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王命降罪杀李牧,千古忠良命运舛。
百姓刑台求宦臣,磨刀霍霍要屠戮。
当宦官念到“罪无可恕”时,抬头向李牧望去,那眼色中竟然流露出的是轻蔑。两旁站立的军兵气愤的将腰中的到轻轻的向外拔出,那“铛铛铛”的声响,惊醒了司马尚,司马尚又何尝不想将这个宦官杀死呢?不要说目空一切的表情,就单单刚才那望向李牧的轻蔑表情就依然激起了那颗充满恨意的心,但是司马尚知道,杀死这个宦臣简单,可杀死宦臣的意义却是非凡,那无疑于造反。司马尚急切的望向李牧,而李牧低低的头颅,就好似是被驯服的了的野兽,早没有了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又好似在专心的听宣王命,没有看到般。司马尚急忙低声说到:“将军,将军”。李牧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杀,还是不杀,司马尚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杀,那就意味着造反,这是万万不可的。想到这里,司马尚向周围看去,那是充满了激情的目光,而那目光中还流露出杀气。司马尚恶狠狠地向军兵望去,此时,等待命令的军兵们却收到了,这样的目光,他们无奈的将手中的武器放回原处。
宦官和他旁边的禁卫们在刚刚看到那收刃的军兵们才唤回神色,李牧轻声说道:“可以继续念了”。宦臣假装镇定的咳嗽了数声后念道:“寡人实乃气愤不已,有卿镇守我北方重镇,寡人岂能安枕,有卿弃我边民,寡人怎能告慰宗庙。为前线死难将士计,为我代郡死难边民。寡人命左右随侍杀卿于校场,警训诸将于诸军。”
闻听此言,堂上的军兵和校尉都惊呆了。司马尚爬向宦臣说道:“请上差向王上请命,请上差向王上请命。”宦臣得意的望向司马尚说道:“王上不诛杀将军,难道将军想为李牧陪葬不成。”司马尚的身子突然瘫软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觉到无助,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助。
李牧轻轻的说道:“谢王上,再谢王上。”
宦臣说道:“左右来呀,将李牧拿下。”
宦臣左右的禁卫向前将李牧抓起,堂上的军兵于校尉,齐齐地亮出自己的兵刃,一位校尉向司马尚喊道:“司马将军,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司马还是呆呆的在哪跪着,他好像看到了月氏女,那娇艳的模样,那粗犷的性格。月氏女向司马尚伸出手,司马尚想抓,可他没有抓住,司马尚急切起来,他疯狂的飞舞起自己的双手,月氏女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伸着手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军兵和校尉们望着呆滞的,疯狂的在厅堂中奔走的司马尚,还听到司马尚那口中呢喃的声音,他们四目对望不知所措。
李牧说道:“让开,把司马尚将军抬走,快去请军医。”
宦臣和他所带领的禁卫急忙将李牧走出厅堂。娇滴滴的一声”将军“,李牧望去看到瑶烨那饱含泪水的目光,向她走去。禁卫想要阻拦,却被宦臣阻止道:“让他去告别吧”。李牧双手捧起瑶烨那满含泪水的脸,柔声说道:“不要悲伤,不要哭泣,这就是我的宿命,人固有一死,此时与以后又有什么区别呢?”。瑶烨说道:“我会陪伴你到最后一颗的,如果要死去的话,那我有怎么能不和你同往呢?”。李牧推开了瑶烨,他摇着头。他不会顾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会顾惜瑶烨的生命。他从来没有感受到,他会是那样的深深的爱着这个女人。就这样,在对峙中李牧被带走了。
李牧被拘捕的消息快速的就在雁门关的百姓中传开了,他那传播的速度和感染力是让人难以表述的。被压上囚车的李牧,就好似是海上的一叶舟船,在波涛汹涌中漂浮。在囚车行进的路上,沿途的百姓纷纷跪下,他们嚎哭着。悲痛这天地的不公,悲痛这世间的苦难。李牧是不幸的,但同样他又是幸运的。因为至少他还有这些人民的爱戴,还有保护这些人民的责任。百姓聚拢的越来越多,快速疾驰的囚车早已经放缓了他的脚步,那校场依然在眼前,却被跪地哭号的百姓阻拦。宦官的心很急,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激起民变。宦官虽然心中急切,却也是催促那些禁卫们快点。
