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半世蹉跎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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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自己种田也不易

23、自己种田也不易

但是自己种田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看看人家种田很惬意,实际上那是人家多年打下基础的。自己虽有了土地,但是光有土地还不能种好田,特别是在土改时白手起家贫雇农们,刚自己种田,困难多极了。一开始他们就体会到,以前看人家种田那么舒意,可如今自已种起来却不容易。就像今天一些人自已创业做老板一样。创业时样样事情都要自己做的。种田种田光有了土地和半头牛这么一些生产资料,是不够的。还得要许多配套的农具。比如牛车盘、水车、犁、耙、箩、簟,割稻的稻桶直至肥料桶,(也就是粪桶)、料勺等等。还有天下雨时出田头穿的蓑衣笠帽,一样少不了,要不天气下雨了,你就无法在田头干活。只好蹲在家里。而春天里差不多一半天气是下雨的,如果说一下雨你就躲在家里不出去了,那你家田里的农活就要掉下一个季节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怎么耕田?怎么耙田?怎么施肥?怎么给稻田灌水?怎么收割?

除了具备必要的农具外,还要购买种子、化肥、农药等许多流动资金,还要有上半年全家人吃饭的粮食。这些都是属于当年农业生产的必为可少的投资。

过去家良父亲吃人家的,家里还可以拿来三百斤谷,如今自已要在田里劳动了,不能出去打工了,不但没了这三百斤粮食的工钿,父亲也要吃自己的饭了,可是一下子刚种田,现在那来的粮食呢?

尽管当时政府和农会已考虑到他们的困难,给了他们一些贷款,可是缺口实在太大了,而像他家那样的困难的贫雇农很多,差不多占村里农户一半。政府给他们的贷款有限,杯水车薪,怎么也应付不过来。

家良的爸爸和家良一会儿跑到邻村去借老种田人家的旧农具,一会儿跑到四明山畔的横街市去买车骨车板和毛竹锄头把,然后又雇木匠来修理。一会儿又去跑种子谷。奔来碌去,忙了一春头,总算免强可以耕种了。

但是没有口粮怎么劳动种田呢?于是正当自已需要耕耙的时侯,加良的父亲为了赚点现钱来给家里糊口,不得不放下自已田里的活计,去给富裕中农家打忙工。这样家里才免强有点点粮食,渡渡饥荒。

自然那只够吃点粥罗,老是吃粥也吃怕了,后来家良实在饿不过了,他也到一户富裕中农家去锄田。。

那是一户家良他们分进的田头对面的富裕中农人家,他的儿子在上中学,家里平常只有他自己一个劳力,一时起畈后锄田忙不过来,要雇个忙工,家良问他要不要像他这样的的小工,给一口饭吃就行,工钱也不要。那富裕中农人家竟要,说那你就来试试看吧。第二天他也瞒着母亲到那富裕中农人家去锄田,其实刚起畈的田是好锄的,只要把犁起来的长条泥土锄锄碎就行了,所以这个活他看也看得多了。到了那家主人家的田里,他一刻也不休息地给他们努力地锄着,一天能锄好一亩田。看他活干得还不错。到吃中饭时,那家人家果然搬出来鱼肉等到好几碗菜,最重要的是饭是香喷呀喷的是大米干饭。这些天他饿坏了,每天在家里吃粥喝汤的,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干燥的一粒粒的大米干饭了。他整整地吃了三大碗。这样做了三天,看看农时越来越近,自家的田总也不能让它荒着呀。没有办法他还得回家来帮父亲锄自家的田。但是父亲还是三天两头的要出去赚工钱,不然全家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父亲一走,田里只剩下家良一个半劳力,可愁坏了家良,家良小时侯他只给人家放过牛,没有像模像样地学过耕田耙田,叫家良一个人驾使那头大水牛干活,真感到又困难又吃力。有几次弄得他几乎想哭。

一次,父亲又出去打忙工了,家良只得自已学耙田。他把破长袍用条绳子扎起来。把裤管卷到大腿上,就扛了耙架赶着牛到自己田里去耙田。

耙田看起来人家站在耙挺上,拿条竹梢子赶着牛,唱着山歌,挺惬意的,自已一试,却感到非常不易。调头时,人要跳下来,得把耙挺挈向相反方向。那有着几十把像刀一样的耙挺,有六七十斤重,挈起来就非常吃力。而且一边挈,一边还要赶着牛跟着调头。大水牛不听使唤不配合,耙挺就挈不转来。那头大水牛力气又很大,极不驯服,见使唤它的人是个半大孩子,更不听他的话,常常走到田横头,他跳下耙挺时它就在水田里乱踱,好容易等牛调过来把耙挈过来跳上耙挺上去,它又慢吞吞地踱起方步来。你若打它一鞭,它就跳起来在田里乱窜。一次,大水牛走得太慢,家良用竹梢子轻轻地在它屁股后面打它一下,大水牛就疯跑起来,家良在耙上站不住就被摔倒在烂田里。这一下大水牛就拖着耙和倒在耙框中的家良哗哗地猛跑,家良拚命的“缓,缓”地呼喝着叫它停,它却只管哗啦哗啦地潦地潦畈地乱跑,后来干脆前后脚跳起来跳着跑,家良身子一晃。一条大腿落在耙下,那耙下可有二十几把割泥巴的耙刀,家良的身体倒在耙架上,一只脚不小心就落在耙舱中,一条大腿就被压在耙下。虽然耙刀没有像菜刀那么锋利,但加上重压在****的腿上,也是非常痛的,弄得不好腿骨也可会给它压断。把皮肉割破。可那大水牛拖着耙和家良,越过水田越过田塍发疯也似地猛跑,以此来报复他的小主人。

当家良吓得大喊大哭时,才惊醒了在邻田干活的农民,把那发凶的大水牛捉住,才救下了家良。可是家良已混身滚成个泥人,那条被压在耙挺下的大腿,已经被割成好几条伤痕,所幸腿骨头没有被压断。到夜里,家良发起烧说起胡话来。

晚上父亲打忙工加回来,见此情形心里很难受。妈妈埋怨父亲:“我说家良不像种田的人,你甭叫他回来,甭叫他回来,一定要叫他回来,你看,害得他差点把小命都丢掉了。”父亲听了也感到后怕,可他苦恼地说:

“有啥法子呢,这么多田没有一个帮手,叫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那你自己走走掉,田里的活扔给他一个人咋行?”

“我愿意出去的嘛?家里六七个人,没有一点吃的,我熬得过,你们熬得过吗?”

母亲摇摇头叹口气说:“唉,我熬辛茹苦给他读了四年书也白读了,有学生意的地方还是让他学生意去吧,种田太苦了,你自己苦了一生,如今又叫他苦!”

第二天,父亲就没有出打忙工,他自已来耙田。

但是家里常揭不开锅了,父亲还是没法子天天在自已田里干活,看有人家要忙工,父亲又出打忙工了。自已地里的活,仍只好让家良来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