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半世蹉跎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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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199、副工段长

199、副工段长

不久厂里由基建逐渐转向生产,厂部撤消了指挥部,成立了革委会,下面设政工组、生产组、基建组和后勤组。把连队改为车间、工段和科室。包家良这时也被任命为机械加工车间的副工段长,还兼任支党支部委员和工段(编制相当于车间)工会主席和民兵连副连长等职。成了厂里的一名中层干部。

在当时担任这种职务,工资待遇和当工人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当时这叫“以工代干”。这虽然是一个尽义务的职务,但不管怎么样,家良感到这是厂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到此包家良的职务已和调回老家前在鹭江厂差不多的职务了。虽然工作很忙很辛苦,但是心情是舒畅的。

包家良当了中层干部之后,学习更加认真,工作更加努力,政治上要求自己也更加严格。他决心自己不辜负领导对自己的托付,把工作做得更好一些。

他妻子雪梅对他说,当个芝麻绿豆官可别骄傲自大呵!家良说:“那能呢,但职务虽小责任重大呀,我也不敢懈怠呢,以后工作不知怎么做的了?”雪梅说:“我看还是当个工人的好。干部不好当的。”

家良说:“我调到这里来,只想和你在一起,和孩子近一点,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干部!要当干部我在鹭江就已经当上了,何必调回来呢?问题是现在领导叫我当,我不当也不行呀!推又不好推。”

雪梅说:“你当个班长,已经早出晚归的,都不能叫你领小勇了,以后也不知你会怎么样的呢?”

家良说:“可能到工段不一定会那样忙了。”

雪梅说:“你这个人性格改不了的。人多了事多了,肯定会比以前更忙。电气你熟悉一点,机修钳工你又不熟悉,搞得不好要挨批评的。”

当时他也没有很好的领会雪梅说这话的意思。也没有去多想。但是有个事实倒是很快证实了雪梅说的话。就是说随着他的身份的改变,领导对他的看法也不一样了。

在他当班长时会上会下常常听到表扬,但自他当了车间副工段长之后,就很少听到表扬了。而批评倒渐渐多起来。人家告诉他,当个班长和当个中层干部是不一样的,一个先进班组长,甚或一个先进生产者不一定能当好一个干部。因为领导对干部和工人要求是不一样的。能当一个好工人,不一定就能当一个好干部。而包家良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应该说包家良在这之前,也并非是纯粹的工人。至少,他在老厂已经当过多年的班组长,当过民兵干部。在特殊时期进学校时,他还当过指导员。就是来到这里新厂,他当那个电工班长,也管过三十多个电工。独自负责一个班组,自己制订计划,自己安排生产,自己想方设法克服各种各样困难去完成任务。有时还得做做班里人的思想工作。应该是说他是有些组织才能和行政领导能力的。没有一点能力,三十几个怎么能领导他们?没有一点才干,厂里的这许多电气预埋和安装任务又是怎么能完成的呢?

现在车间100多个人,六七个班组,让他一个人去抓,说不定他也能抓点出样子来。有时候一个部门的管理人员还是少一些的好。人家日本,一个人部门,就一个课长或组长。中国人往往人浮于事,一个部门,往往上配备好几个副职。特别是特殊时期后期,各地解放出来的干部很多,一时没有地方好按排,都塞到下面来。以致小小一个工段或车间,也按排好几个副工长或副主任。表面看来,这是加强领导,但实际上却往往是削弱领导。人多了如果分工不明确,大家不能互相配合,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反而成为多中心,叫下面的人手足无措。听谁的好?

尴尬的是这个车间,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上面有个科精通,下面是个工段,班子的领导核心由一个副科长,一个工段长;一个副工段长组成。一个部门没有一个正职,只有三个副职。由第一副科长兼支部副书记来主持日常工作。那个副科长和姓卢的工段长又都是老干部,一个是四六年参加革命的十九级干部;一个是四九年参加革命的二十一级干部。厂里领导不知为什么对这个车间的班子要这样的配备?两人表面上你尊我,我尊你,开会时谁先发言也互相谦让,表面看来大家都很谦虚,实际上是大家互不服气。而包家良就夹在他们俩人的中间。他现在是老工人新干部,资格没有他们老。开会讨论时他只是默默地听他们的,不好发言,也不便发言。

