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梦里哭了多久,等醒过来时,喉间还伴着抑制不住的抽泣声。摸索着打开台灯,脸上的肌肤绷得紧紧的难受。轻轻一翻身,腰上传来一阵胀痛。
回想梦里发生的一切,抬起左手,小拇指上果然有道伤痕,一串血珠已经凝固,色泽已经变成暗红色。真的?我去过古北城区的家?摊开一直握紧的右手,里面赫然躺着一团捏得皱皱轻轻一扯就会碎掉的纸,纸张已被汗泡得微微有些潮,但上面的字迹并没有褪去。不过只有那七个大字,并没有那两个柔软的"秦净"。
仔细地回想,古北城区的老屋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拆了,就在前两个月,我还去看过。墙已经被打塌,现在那里留下的应该只是一片废墟残骸,也许废墟残骸都没有了,应该已有建筑工地开始大兴土木地进行修建工作。
可我为什么会这么频繁地梦到爷爷?而且他每次都那么痛苦,难道爷爷现在有危险或者说已经遇到危险?
我起身跑去奶奶的房间轻轻敲门,"奶奶,奶奶,你睡了吗?"他是我们两个的亲人,对这个解释不清又让人惶恐的梦,奶奶是唯一的倾诉对象。
屋里没有声音,透窗进入的月光将窗边的落地大钟照得格外清晰,钟摆嗒嗒地摇着,时钟落在凌晨三与四之间,分钟落在六上面,已经三点半了。于是不想再吵醒她。
耸耸肩正准备回房。奶奶的房门悄然无息地打开了,她斜斜靠在门口,一脸的疲惫,"什么事?小影,你怎么不开灯?"
"奶奶,我又梦到爷爷了!他好痛苦,我梦到他死了!"我冲过去抓住奶奶的手激动地说。
"又梦到他了?在哪里?"奶奶的神情紧张起来,眉梢眼角挂着痛楚。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忍把梦到的一切告诉她,奶奶她虽然一直都恨爷爷,可我心里明白她肯定是爱他,和我一样,都盼着爷爷有一天能够回来。在爷爷出走的十年后,我又怎能把梦里的不祥之兆告诉她,摧毁她心底多年的殷切祈盼?
"在一个很美而陌生的花园,不过您别担心。别人不是常说梦都是反的吗?爷爷肯定没事的。"
"哦!"奶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真相。
"奶奶,安心去睡觉!我也再睡一会。"转身的时候,眼角窥见奶奶的神情已变得有些怪异,是--害怕?转念又摇了摇头,奶奶肯定是担心爷爷真的有什么事吧。
躺在床上,我反复翻动那张纸条。虽然家里十年前就没有再留下爷爷的任何笔记,但一起生活十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深深印在那里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忘记了,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爷爷写的。难道爷爷真的已经……?梦里的东西怎么会真的在手里?出现这样一张写着晦暗不清字迹的字条,在暗示什么?梦里的"秦净"二字是人名还是另有所指?临睡前去检查了一遍窗户,防盗窗全都扣得死死的,不可能有人偷偷进来。
自那件旗袍出现后,一切变得诡异难辨,哪才是真,哪才是假?让人难以置信,解释不清却又无法反驳。怎样才能拔开重重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