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锦绣旗袍店。"我拿起电话。
"不要这么专业好不好?小影,你几点到啊?他们可都快到齐了。"是何青琳打过来催我走人的电话。
"大小姐,我六点就关门好不好?"
"好好,你快点啊!我叫老王来接你好不?"老王是她们家的司机。
"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就好。"
"那好吧!你快点,知道不?拜拜。"
挂了电话我就催蔚彬,"你挑好了没有?我可要关门了,青琳她妈妈生日,催我呢。"
"好了,就这几件,我自己包好了。"他把衣服一件一件装进他带来的旅行包里。
"你别弄皱了。"因为那一排挂的都是样品,加上青琳催得急,所以我也没看他拿了哪几件。回头对与他同来的女孩说:"小贾,我可不是赶你们走呵!昨天就约好要去同学家,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下回来了姐姐好好陪你聊聊。"
"没事,姐姐你先忙。我们先走了呵!"她冲我甜甜一笑,这女孩还真是善解人意。心里不禁替蔚彬感到高兴。
"那再见。有空过来玩。"
"姐姐再见。"
我把店门外的塑胶模特搬了进来,收拾好一切,把桌上小贾只喝了一小口的普洱茶倒掉,茶还没有凉透,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茶香,心痛了半天。
快出门时想起骆太太并没有来取衣服,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分,怎么说都是长辈的生日,迟到就太不礼貌了,又怕骆太太来了会怀疑我做生意的诚信度,于是,就写了一张小纸条贴在门上,告诉她让她明天再来取。
何青琳家是典型的富豪之家,光一个客厅就比我家还大。
到她家的别墅时已经是六点一刻。她并不常回家住,说太过奢侈了,规矩也多。她的外祖母是上海上流社会里响当当的人物,在中国变动最大的几十年,能让何企都能渡过各种难关就足以见其能力了。
不过她在商场雷厉风行,回家却是温文婉约。只是向来就约束人约束惯了,如今虽然年纪大了,规矩还是很多,对唯一的外孙女定下数条规矩,这不许那不行的。何青琳大大咧咧惯了,却怎么能忍受那样的束缚?按她的说法,大学住校是逃离魔爪,毕业后哪里还能再跳火坑,说什么也不肯搬回去住。工作也是自己找的,在一家外企做翻译,说是体验社会。有谁知道她是何氏集团的准继承人?
青琳早早就在门口等我。其实我很喜欢她这个家,特别是屋前那丛湘妃竹,风吹竹舞,摇曳生姿。日里夜里都有道不尽的韵致。记得上回我把这样的感悟说给她听。她冲我扮了个鬼脸说她最怕的就是这丛竹子,夜里像鬼影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它就响个不停如鬼嚎。八岁时她调皮地在这里跟她的母亲玩捉迷藏,曾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她的外祖母与母亲都不信。打那以后,她一个人就是日间从这里路过也觉得阴森森的。
她随母姓,她们何家的女婿已是五代入赘,每一代却都只能生一个女儿。记得她的母亲曾生了个儿子,却不幸早夭。她的父亲在她十五岁时就脑溢血逝世。老人们都说那年的运程不好。我的祖父也是那一年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