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贽再一次震住了。肖贽左看看右看看，在卫依兰脸上始终无法找到任何岁月的痕迹。Diana也调皮地有样学样在妈妈脸上瞧着。
卫依兰其实有些羞了，但装作镇定道：“怎么了，我不像三十五岁的女人？”
肖贽终于了解到有一种女人，时间在她们身上是失效的。就像地球的重力对鸟人失效一样。肖贽以前认为这些都是扯淡，装嫩装青春等违背自然规律的女人只不过是掩盖住了惩罚或让惩罚来得迟了一点而已。但眼前的女人几乎是不着粉黛，素面朝天的感觉。
Diana忽然插嘴道：“妈妈才不是三十五岁呢，妈妈对着镜子说天天像十八岁。”
卫依兰顿时大羞，急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巴，心道完了完了，家里的糗事被暴露出来了。肖贽也没想到如此淡然的人也有臭美的时候，看来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是谁都无法抹杀的。
卫依兰吃得很少；倒是Diana点了很多甜食，蛋糕果冻草莓之类。肖贽疑惑，卫依兰无奈道：“没办法，没人管得住她，被他外公宠坏了。”
肖贽一直以来对卫长青很是好奇，闻言顺势说道：“现在很多都是隔代亲嘛。不过卫姐你爸爸对你好象很严厉的样子？”
肖贽以为切入点很好，没想到效果很坏。卫依兰愁苦着脸，摇摇头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算了，不提了。”卫依兰看吃得差多了，转回正题道：“不管结果怎么样，我觉得都有必要见见那两个受害的女生。小贽，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一下？”
肖贽略觉得失望，但来日方长嘛，事不急则缓。“这个没问题。但是赔偿方面我建议卫姐不要把重点放在钱上面。”
跟两女提及卫家人来访，两女立即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程晶晶甚至立即做出了战斗的准备，随手操起扫帚似要冲上战场。依肖贽看来，程晶晶如此热血的性子在战场上也就是作炮灰的料。
肖贽看向钟海燕。钟海燕摇摇头道：“我不想看见卫家的人。”肖贽对钟海燕执拗的性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按理说她顶多表现出对男人的痛恨，对生活的不安全感，但她现在跟刚来的时候比，完全变了个性子，变得卑微懦弱不自信；体现在工作上就是没以前有主见了，哪怕自己是对的也不敢坚持；体现在生活上是更依赖程晶晶了。肖贽甚至跟程晶晶提过要送她去做心理治疗。
肖贽沉默了一会，说道：“她现在就在楼下，是卫俊伟的表姐，还带着个五岁的女儿。从我的角度看，是个善良的女人，这次也是过来请罪的。当然，见不见取决于你们。”
两女诧异地对视一眼。诧异的原因有两点，一点是肖贽态度的改变，之前可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主动牵线搭桥说情；二点是肖贽态度的重视。竟然不打招呼就带到门口来了。两女用眼神传递某种神秘的信息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而肖贽还以为是她们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发生作用了，电视剧名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程晶晶五年设计干下来，而且还一直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少说也有几十万的存款了，却一直租着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而且平时吃穿用度极少，也不见她什么打扮；用肖贽的话来解释就是：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屋子里温馨可爱是有，富余不足。
三个女人，不，四个女人见面的时刻都在不停地打量对方。最小的那个女人到哪都是自来熟，适应能力极强，叫了两声“阿姨好”，就好奇地围着hellokitty的沙发玩起来。
程晶晶和钟海燕眼前都是一亮，瞬而生出自惭形愧的感觉；虽说两女相貌都是上等，但整体气质和身材差了不止一筹。她们有些明白肖贽为什么那么卖力了。
肖贽有时还是相当粗心的，没有注意到两女异样的眼光，就到一边陪着Diana玩起来，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女人们不打起来，就不存在他什么问题。
女人们不但没有打起来，而且打得火热。连钟海燕都表示很亲热地靠在卫依兰身边，在她脸上仔细地瞧来瞧去；程晶晶更是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冲进房间，然后拿了个笔记本出来认真地记起了笔记。
难道卫依兰讲出了什么金玉良言？金科玉律？肖贽捏了捏Diana粉嫩的小脸颊，在心里说道，快快长大吧，小美女，长大后像你妈妈一样吃香！
卫依兰本来是有带一些礼品过来的，就放在她的奥迪车后面。但两女明令拒绝；后来又说都姐姐妹妹的那就送点化妆品吧，都是我平常用的品牌，两女这才勉强答应。
肖贽高山仰止。对她男女通杀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卫依兰微微一笑，道：“还得多亏你帮忙了，以后有机会来省城，我带你参观我投资的古玩店。”
肖贽自然是欣然应诺。Diana也热情地发出邀请：“叔叔，你来的话我带你去看外公的菜园子。”那得你外公同意吧？不过肖贽不能打击小朋友的好客，也点头应允，还跟她拉了个钩钩，保证一百年不许变。
程晶晶这时打了个电话过来，恶作剧道：“还意犹未尽吧？不怕人家拖儿带女，想追的话也可以啊，她离了婚的老公在国外呢。”说完笑嘻嘻地挂了。肖贽回头看了看程晶晶房子的方向，自嘲地笑了笑。
肖贽就卫依兰的要求同李劲说了一遍，李劲说按肖贽的意思办。肖贽怔住，连忙反问：“我什么时候表达我的意思了？”
李劲诡异地笑道：“你肯定中卫依兰的招了，而且我估计你还要帮她当说客。好了，晚上再谈，老地方，风味酒楼。”
肖贽脑子有些“嗡嗡”作响。李劲和卫依兰是老相识了，他既然这样说，难道说卫依兰是故意跟他装熟络的？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那他这一跤可跌惨了！
肖贽感到了一种做男人的失败；这种情绪一直环绕着他，直到晚上聚餐时李劲才帮他解脱出来。地方是老地方，包厢都没变。人也没变，只比上次多了一个杨文复。
座位也没变；肖贽却之不恭，坦然受之。李劲见他有些失魂落魄，指着他对大家笑道：“看看，被美女打击了！”
肖贽默认。反正脸也丢了，不介意拿来当笑料。众人听到事关美女，顿时兴趣大增。
不过李劲话锋一转：“当年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栽过。据说卫依兰当年在京城学考古学的时候，号称燕京大学第一美人；淡而不冷，傲而不娇，似易接近，实仅远观；且无人可获得第一美人的芳心；我进燕京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助理教授了。但仍然差点就拜倒在她的石榴群下。”
众人大笑，但更好奇了。肖贽总算有了个同病相怜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李劲看着他的表情，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要灰心丧气，之前并不是说你被她骗了，而是她跟一般女人不同，无招胜有招，本色天然就能俘虏一大批男人。而且她永远一副与人无害，宁静淡泊的样子，只要是懂得欣赏的男人一般都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肖贽这才大悟。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但随即感兴趣地问道：“那他前夫是什么人？这么有本事？”
这里的本事自然指的是男人的本事。李劲已经把女人捧上天了，气氛也渲染够了，在座的又都是男人，全部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盯着李劲；李劲被大家的眼神吓了一跳，清了下嗓子道：“我后来也跟卫依兰失去了联系；再见的时候，她已经离婚了；前夫据说是华尔街一家华人财团的富二代；结婚时创立了兰宏房地产，兰即是指卫依兰，宏指盛天宏；具体的国内背景并不清楚；卫长青和卫依兰，包括后来的盛天宏做人都相当低调，所以即使是在省城，知道盛天宏真正背景的也不多。”
肖贽听到最后眼睛一亮，接口问道：“那你们李家应该算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