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左要对颜荷表白的前一刻,颜荷打断道:“对不起师兄,我得赶回实验室整理数据,改日见。”
左左伸手抓住她细瘦的左胳膊,说:“颜荷,你听着,我喜欢你。”
颜荷说:“师兄,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回实验室了。”
左左没有放开颜荷,继续说:“你喜欢那个叫安小山的吧?”
颜荷大声回答说:“我没有。”
左左说:“他不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是不会保持那么客气的距离的。”
颜荷说:“我没说我喜欢他啊。你不要诬陷。”
“你有。”左左厉声道,“有必要装清高吗?承认喜欢会死吗?”
横眉立目的左左令颜荷吓了一跳,这与平时那个风趣幽默、性情温和的师兄大相径庭。手臂在发烫的颜荷委屈地说:“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到底想怎样?”
左左问:“那你告诉我,你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吗?”
“没有!”颜荷回答得非常干脆。
这是真话,颜荷的确从来没想过要和安小山在一起,假如安小山现在已经结婚生子,她会非常大方地祝福他。颜荷说:“左左,你再不放手,镯子就要掉下去了。”
“如果你真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左左松开了颜荷的手,她的手指已经酥麻得发抖。左左继续说,“那你对安小山的感情不叫爱情。”
颜荷见状,抱着生疼的手臂快步逃离,她相信左左一定是有精神障碍的,情绪激动的他青面獠牙,这岂是普通的心理疾病?也许他们的相处令他产生幻觉或者幻听,以致他如此蛮横无理。经过邬尚仁所在的办公楼,颜荷加速,“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颜荷愤愤然想,径自飞奔向实验室,此前她还感激左左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而刚刚他那不理智的表白又将颜荷原先对他的感激一一粉碎。
可是,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呢?又怎么可以将邬尚仁和左左放在一起同时否定呢?
颜荷渐渐放下了那日的不悦,也不再与邬尚仁单独见面,能不见则不见。逃避,是她目前觉得最好的方式。
其实,倘若邬尚仁前几日没有对颜荷做过那些事,或者假如颜荷好奇心重,那么,从亮着灯的邬尚仁的办公室经过的她完全可以迈上两步前去敲门,如果恰好门没有闩上的话,她也许还会推开,那么,她将看见两张熟悉的脸,一张朝上,一张朝下。
人那些肮脏的小秘密,喜欢在夜晚的房间里进行交易,他们以为,夜深人静,关起门来,谁都看不见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不是电灯,而是门,它让人们觉得隐私完全可以成为隐私,心安理得。
当然,颜葵有所担忧,安小山已看出她和邬尚仁不正常的端倪,倘若颜荷知道,她该如何去面对这种状况。在颜葵眼中,颜荷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沉浸在她单纯而美好的小世界,不知人世险恶,人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