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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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汉男儿2

经过十余年的滋滋繁衍、生息休养,匈奴帝国渐渐走出了战败的阴影,骏马得以再次驰骋在心旷神怡的草原上。匈奴右贤王奉命率领五万铁骑星夜兼程赶赴姑师国,但右贤王却是心忧重重,对此次救援姑师国的任务感到十分渺茫。他非常理解匈奴王大单于救援姑师国的命令,如果放任汉中国在西域诸国的军事行动而熟视无睹,其结果必然会导致西域诸国抛弃匈奴而快快投入汉中国的怀抱,更有甚者,西域诸国最终一定还会与汉中国联手,共同把矛头指向匈奴;所以,尽管前途叵测,还是必须出手相救。但是,姑师与楼兰两国,只是小小城池之国,如果汉中国决意攻打姑师国,姑师国恐怕不能坚持半刻,等到匈奴大军匆匆赶到的时候,姑师国应该早以沦陷,一切已成定局。而右贤王手中这支新成长的优秀铁骑队伍,最擅长执行的战斗任务依旧是突袭、追击、堵截,情况不理想或者紧要关头,也完全可以胜任一场正面的激烈遭遇战,这支铁骑队伍最为可怕的噩梦就是攻城拔寨,匈奴铁骑根本区别于步兵,没有必要的保护与装备,很难完成攻陷城池的任务。汉、匈之间战火已经平息多年,终于再一次兵戎相见,右贤王实在不想看到首战就遭遇失败、或者损失惨重,作为匈奴帝国最高级别将领之一,他必须保全并捍卫帝国的伟大荣誉。

当匈奴大军浩浩荡荡赶到姑师国城下的时候,意外发现姑师城竟然安然无恙,汉中国军队几天前就已经撤离了该地。这让右贤王多少松了一口气,他首先了解到、汉中国军队人数不多,而且孤军深入;短暂停留并安抚姑师国后,右贤王马不停歇,立刻率领大军南下扑向楼兰国。匈奴铁骑一路狂奔扬起的灰尘,有如沙尘暴来袭,楼兰城下大敌当前、黑云压境。赵破奴将军带领众将士站在楼兰城北门上遥望敌情,看着黑压压逐渐接近的匈奴铁骑部队,上官桀手握利剑:“看起来人数怎么也不会低于三万人,来势汹汹,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赵破奴将军哈哈一笑,依旧悠闲自若:“终于来了。多年不见,不胜想念!”。右校尉上官桀负责镇守楼兰西北城墙,左校尉赵萧林镇守楼兰城东南城墙,楼兰城西南方向河道密布,东北城墙是防御的重点,汉中国军队早已就做好了战争准备,全部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匈奴大军陆陆续续在楼兰城东沿着盐泽(罗布泊)安营扎寨,右贤王没有耽误片刻,立刻开始作战部署。首先派出一支小分队向南进发,警戒汉中国本土援军来袭,这里远离匈奴却距离敦煌不远,绝不能落入汉中国的包围;紧接着又派出一队又一队人马,对楼兰城四周进行反复摸排、侦察;宿敌之间多年不见,双方远远的观望着对方,互相仔细的斟酌、打量。匈奴大军稍作休整后,右贤王看到楼兰国城小,城墙不高,汉中国守军人数也不多,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定,准备以绝对优势兵力一鼓作气拿下楼兰城。发起大举强攻之前,右贤王先声夺人、首先试探一下守军的反应;一名匈奴勇士单骑来到楼兰城北门下,高声向城墙上喊话:“秦人!大匈奴右贤王统帅大军前来踏平楼兰城!如果汉中国军队有胆量和大匈奴帝国一战,走出城来我们正面决一雌雄;如果没有能力应战,走出来跪地投降,右贤王可以饶恕你们一死,不要像‘土鳖’一样缩躲在城墙后面,或者快快滚回长安去。如若不然,待到匈奴大军攻入城中,将你们统统碎尸万段!”。城墙之上汉中国左右守卫闻言怒不可遏,手持汉弩坚决要射杀这名匈奴勇士,上官桀感觉没有必要理睬敌人的虚张声势,示意左右守卫不必斩杀来使,然后俯身低声对那匈奴勇士说:“汉中国赵破奴将军转告匈奴右贤王,不必多言,刀枪相见就是了。”。

当匈奴右贤王得知占领楼兰国的汉中国将领名叫‘赵破奴’时,无名的怒火让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如果可以抓到赵破奴,他一定要用赵破奴的头颅当做饮酒的器皿;同时,七分的仇恨之余,也有一缕恐惧萦绕脑后。右贤王召集左右将领仔细寻找楼兰城防守的薄弱点,制定了一个周密可行的破城方案。第二天,天将破晓时分,一路匈奴人马佯攻楼兰城北门,用来造势;右贤王亲自精挑细选了五千名重铠甲匈奴勇士,借助昏暗的天色悄悄接近了楼兰城东城墙,右贤王率领大部队殿后、等待城门洞开。五千匈奴勇士还没有搭好人梯,汉中国守城士兵便向他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时间杀声四起,箭如雨点,左轻骑校尉赵萧林率领增援将士也迅速加入战斗;双方在城墙上下激战到天光大亮,匈奴勇士始终没有机会登上城墙,激烈交手后,留下了上百具尸体,剩余的匈奴勇士飞快逃回了驻地,匈奴国第一次攻城迅速被击溃。正值盛夏,白天气温太高,匈奴铁骑在胡杨树阴下休息、打盹,到了黎明时分,右贤王再次组织勇士猛攻楼兰东城,再次留下一些尸体,还是不能攻入楼兰城内。

