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贽又像哄乖宝宝般把艳姐服侍得先睡下了;出得门来,看看时间,已过十点。肖贽仰望满天星斗,吐了一口气,拨了个电话给李劲。
李劲对他的电话一向是来者不拒,也知他不会无的放矢。李劲关掉书房里的灯,在黑夜中静静地听完肖贽的叙述,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了,洁白的牙齿闪过像刀锋般的光芒:“想要落井下石,他也要有好牙口才行;李家的人关系再怎么疏远,也不会就这么看着让人欺负。”
肖贽冷哼两声,再添上一把火:“梁道文蓄谋已久,到时候让他八十岁老娘倒崩孩儿。”
李劲被他这个比喻逗乐了,打趣道:“看来我们肖总已有方法应对,说来听听?”
肖贽正等着他问呢,假装憨厚地笑笑道:“这就要借用你们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了。如果是个馊主意,你可以当作没听见。”
“别废话,有屁快放。”李劲直接无视后面那句话,这点钓人胃口的小伎俩见太多了。
肖贽嘿嘿笑道:“梁道文在水月别墅有栋房子,上一次无意中偷听他和手下马仔谈话中提到,他很多重要的私密文件都藏在那。如果能把两份协议书原件拿到手,并提前控制转帐渠道,进行事后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你确定?”李劲倒不是怀疑他消息的真实性,只是有些纳闷他怎么每次在关键的时刻都能莫名其妙地搞到关键的信息?
肖贽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遂以退为进:“大概八九不离十。不过万一还能弄到梁道文自己作奸犯科的证据,那还能倒打一耙不是?”
李劲开心地笑了。这倒是一个还不错的附加条件。李劲故意也没把话说满,答道:“让我想想。”挂了电话后,就直接拨给了杜国兴。杜国兴沉吟片刻后,回复道:“要武警中队搞一个突击检查吧,名义是协助搜捕逃窜至水月别墅的毒犯;再让缉毒科提前搞点声势。”李劲满意道:“趁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动作吧。免得吓坏了本土有名望的企业家,不太好收场。另外尽快,最好是今明两天内。”杜国兴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肖贽挂了电话却得意地摆了个造型,想象自己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打道回府是也。
可第二日窦琼玉却把他打击了一番。下班后,他把车都开到水月别墅门口了,窦琼玉却死活不让他进来。原因是罗叔和她小阿姨在。这就好比兴冲冲跑去看场野球,却发现自己预定的座位被别人挤占了,还被清理出场。肖贽感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过一日,窦琼玉在电话里很惊讶地说道,昨晚水月别墅竟然有毒犯逃进来了,还惊动了武警,听说还闯入一家无人在家的私宅搜查;搞得整个小区人心惶惶的;还听说被搜查的那家被搞得翻天覆地的,原来是香山著名房地产企业家丰隆地产老总梁道文的私家别墅,后来得知家中失窃后大闹警察局;结果事后警方出面澄清事实,说情报延误,武警到达时毒犯已逃之夭夭……
这日中午李劲便约了肖贽到风味酒楼开会。杜国兴也来了,风风火火坐下就灌进喉咙半壶茶,喝完解气道:“他乃乃的,陪梁道文那****的浪费了半天口舌,喉咙都要冒烟了。不过看他脸气得绿成那样,真他娘的解气!”肖贽听他说话的口吻就知道他被梁道文影响了。
李劲最后才进来,把资料往桌上一扔,摇头直叹气道:“做得太明显了。这要是查下来,不管有没有这些东西,富裕地产都得出大问题。”
肖贽忙打开文件袋仔细地看起来。比昨天晚上的更齐全,各人当时的银行代表户头资金流向,包括土地补偿款五年才付清的意向协议,让人触目惊心。
李劲狠狠地抽了口烟,摇头叹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堂叔(李海阔)为什么特地来开发区一趟,而且还高调地支持富裕地产,这样不但把范银河书记紧紧捆绑在一起,而且还起到了震慑作用,让那些蠢蠢欲动试图打富裕地产主意的人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肖贽直到今天才发现跟这些政治大佬比起智慧来,自己是何其稚嫩;可笑当时还质疑李海阔行为前后自相矛盾;
肖贽终于把资料看完后,抬头问道:“就这些?”
肖贽的意思自然是指附带产品;李劲笑道:“梁道文也不是吃素的,所谓狡兔三窟,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过嘛,”李劲故意停顿了一下,也钓钓肖贽的胃口,见差不多了,继续道:“当然有意外惊喜。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研究,而且暂时还不适合交到你手里。”
肖贽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什么惊喜?”
李劲拍拍肖贽的肩膀道:“是关于启明房地产集团的;不过你也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来,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抽时间详谈。现在想想针对富裕地产怎么采取挽救措施。”李劲变得异常严肃,“虽然现在省里李系作出让步,支持周至上位,但根据上一次事件的观察,我认为周至其人有些急功近利,而且心胸狭窄,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使用其他办法针对富裕地产。”
肖贽认同地点点头;人家明里不对付你,但不代表他暗地里不采取动作;三十六计何其多,古人那叫玩得一个熟练。学学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不是不可以;也可以来点真真假假的,比如假手于人,假道伐虢……
李劲接着道:“梁道文暂时肯定不敢有动作,他也知道有人针对他,何况他丰隆房地产屁股也不干净;他威胁富裕地产估计也只是想捞取利益,不敢把自己也搭进去。至于银行那边,钱的流向并不指明是政府官员,可操作的空间还是有的,可让富裕地产马上着手安排此事,具体怎么做相信他们应该清楚;最重要的是土地补偿款的问题,这是明显违反国家规定的;虽然说当时征用的不是居民用地,不牵涉人员安置问题,但征地补偿费及相关农业用地赔偿费用当时应该是要立即付给当地村集体经济组织的。”
肖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想来想去,就算解决了这些问题,还是有种在钢丝上跳舞的感觉;虽然低价买地,高价卖房,从中赚取利润,从商业角度来看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在这个行业失去了强大的靠山,而且有强大的敌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的话,那种滋味还是很难受的。
李劲一边抽着烟,一手敲着桌子总结道:“地方快速发展和建设中存在问题也属正常,周至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至于做得太难看。但打击的方法还是有很多的,我们能够做的也止步于此了。祝富裕地产好运吧。”
一番话说得肖贽心有戚戚然。
杜国兴在肖贽走的时候也上来略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老弟,尽人事,听天命吧。”
两人等肖贽走后,杜国兴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劲笑道:“我不是说过吗,他跟你一样,重情义,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在我李劲眼里都不会是问题;而且我相信他有分寸。”
杜国兴忽然皱着眉毛道:“那老曾呢?”
李劲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他以前也有点难啊,家里老人老婆孩子好几张嘴。不过以后应该不会了。”准备离开前回头又补充道:“以后绝对不能往这种事里伸手,这是原则,也是底线。缺钱的话跟我说,多少不是问题。”
不知道肖贽要是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来一句,哥们,拿几亿来花花?
PS:抱歉,周末有点事,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