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机器厂要工人
原来雪梅前年刚分配来这里时她先到公社报到，在陈村公社里见过这位书记，当时他还高兴地对她说：欢迎欢迎你到我们公社来！你是到我们陈村公社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后来是他派人把她送到陈村卫生院来的。后来才知道他是公社的书记。可使她纳讷闷的是陈书记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了？雪梅于是高兴地问：
“陈书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书记望着雪梅说：“浙江机器厂筹备处到县里来调人，他们说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老干部，好和这里地方上打交道。县里就把我调到这里来了。我在公社已经有许多年了。也应该让让位了。”雪梅望着他说：“陈书记，你现在到这里领导工厂来了？”陈书记听了笑着说：“哪里，这里领导级别高了，都是地县级的。指挥部指挥就是个县委书记。还有军代表，我算什么！具体是管一个秘书处，现在就我一个人，也就是当一个秘书。”家良听了感到这个厂和他们原来的厂一样大。可不简单。
“当秘书还要你书记来当呀？那你的文墨很好呀？”雪梅曾听卫生院的人说起过说这位书记，是办公室秘书出身，虽没读过大学，但写得一手好书法。会写各种各样文件。
“好什么，”陈书记说：“抄抄写写谁不会？我到这里图个清闲罢了。没有象在公社那样担子重了，在公社里要管全镇几万个人，要抓几万亩的山林农田建设。担子太重了。来这里当一个秘书。没有什么责任，做些具体工作。”雪梅点点头说“还是这样好。”
“小陈医生，你在卫生院工作好呀？我听大伙对你反映蛮好的。”
雪梅红着脸摇摇头说：“不好。我才从学校里出来，边干边学就是了。”
这时陈书记望望她身边的家良说，“是你爱人吧？”雪梅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到这里来玩玩？”雪梅高兴地问：“陈书记，我们听说你们要在这里建设一个大工厂，我们特地走过来看看你们工厂的。你们厂里现在要不要工人呀？”
陈书记说：“要呀，你爱人是做什么的？”
家良忙向他说：“我是个三级电工，已经做了十多年电工了。你们电工要吗？”
陈书记说：“那已经是个老工人了？电工要的。我们青年工人很多，就是缺少有经验的老工人呢。”
家良问“你们调老工人有什么要求吗？”陈书记说：“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技术熟练点，有八年以上的工龄就可以了。因为我们新招收的工人大都是当地的青年农民和退伍军人，只懂得拿枪杆子和拿锄头的。都不懂工厂技术。你在什么地方工作？”
家良说我现在福建鹭江一个甘蔗化工厂里工作，参军和进厂已经有十五年了。“
陈书记说：“我们要呀。我们现在正在向全国各地招工呢。只要有技术的老工人，不管电工、钳子、木工、装配工、电焊工、气割工、翻沙工都要。”
雪梅接上问：“他想调过来要办些什么么手续？”
“只要你们单位同意你调，写封推荐信来，我们就会向我们这边劳动局打报告要求把你调过来的。”
家良听了皱起了眉头，“要写推荐信呀？推荐信怎么写？叫什么部门写？”
“如果工厂同意你调出来，就请工厂的上级管理部门来一封信就是了，比方说：管工人的劳动局，或这个工厂的主管工业局，同意把你调出来的情况写一封信给我们厂。请他们出面与我们联系。我们再看看你的档案。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通过这边的劳动局把你调过来了。不过在这之前还要经过体检，看看你的身体好不好，如果身体没啥问题，我们就可以请劳动局发信，马上把你调过来的。”
“手续要这么复杂呀？”
“就是要这么个过程。一般的问题不大。关键就在于你们工厂，只要你们那边工厂能放你，其他手续就好办。”
“哦，这样一来一去的写信联系，调档案，检查身体，得要好长时间了。”。
“不会很久的，只你们上级单位肯发信告诉我们，也快的。按我们厂里计划，我们今年下半年就要调进第一批老工人。明年我们就要生产了。现在新工人去培训都已经半年了，到明上上半年工人全都要回到厂里来了，到时候就要老工人了。”
“那你们到现已经调进来多少人了？”
“正在联系。已经有家在东海和宁海等本地区在外省工作外市工作的老工人来联系过了，本人都很想调过来，可是有的单位不肯放，有的联系了几个月了也没有音讯。所以关键在调出那一方。”
家良听了直点头，是这样的。他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这里这个单位真的要人，而且很急，这真是个好机会。可是陈秘书说要叫调出方先把他们推荐过来，鹭江甘蔗化工厂那肯放我呀？。家良听了说，“我到了厂里去想想办法看，陈秘书这信不知写给你们单位那个部门？”
“就写浙江机器厂筹备处，信到这里我会看到的。你们把信写给我好了。我叫陈古城古老的古城市的城。”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家良和雪梅听了忙向陈书记点点头表示感谢。这样他们俩就从沿沿山小路走出来了。
“没有想到，这单位要人。”家良走在路上高兴地说。
雪梅说，“有陈书记在这里，到时候这边办手续问题坐很大。现在只怕你厂不肯放你了。你过去想调想调那么多年也没让你调出来，现在他们肯放你吗？”
家良说：“事在人为嘛，你调不过去，那只有我调回来了。我向厂里多磨磨嘴皮总会答应的。”
这样他们就回来了。路上家良和雪梅手拉着手，俩人高兴得什么似的，家良抬起头来，看看这里的风景，感到山是那么的青，水是那么的绿，走过青青的麦田，绿绿的草籽地，石清色已经抽蕻的油菜田，它们都感到春天已经渐渐地走来，春天正向他们招手呢。家良这时心里很是感慨，想起第一趟来时，走在陈村的石蛋子路上，见四周都是山，家良是那么的失望，怪雪梅会分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一家工厂也没有，叫他以后怎么来。没有想到才过一年多，离这三十里外的松林湾，竟有了一个大工厂！而且他们正要工人，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在回来的路上，夫妻俩感到好高兴。这样说来家良就有可能调回家乡来了，虽然这里离陈村还有三十路，但比起远离家乡的福建鹭江来，那就等到于调回家乡了。在鹭江来一趟要乘三天三夜火车还要乘汽车，有时还是三天四夜，这从松林湾，到陈村只不过三十里地，有汽车一刻钟就到了，就是用脚走，三十里路一个钟头也走到了，那样想回家，几乎每天都可回家。怕太辛苦一星期来一次总可以吧，这比起一年来探亲一趟来好得天上去了！从此他们夫妻俩这就可以在家乡团聚了。而且连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经常可能看到了。以后再有了孩子，双方都能照顾孩子了。就不用每年探亲那样辛苦了。幸亏当年雪梅没有分配到福建去，如果真能调回来肯定会比两个人都在福建的好。从此重又回到故乡了！
回到卫生院，大家问他们去工厂看到情况，他们约略地告诉了大家一下，几个护士听了羡慕不已，说还是找个工人好呀，雪梅，等阿良调过来，你们马上就可以团圆了。我们的老公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调回来。家家良听了忙安慰她们说：“干部也可以调呀，工厂里用不上可以调到地方上呀。干部调的地方更多。”她们听了苦笑笑说：“阿良，你这是在安慰我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随它了。”
为有了这个好消息，雪梅晚上到外面熟食店里去买了一盆白斩鸡，他们晚饭也吃得特别多，夜里睡着做起了将来两人调在一走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