连续多天不间断猛烈的攻击,匈奴大军始终没有任何突破。自己已经损失了好几百人,也不知道持续的攻击是否重创了城内守军?眼前这种状况,右贤王心灰意冷,再也不愿坚持下去,匈奴铁骑既不善于守城,也不善于攻城,因为匈奴帝国境内没有一座真正地城池。右贤王心底彻底放弃了攻破楼兰国的计划,他意识到楼兰城虽然很小,但却是坚固异常,城内守军的战斗力更是旺盛之极;如果再次发起更大规模的正面攻击,死伤将会更加严重,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成功破城,为了一个小小的楼兰国,付出这样的代价实在不值得。但既然兴师劳众,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一定要有所作为,对汉中国必须有所报复。在汉、匈之间长达百年的战事中,匈奴铁骑一贯遵循的作战原则是:‘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从不能长时间恋战。’;这不仅是匈奴民族的风格特性,也受限于国家的实力。就在右贤王进退两难时,负责在南面警戒汉中国本土方向的轻骑兵发现了一个情况,给楼兰城汉中国守军运送给养的车队就要到达。右贤王暗暗欣喜,立刻派出一支万人铁骑部队向南奔袭,自己帅余部暂时继续围困楼兰国,在这里等待并随时策应南下的人马;右贤王终止了攻城行动,他命令部队做好回家准备,随时撤离楼兰国。

楼兰国城小、绿洲地狭,可以播种谷物的耕地少之又少,其本无法保证当地人民的生存需要,好在盐泽湖畔渔产富饶、野生动物资源丰富,二者合一后,勉强可以维持当地人民的正常生活。楼兰国根本无力为一万名汉中国将士提供所需的给养,即便可以提供,汉中国也绝不会向楼兰国伸手;因为汉中国长久以来总是以强者自居,更是处处以长者自律;相反,汉天子乐于向周边的小国施恩布德,经常性的无偿救助、赠予,充分彰显了中国的富饶与强大。因此,赵破奴将军在出征西域以前,命令酒泉郡定时向楼兰国运送军队所需的补充与给养;不想却意外被匈奴铁骑所收获。一天的行程快马加鞭,一军南下的匈奴铁骑成功袭击了中国给养车队;犹如饿狼扑羊一般,除了几名跟在后面骑马的军官侥幸脱逃,匈奴铁骑痛痛快快杀死了所有参与押运的士兵与脚夫,并缴获了满满几十车的给养。南下的匈奴铁骑舍不得烧毁缴获的几十车给养,而是按照匈奴国一成不变的规矩,将财物据为己有,他们不但杀死了几百个中国人,还附带发了一笔小财;洋洋得意慢慢的赶着牛车,折马返回楼兰向右贤王复命。此时,奉命紧急增援楼兰国的二万汉中国铁甲骑兵部队正在全速前进,就快要接近楼兰地界的时候,迎面遇见了狼狈脱逃的酒泉郡押运军官,当得知前方有匈奴铁骑出没的时候,汉中国增援部队随即进入战斗状态,星夜不停全速追赶匈奴铁骑。仅仅还剩下一马之遥,胜利完成任务的匈奴铁骑就要看到盐泽碧绿湖水的时候,日夜不停追赶上来的汉中国铁甲骑兵已经可以首尾目视,战马奔腾的节奏与嘶鸣,声声不绝于耳;这预示着匈奴右贤王很有可能受到汉中国两面夹击的危险,生存的本能战胜了所有欲望,匈奴铁骑明智舍弃了诱人的给养,以最快速度飞奔向右贤王报告。

匈奴右贤王临危不乱,组织部队首尾兼顾、有序撤离,并充分做好应战准备;一切行进顺利,临行,右贤王不忘使命、不失尊严,再次派出勇士来到楼兰城下。匈奴勇士依旧单骑来到楼兰城北门下昂首高喊:“大匈奴右贤王再次警告赵破奴、警告汉中国!今天,匈奴铁骑袭杀了汉中国押送给养人员,以此惩戒汉中国在西域之不轨。从今后,只要汉中国有人胆敢踏入西域半步,匈奴铁骑一定立斩不赦,并将全面进攻汉中国!”。赵破奴将军正在城门上,闻言一把端起士兵手中的汉弩,然后又放下,破口大骂:“快滚!趁着本大将军没有改变主意前跑快点,转告你的右贤王,我很快就去拜访!”。就在这时,从左轻骑校尉赵萧林部传来快报:“匈奴铁骑已经北去,来自汉中国的增援部队与给养车队渡过了孔雀河,同时抵达楼兰城南门下。”,赵破奴将军振臂挥剑、不无遗憾。这几天时间,汉中国守军成功击溃了匈奴连续的进犯,确保城门万无一失;但全军上下神经高度紧张,士卒疲惫不堪,能够守城而无力出战;只能眼睁睁看着右贤王扬长而去,错失追杀敌人的良机。楼兰城下,人声、马鸣、嘈杂鼎沸,汉中国军旗城上、城下、四面飘扬,到达楼兰国汉中国军队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万人,楼兰城小,不能容纳;赵破奴将军急于出发征讨姑师国,命令部队在城外沿湖畔安营休息,三天后挥师北上,一举踏平姑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