硬生生弃开敌手,转而怒吼着朝小狼人袭去,短短一刹,那狼人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眼睁睁看着被激怒的首领撕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温热一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季玉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直到满手沾了浓稠的鲜血,才慢慢回过了神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侵入了她的思维,似乎刚才有一瞬间,她看透了狼人的思想,嘈杂的、纷乱的、嗜血的、狂躁的……乱糟糟一片,那一刻她已经不是季玉,却变成了一只扭曲的狼一样的怪物。

更多的信息刹那间被解禁,开闸的莽洪一般咆哮着奔涌进她的脑海,实验室里、手术台上、冰冷的白色外袍的人类、以及几句毫无意义的话语。

“他已经转化了。”

“这只也有缺陷,准备TN-39试剂,带下个进来。”

“该死的、滚开!”

明晃晃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一会闪烁一会消减,好半天,才在晕晕乎乎中隐约听到了一声狼啸,原本恐怖原始的吼啸声此刻却突然有了意义——

撤退——谁也不准动幼崽——

她脑中昏昏,幼崽?谁是幼崽?

很快头脑又开始刺痛起来,她痛苦皱着眉,轻轻捶着太阳穴,半天才和缓了过来。

再抬眼看四周时,除了几具狼人的尸体,其他的狼人已经不见了,好像刚才的鲜血、恐惧都是一场梦。男人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等了一会,见她呆呆望着自己,便说了一个字,“走。”

“到哪里去?”季玉扶着座椅挣扎着站起来,脑袋里像有一根针不停的刺一下戳一下,又闻到他靠近时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更是难受的要命。

男人照旧沉默。她已经快习惯了他这种不搭不理的态度,下意识又瞥了他一眼。

然而他的眼睛里泄露的信息却并不像外表那么沉默,眉峰无意识地紧皱着,面部的肌肉似乎也绷得死紧,幽深的双眼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清明了。

季玉没有太注意这些,她的神经绷得更紧,带着些惊恐打量着四周环境,生怕下一刻又有一只怪物冲出来要咬碎她的喉咙。

那男人走得快了些,刻意与她保持一些距离,快速走过了观众席,从最下方不起眼的一道小门出了去。

这里空荡荡一片,除了他们两人,连一个人类都见不到,其他人究竟去哪儿了?

季玉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刚才那狼……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叫我幼崽?”

他停了停,转头道:“幼崽?”

季玉心中无端咯噔一声,微微点点头,“它们、它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而他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全身开始发毛,才说道:“你听得懂它们的叫声。”

“叫声?”她皱眉。

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季玉心很慌,头顶太阳穴与脑侧的疼痛渐渐消失了,而他笃定的语气让她觉得心中忐忑不安。鬼知道那些怪物叫的是什么?

“我不是幼崽……”她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话。

“你身上,有幼崽的味道。”他稍稍地歪了歪头,似乎也不太能理解。

季玉早就大脑乱成一团浆糊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一条窄窄的通道,到了一条旋转的回形长廊,周围亮了起来,无数盏白晃晃的灯嵌在墙壁上、天花板上,将地下照得犹如白昼,只是过于惨白了一些。她注意到,曲卷状上升的长廊边有一道道门,每道门上都有标牌,冷冰冰的金属铁片,上面只刻了一串数字,每个标牌上的数字都各不相同。

男人忽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季玉不解地看过去,却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皱着眉,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抓住了一边栏杆。

季玉想过去扶他,又不太敢,只得问道:“你不舒服?”

他不断地深呼吸,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无意识的混乱,额头一侧的青筋微微凸现,似乎在咬牙忍受着什么。过了许久,就在季玉鼓起勇气伸出手来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镇静了下来,挥开她的手,缓缓摇了摇头。

他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反射着白惨惨灯光的弧度,晃得人有些花眼,像一尊俊美的雕像上落下的雨水。

“你真的没事?”季玉心有余悸,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是不是刚才那些怪物伤到你了?”

男人看也不看回廊外侧无数道厚重的钢门,径直往上走,破天荒回了她一句,“没有,我没事。”

季玉只得闭上嘴继续跟着走。

那回廊连续着旋转向上,抬头望去,明明能看到头顶的天花板,就在不远处,然而怎么走也走不到。她相信自己走了足足几十米,可是依旧没到顶端,累得气喘吁吁,而前面的男人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累,步伐的速度、距离与刚才一模一样。

又走了一段,季玉实在走不动了,扶着栏杆喘气道:“我不行了……我、我要歇歇!”

男人回过头看她,眼底有越来越强的被压抑注的疯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