在这样的领班子中。家良感到很难开展工作。叫他干什么呢?分工和职责也不明确,他感到工作无从着手。因此,新职务宣布好长时间后,他还在班电工班里当他的班长。但是卢工段长对他说,你现在已经是工段领导了,就不要再天天到班里去,别再去当班长了。他觉得卢工长的话也有道理,因为他在工段已经有了新的职务,再在班里赖着会让人家觉得他不肯放权呢。他没法,只得移交。于是徵得支部同意,他只得把原来的电工班分成三个小组:叫安装组、维修组和外线组;选三个组长。把原来的工作就给了三个新组长。他叫原来的副班长吕师傅当电气维修组长;因为他修电机比较熟悉。叫龚师傅当外线组长;叫安装队来的汪士元当安装组长。因为当时还有许多新车间的电气设备需要安装。这样他原来的电工班长的职务就分解给三个新组长了。这样一来,在下面他实际上是架空了。上面有任务下来,他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可以直接派人去做了,得要通过组长,才能去执行。对他来讲反而多了一个环节,多一个麻烦。

班长职权虽然移交了,但是他还去电工班上班,一来是因为对新班长们工作还不大放心,特别外线组和安装组,这两个组长以前都没有当过组长,主要还是那位做外线出身的龚师傅,他的工作方法过于简单化。而厂区还有要树杆拉线,许多外线工作要做。而各车间的电气设备安装正在进行。所以起先,他还常和他们一起布置任务,一起分派工作,二来他到办公室里没有他的事做,因此他一上班还是直接到电工班里去。

这样混了一个星期后,没想到上下反倒都有意见了。车间里的卢工段长对他说:“包家良你当了副工长依旧不来就位,工段办公室叫我一个人管我忙不过来。”下面三个班长说:”包师傅信不过我们,不放心我们呢。家良感到上下为难,这时那个卢工段长又似乎挺诚恳的对他说:

“包家良同志,你上来吧,如今你是个副工段长了,应该照顾全工段的事了,不能老是再蹲在电工班里了。再说搞生产你是工人出身,你内行,我是完全外行,你来大胆领导!我帮你做做思想工作吧。”包家良觉得现在下面没有他的事干了。老在班里叫人家组长为难。他在组里他们放不开手脚。上面工段长又叫他来车间,他想那就去试试看吧。

“老卢,车间领导工作我从没做过,怕搞不好的,我试试看吧,还得请你们老同志随时随地指教呀。“

老卢说:“那里,你年纪轻,又懂技术,就大胆的抓吧!过两年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这个卢工段长,原来是台州船厂的一个行政干部。到本厂后,上面干部已经很多了,没有他的位置,领导就把他分派到下面的工段来当工段长了。当时已经四十多岁,但他的头发已经秃得只剩下周围一圈。显得有点老相,所以他干脆倚老卖老了。

家良并不羡慕他这个位置。但觉得领导既然这样信任自己,再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了。且到车间办公室看,他问一个车间调度员有关车间生产情况,调度说这季度的生产计划还没排过,上面项目是下来了,但材料工具都还不着落,还有一些对外加工的,也还没有去联系过,三个兄弟车间要安装行车,但前期估工估料的工作要做,不知叫那个班去做的好?好多工具我们车间也没有,这样的车间应该有个像样的工具室的,还得有个管工具的人。这许多工作事情都没有落实过-----

家良听了仔细看看,感到车间里是乱糟糟的,还真需要有人来抓一抓呢。

原来工段成立已经半个月了,依旧是个空架子,计划无计划,材料无材料。连个工具室也没有筹备起来。有个调度员也是才从车工班调上来的,他也不懂管理。对金加工还熟悉一点,对电气调度就一点也不熟悉了。厂里的生产任务布置下来他只得直接转转到对口的那个班。班里要干活,却没有材料,一问车间并没有告诉过仓库,仓库说这是你们车间没有打报告上来嘛。叫班长和作业组的工人们在那里东一撞西一碰的在四处乱撞,下面工人意见一大堆,班长们叫苦连天埋怨领导,车间任务落实不下去,生产开展不了。

包家良来到工段后,首先根据厂部布置的,以及电气方面要安装预埋任务,和配合全厂各车间的安装和生产所需的另部件的加工。根据基建和安装进度需要做的工作,拟订了一个季度计划,然后跑生产科和供应科,工段需要有工具材料先把报告打上去。然后再和调度和班长们一起安排本季度的生产任务,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他又要来一辆电瓶车,作为领料的运输工具,看车间里无人领料,面上的工作布置好后,他就帮助各班组到仓库去领材料。这样一抓,车间的工作和生产就有了头绪,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也能及时贯澈下去了。车间里的工作有很大的起色,不但完成了计划内的任务,还完成了许多基建安装预埋和安装的临时布置下来的工作,机械加工车间不久又受到厂里抓生产的副书记和计划科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