当司马尚被灌下一碗清神汤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目,司马尚环顾一周后问道:“将军呢?”。房中的亲兵回答道:“已经被带到校场了”。说完亲兵“哇”的一声哭泣了起来。司马尚费力的爬起来,亲兵想上前阻拦,却被司马尚挥手阻拦住。司马尚将盔甲穿上,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送将军这最后的一程”。
宦臣将身上的天鹅绒大衣紧紧的包了包,他从来没感觉到那寒风是这样的刺骨。百姓哀嚎,悲戚的痛哭声在宦臣的耳中是那样的刺耳,让他心烦。他用轻蔑的眼神望向百姓,厌恶的表情毫不吝惜的表露在神态中。他自言自语道:“你们哭的也差不多了,差不多喽!”。宦臣身旁的禁卫问道:“大人,您说什么。”宦臣厉声说道:“我说,行刑。”禁卫高声喝道:“将犯人带来,准备行刑。”
李牧被推搡着从人群中走出来,那伟岸的身形,那凌然的豪气并不是每一个人身上都能有的。百姓伸出手,李牧抚摸着,安慰着。宦臣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伸手将落下的几瓣雪花弹掉,他不自觉地又将那身天鹅绒的大衣裹紧了身子。
李牧走到校场刑台的正中央,缓缓地跪下身躯。百姓们嚎哭着向刑台跪求,跪求李将军留下,跪求上天开恩。飞舞着的雪花纷纷落下,刹那间便依然将大地裹在了银装之中。李牧的眼角一热,泪水也滚出了眼眶。
宦臣轻蔑的对李牧说道:“李将军,这么大的雪,洒家可不想在这里就待,要不然咱们开始吧。”李牧轻蔑的回道:“请”。宦臣说道:“来呀!开始吧。”
忽然,几位雁门的长者跑到宦臣的跟前说道:“大人,请允许小人们为李将军敬上三碗水酒。”宦臣观看那几位长者后,挥挥手。长者见宦臣默许急忙上到刑台为李牧倒了满满的一碗酒,正要说话,却被另一位长者阻拦住说:“这第一碗酒让瑶烨姑娘敬吧”。李牧向台下望去,见瑶烨一袭白衣,踩着那晶莹的白雪发出“咯吱,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的脸上没有悲痛,却是有那么几许的高兴。长者恭敬的将酒碗递到瑶烨的手中,瑶烨端着酒碗说道:“请将军痛饮此碗。”李牧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好,好。”瑶烨将酒碗递到李牧的嘴边,李牧扬脖颈,那酒就顺着碗沿流进了李牧的口中。瑶烨将李牧一饮而尽的酒碗又倒满了酒,却听闻司马尚病怏怏的说道:“将军,第二碗酒就有司马尚代军中诸兵将来敬吧。”李牧闻声向下再看,见司马尚一身戎装,身后是边防军的一干将佐。李牧笑着说道:“好,这第二碗酒就有兄弟你来敬我,代我谢谢军中的弟兄们,哈哈哈。。。。。。”
宦臣听着李牧的笑声都感觉刺骨,他再一次的将那天鹅绒的大衣紧紧包裹自己的身子。身边的禁卫想去阻拦,却见宦臣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他微闭着眼睛就好像没看到一样,虽然那雪很大,那风也很刺骨和寒冷,但是他都好似没感觉到一般。禁卫们再看那校场外的甲兵将士,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有人还私语道:“听说在雁门关,要想当兵那可是要去杀个匈奴人,并把那被杀的匈奴人的头颅带来才能当兵的啊!”还有人说道:“那匈奴人是那么好杀的吗?”更有人说:“那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必修课啊!”禁卫胆怯了,所以他们也懒得去阻拦了。
李牧将第二碗酒喝掉,长者从司马尚的手中接过口酒碗倒满酒端到李牧将军跟前说道:“将军,这第三碗酒就有老朽代这雁门百姓谢过将军了。”说完眼中满含着泪水,口中呜咽着走到李牧跟前,将酒碗放到李牧的口中说道:“将军啊!喝吧!到了那边或许就没的喝了。”李牧从喉咙中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大口的将那碗中的酒饮尽。长者在李牧喝完后,用衣角将李牧嘴角的酒渍擦拭掉。另一位长者接过酒碗说道:“将军,老朽代表代郡的百姓来谢将军。”
宦臣的耳中突闻“代郡”二字,他一个冷颤就在全身颤抖。他睁开眼说道:“这还有完没完啊!这么大的雪,你们是想把大人我变成冰雕是吗?都给我下去,准备行刑。”禁卫们上前不容分说就拉扯着几位长者向台下走去,那位长者高喊道:“大人,小人要代表代郡百姓敬李将军最后一碗酒。”宦臣听到这里,气愤的窜到跟前从禁卫的手中夺下剑向老人的胸腔刺进去,那鲜血喷涌而出。百姓躁动了,军兵躁动了。一场屠杀难道要上演不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