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
梅三郎回头冲着尾形伸出手说∶
"拿章子来。"
尾形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梅三郎对工作人员说∶
"什么印章不印章的,没有。这里不是写着上野秀次郎先生收吗?怎么?你不认识上野先生?涩谷车站没有人不知道他。"
"知道。可是……"
小件寄存处的工作人员强忍怒气瞪了梅三郎一眼。
"你当然不可能不认识他。上野先生可是东京帝国大学首屈一指的农学博士啊。"
"办手续需要印章。"
"俺的这张脸,你有印象没有?"
"没印象。"
"有个姓梅的家伙,就是《稻荷坡的梅花》中的那个家伙。他那张脸可是附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呆子,你小子给老子记好喽。"
"好的。我记住啦。"
"那你还要印章不?"
"要!"
"这个花岗岩脑袋!哦,对啦,铁路上的应该是铁疙瘩
脑袋。"
"那您按手印吧。"
"你让那个家伙动作快点。"
货物寄存处的工作人员铁青着脸拿出了一盒红色的印泥。
梅三郎蘸足了印泥,比画了好一阵后,认真地按了手印。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在一旁观察小狗的尾形发出震耳欲聋的
喊叫声∶
"哎呀,狗死啦。"
"什么,死啦?"
梅三郎赶忙去看箱子里。
小狗软绵绵地躺在箱子里一动不动。
梅三郎伸出满是印泥的手指,指着那名工作人员的脑袋
吼道∶
"你看!你们铁路要赔偿的。"
听到这边的动静,古川站长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
"梅三郎,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从秋田运过来的狗死啦。这可是铁路的责
任啊。"
"真的死啦?"
古川站长摇了摇箱子,小狗仍然是一动不动。
"俺可不要狗的尸体。"
"运送动物的情况下,铁路部门可是不负责它们的死活的。"
"那俺也不要。"
梅三郎涨红着脸据理力争。
"俺总不能把死狗交给上野先生吧?"
此时,离家二十天的上野先生和夫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
家中。
在玄关,阿芳迎上来,上野先生劈头就问:"狗呢?"
"尾形才吉去涩谷车站接它去了。"
"千鹤子没有一起去吗?"
"小姐和森山先生一起听音乐会去了。"
院里的木门处,跟随着扛着小箱子的尾形才吉一道而来的梅三郎一脸失落的表情。
"这才刚过完年,真是晦气啊。怕是又要为狗举行葬礼喽。"
梅三郎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被关在列车的货物车厢里晃荡两天,也真是够它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