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半世蹉跎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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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提前退伍

62、提前退伍

时间过得真快,冬去春来,转眼已过了1958年新年,那一年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一年

春节过后,部队传来消息说,今年要复员一大批士兵。还有部分义务兵退伍。家良听了这个消息,当时他心里想,老兵年数多了,服役时间长了,复员的主要是老兵吧?,义务兵退伍大概是一些年纪较大的,工作吊儿朗当的,或能力较差的,才叫他们退伍的吧?像自己这样才二十二岁,从训练团出来,才两三年,业务能力不能说很棒,在电台上值班,各种各样的情况也都能应付得了,而且去年在观察站还被水警区评为一级技术能手。因此他和一道入伍的老乡们,谈起今年的退伍问题时,大家都说,我们报务员叫退伍不可能。还说甭讲你包家良这样还评过一级技术能手的兵走不了,就是我们一般的兵也走不了。要走大概是警卫警卫班里的那些没有什么文化,年纪又较大的士兵吧。但也有的说,义务兵义务兵天天叫义务兵,谁也看不起义务兵,处处低人一等,退伍时一年只发七元钱补贴费,连雨衣蚊账帐都要收回去,叫走谁不想走?但是包家良却不想走,他还想在部队里再干几年,甚至想长期干下去。入伍这三年来,他虽然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甚至一次队前警告的处分,可是他对部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第一,他入伍来之不易,为到部队来,他花了多大的心血和努力!他硬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硬是在学徒期还未满拗着师傅母的挽留,与镇长表了多次坚强的决心,好不容易才来到部队的,如今才干了三年岂能就这样轻易的离开部队回去?

第二,当解放军必竟是光荣的,何况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技术兵了,一个无线电台上的报务员。

再说吃的穿的都比在家里,也比在打铁店里好得多了。生活又那么轻松愉快。更何况如今又在这风景秀丽冬暖夏凉繁华热闹的海浜浜城市鹭江市。而回去干什么呢?依旧去干入伍前的老行档依旧去打铁?哦,如今师傅也入社了,也到师傅的社里去打铁?或回自己老家去种田?那么这些年来不是白闹了一场嘛?叫雪梅也看不起,叫村里人也讥笑。他还想在部队多干几年干点名堂出来呢。且他这样年轻的报务员,领导也不会叫他走,因此家良心情反而愉快起来。仿佛领导已经告诉了他,保证他不会走了似的。他心中笃定。

他还想,这批老兵一走,志愿兵就走得差不多了,那时领导对义务兵也会重视了,他们就能发挥骨干作用了。因此可以说,包家良对志愿兵的复员和一部分义务兵的退伍,心中还存在着某种希翼,存在着盲目乐观。

部队办事历来雷厉风行,十分神速。不久复员退伍工作正式开始了。

那一天早饭后,排长通知,在食堂召开全体士兵大会,所有士兵除当班外,都要去参加,包家良同周阿章等十几个报务员,和有线班、摩托通信班等战士们都去了。会场的上横头坐着团部的协理员和管理股长等领导,气氛肃穆,大家一问才知道今天就要宣布团直属单位复员和退伍军人名单。

“这是叫咱们来听听的吧?”包家良当时这样想。

会议开始了,管理股长先起来简简单的讲了两句今天开会的内容,协理员讲一下今年压缩兵员的意义和目的后,接着他翻开一本本子就逐个宣布这次复员退伍军人的名单。

指挥排的复退军人的名单放在最前面,不管是志愿兵还是义务兵,协理员按名单顺序念下来,当念到指挥班名单时,第一个就是指挥排的原报务班长。接着下的的是黄羊山观察站调到这儿来的和宾良一起云过云顶崖的老报务员、山东藉老兵罗信富。接着念下云时,包家良像遭了电击似的跳了一下,脸孔立时涨得通红,满面羞惭地低下头去。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发觉报务班的人们也都惊奇地在看他。

天哪!想不到这次提前退伍的兵竟有他!他犯了啥错误?为啥叫他提前退伍?他下面还在念什么人也听不进去了。全班十个义务兵,就他一个走,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叫他这么早就让他退伍了啊?他入伍来到部队是多么的不容易!两次应征,几经转折,再三要求好不容易参上军,那想才干了三年就退伍了,实际上一年在训练团学习,还只干了两年就叫他打道回府了。要是大家都回去了还好说,可是如今指挥排无线班的报务员只他一个人走。他多么想在这大学校里多待几年啊,有打仗的机会,他还想到前线再大干一场,建一番功立一番业,有一番作为呢。

可是今天他再没有这个机会了。他的部队生涯结束了!可是为什么人家都还没走,叫他这么早的先走呢?就因为他在训练团和在观察站犯过一些错误?他有错误可以批评他呀,甚至再给他一个处分也可以,不要动不动就叫他走呀,叫人连个改正的机会都没有。来到机关后,和大家一样他自由散漫是有点,可他从来都没有违反过纪律呀,外出都向班长排长请了假的。值班也从不迟到早退。工作上也从来没出过差错。就是在云顶崖观察所值班,也从来没有到处乱逛过。不过有时看书看得晚一点是有的。有一晚看了一夜是因为那本借来的杂志第二天要还给人家的,但也没有影响过工作。那天值班是轮到下午,他下午照样按时值班。并且当时应该联络的电台都联络好了。其他还再有什么原因呢?他再也想不出来了,且干什么总得给人家有个思想准备嘛。这样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突然叫你走就走这叫人怎么受得了?一下子怎么转得过弯来?

他后来想想,他的退伍多数是那位同来的班长黄凤鸣定的,排长是听他的,班长在观音岙观察站时对他就有了成见,他又不会对领导吹牛拍马,从来没有和班长拉过近乎,黄班长就和观音岙站长一样,把他看成了一个吊儿朗当的兵,来到指挥排后,又听信了同去云顶崖的山东藉老兵的汇报,在山上如何如何的不好,这就造成了他这次的提前退伍。

什么是命运,这就是命运。谁叫他到观察站去,谁又叫他后来又遇到这样的一个班长呢?

在上世纪的六十年代,人们的就业、主要是靠组织上安排的,所以叫家良提前退伍,对他来讲是个莫大的打击,因为他想着离开部队,从此又没有地方着落了。家良懊恼极了。他原想再在部队干几年,干点成绩出来,有所作为。可如今,一下子叫他离开部队,前途是一片渺茫,以后还回故乡的打铁店?或手工业合作社?还是回他的老家农村?再说这一回去,靠他资助的雪梅怎么办?自去年秋天雪梅升初中时师母来信向他“‘借’学费之后,从此他每次开学时都寄十五元去。到如今已经给她寄了三学期,这已经成了他一个约定的义务,雪梅每次都来信说她非常感激他,只有在他的帮助下她才能读书,还把她每学期的成绩报告单寄来给他看,她读书真用功呀,书读得真好,每学期寄来的成绩报告单都是五分,只有不计总成绩的体育和音乐是四分。操行里老师还写着品德优良,乐于助人等等美好的评语。如果让她好好地读上去,她是能成为一个人材的。可是如今他要退伍了,他从此没有了那六元一月的津贴费,他还咋能帮助她寄学费吗?他就要辜负她的希望了,她没有学费怎么能继续上学?这不害了她了,害得她上不上下不下的。这些等种种烦恼和担愁一时都奔袭到家良的脑海中来。